第八章命燭十丈十
人身有一處**,又稱蒙昧之海,海潮每一次襲卷都會帶走一份生機,使人無時無刻不在衰老,這是時間對生命設下的禁錮。
後有一位人傑,走過一段名為曹溪的路,得以超脫,壽與天齊,自號為仙,於登仙台佈道傳法,口吐玄光,步步生蓮,去凡俗萬物之蒙昧,啟角麟獸長之靈智,以道歌為眾生點燃命火,開啟超脫之路。
此後天下修行便由命火起。
......
王野怔怔的看着腳下,這是一片看不見邊際,像海洋一樣廣闊的水域,但它平靜的像一面鏡子,烏黑的水浸沒到王野的腰間,有些冰冷。
死海無波。
王野揉了揉腦袋,想起了娘親,想起了王四,想到了高大的紅樓和戚綰身軀柔軟的觸感,想到了趙括的那一拳!
我死了。
這是地獄?
地獄怎麼都是水?
王野拍了拍腦袋,搖頭晃腦的開始向前走。但是剛走一步就覺得渾身冰寒,冷的發抖,不由自主又退了一步。
這一步退的極為狼狽,差點摔倒,王野心裏騰起了莫名火。
“我他媽都死了,還冷個球。”
宛如豬突猛進一般連沖五步。
站定的時候,一股足以凍僵靈魂的寒氣直衝他天靈蓋,王野眉毛和頭髮上都掛上了厚厚的霜,被黑水吞沒的下半身完全失去知覺,他聯想到了冰塊。
四周多了很多嘈雜的聲音,還有一道奇怪的蟲鳴聲,王野側耳細聽了一下便皺起了眉頭,眼睛一橫,滿臉不爽。
“到這兒就行了,這是你的命。”
“趕緊滾,滾去水底啊渣滓,不准你出來。”
“你還在等什麼?回去吧,你會凍成最細小的冰塵,再無輪迴,永遠的消失。”
“孩子快退回去吧,那裏溫暖的像母親的懷抱,沒有寒冷,沒有飢餓,歡愉和幸福,你可以永遠享受它。”
這些聲音分不清男女,但無一例外都充滿了誘惑,好似百爪撓心一般的勾你的心。
最讓王野火大的是一個鬼鬼祟祟的聲音,只有兩個字。
“慫包!”
王野面目猙獰,眼睛通紅,氣的頭髮都豎了起來,他下半身沒直覺,就瘋狂揮舞雙臂,拍打着水面。
既然走不了,那就游!
“*你娘,老子是天底下最有種的男人,回個屁,大爺我就往前!氣死你們這幫狗!”
王野直接把頭塞進了水面,還真讓他遊動了一步距離。
更加猛烈的酷寒,讓眼珠子都無法轉動,王野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腿已經斷了,他只剩下上半身。
王野多遊了一步。
他的兩隻小臂斷開。
藉此王野又狠狠劃出一步。
他身子斷了,只剩下一顆頭顱。
再加一步!
這是第九步,周遭的聲音猛然大了起來,,好似洪鐘大呂一般振聾發聵,又似九霄雷霆一般天威赫赫。
“止步!”
所有聲音都在大呼這兩個字!
王野蒼白的嘴角擠出一絲嘲弄。
“做夢!”
只見他生生張開嘴巴,不停的吞咽着烏黑的水,藉此滾動自己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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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步!
王野只剩下半個腦袋,靜靜漂浮在水面上了無聲息,他嘴角還掛着一絲得意。
周圍的聲音消失了,只聽轟的一聲,彷彿混沌初開的巨響,一點白光從天空一個猛子扎進了死水裏。
平靜的像鏡子一般的死水,瞬間蒸騰起無數的雲霧。
下一秒,一根高大火燭出現在水面之上,其上燃着一朵碩大金紅的火焰,熾烈無比。
下一秒,王野聽到了濤聲。
溫暖的火焰散發出的光芒輕輕落在王野的頭顱上,好似一朵蒲公英一般散開,化作他的四肢,化作他的軀幹。
一切寒冷都在消退,溫熱的感覺充盈他的全身。
當王野再次睜開眼時,看見了盤膝假寐在一旁的趙括。
趙括有察覺的睜開了眼睛,正好與王野四目相對,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王野,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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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令尊胡英俊胡劍仙來把你救活了,匆忙叮囑我照顧你后便飛走了。”
王野深深的吸了口氣:“放你娘的屁。”
胡英俊哪是劍仙,凈扯犢子,不出所料應該是趙括救了自己。
王野感受着充盈在四肢百骸的溫熱氣流,看着趙括的眼神有點複雜:“你殺了我又救了我,我們扯平了。”
他話還沒說完,趙括便不耐煩的打斷了他:“你想什麼美事呢,為了救你,我廢了一隻無價的送道蟲,不僅把你救活,還幫你點燃了命火,踏上修行路,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想扯平?”
王野立馬想到那高大的燭火。
命火?修行。
見王野默不作聲。
趙括便冷下臉來:“你是紅樓花錢買來的奴才,進了門非但不知好,大膽傷了主人,又妄想劫持我,我非但救你,還幫你安撫戚姑娘,化解仇怨。
這樣的以德報怨,簡直如同你再生父母。胡圖圖,還不趕緊歸順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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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野自動忽略胡圖圖三個字,立馬站起身,不卑不亢的說:
“一碼歸一碼,你放我走,日後自有報答。”
說罷,抬腳就走。
誰知突然左手腕傳來鑽心的疼,王野趕緊擼起袖子,一道好似群蛇扭曲纏繞在一起紅紋正放着微光。
四肢百骸都開始痛,痛徹心扉,好像有無數根針在進出。
他調動全身的氣流沖向手腕,但無濟於事。
趙括的童聲再次傳來:
“圖圖,剛忘說了,令尊托我照顧你,你說走就走,豈不是讓哥哥我失信於人?”
王野痛嚎着罵道:“老子不叫胡圖圖,再說你個七八歲的小矬子也配當我哥?做你的春秋大夢。”
又是一聲慘嚎。
趙括笑吟吟的走到在地上疼的打滾的王野身邊,居高臨下看着他:
“王野是吧,我剛才已經問過花柳了,我以為你更中意圖圖這個名字呢,誰知你如此無趣。”
說著說著,抬起一腳踩在王野胸口,幽幽的開口道:
“本王今年三十有六,別說兄長,做你爹都夠,至於長相身材,天生侏儒罷了。”
王野聞言一時間忘了反抗。
天生侏儒?
“這鎖脈輪乃是碧波潭龍姑所賜妙法,個中玄妙,你不會懂,只要記住,若離我十步,痛不欲生。這次就算小小懲戒。”
隨着趙括話音落下,疼痛如潮水般退去,王野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從地上爬了起來。
站了了趙括背後。
趙括含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
王野在心裏咬牙切齒:“遲早一天弄死你,老矬子。”
兩人一前一後,往草廬走去,趙括不經意的問道:
“你命燭多高?適才看你用靈力衝擊脈輪,勁力悠長不絕。”
王野心頭一跳,突然回想起來當時焰火點燃時,出現在他腦海中的聲音。
“十丈十。”
王野琢磨一陣,開口道:“一丈。”
趙括目露驚訝:“你倒是好福分,沒聽過送道蟲開命火能開出一丈高的燭。本王當年獵場狩虎,不借外物,生死之際,開出的命燭也不過三丈一分。
據說在東神州那些世家大族,絕世聖宗有妙法可開九丈九分命燭,為天之極也。”
他說到最後言語中也頗有嚮往,似乎擔心打擊王野,趙括隨口安慰道:
“你不過是普通人,與那些真正的天之驕子沒法比,但修行之路誰也說不準。
對了,你那個能力再施展一下,給哥哥我瞧瞧。開啟命火之後會不會威力大增?”
王野立馬高興的問:“可以在你身上試?”
本書最大的伏筆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