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對策
寒梅書院今日舉辦的詩會，規格極高，對讀書人來說這是一個揚名立萬的機會。
而且不光有何珞一，還有不少名門閨秀參加，這也是親近佳人的好機會。
聚集在此的讀書人都是抱着這個想法。奈何想法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高額的門票，難度極高的對聯，擋住了他們的夢想。
江少俞的出現，讓本來已經放棄的書生，又點燃了希望。二百兩確實貴，但是五十兩還是能接受的。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能讀書的人，家裏條件都還是比較殷實。
丁有思和將藝最終也沒忍住，買了兩副下聯，再次惹得船下一片嘩然。將藝在上船之前，對着眾人說了幾句話，然後那邊聚集的人，眼光齊齊的望向江少俞這邊。
江少俞對小玉說道：“小玉，準備好收銀子了。”
船下大部分人群，開始往茶攤走過來，這都在江少俞意料之中。剛剛他給將藝和丁有思打了個八折，讓他們過去的時候幫忙打個廣告，這邊下聯便宜賣。
打頭過來的一位書生，禮貌的對江少俞問道：“兄台，聽說你能對出那邊的所有下聯。”
“別整那些虛的，想要下聯，”江少俞非常市儈的說道：“五十兩白銀一副，不二價，先到先得。”
書生將信將疑的遞上五十兩白銀說道：“風竹綠竹，風翻綠竹竹翻風。”
小玉接過銀兩，江少俞開口道：“雪裏白梅，雪映白梅映雪。”
開始人們並不相信丁有思說的話，都是抱着試試心態過來看看，沒想到江少俞果然厲害，都多做思考，張口就對出了下聯。
“我先來。”
“明明是我先的。”
“不要吵了，真是丟讀書人的臉。”
一書生突然吼道，大家爭吵的聲音安靜了下來。
書生接著說道：“大庭廣眾，拉拉扯扯成何體統，既然爭執不下，那不如就讓在下先來。”
“滾！”眾人齊聲喊道。
還以他要說出什麼大道理，沒想到只是臭不要臉想插隊，眾人將他扔了出去。
把他扔出去以後，大家也不再爭執，在小玉那裏開始排隊。
小玉收錢，江少俞給下聯，井然有序。
.......
船樓之上，三層樓閣之中，兩男兩女正交談甚歡，突然有人小跑上來，對着兩男子說道：“少爺，沈公子，下面出了點狀況。”
被稱為沈公子的人名叫沈碩川，是寒梅書院的學生，同時也是吳縣縣令之子，這次的詩會其實就是他組織的，其目的就是為了追求坐在他對面的何珞一。
何珞一很少參加這種活動，沈碩川為了邀請到她，特意叫上了賀言初，以及的他的妹妹賀言煕。
賀言煕和何珞一，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兩人成了很好的朋友，只是很少有人知道。
賀言初和沈碩川同是寒梅書院的學生，兩人關係很好，在好友的請求下，賀言初沒辦法，也只能求妹妹幫忙。
聽說下面出了狀況，賀言初有些詫異的問道：“吳叔，發生了什麼？”
賀言初家裏三代經商，生意遍佈江南，這艘船也是他們家的產業，上來報告之人就是這艘船的掌柜，大半輩子都在給賀家打工，賀言初兄妹都叫他一聲吳叔。
吳掌柜說道：“對麵茶攤有一位書生在販賣下聯，五十兩一副，我們掛出去的上聯已經被那人全部對了出來，現在下面的人吵着讓我們繼續出聯。”
全部對出來了？四人不敢相信，這些對聯很多都是書院搜集的一些的絕對，多年來未有人對出下聯。
吳掌柜把知道的情況告訴了四人，說是位年輕公子，才華橫溢，片刻間就把這些對聯全部對了出來。
賀言初看了眼沈碩川問道：“現在怎麼辦？要不我讓吳叔告訴下面的人，名額已滿，讓他們散了吧。”
意料之外的狀況，讓沈碩川等人也措手不及。
岸邊告示寫的清清楚楚，船樓出發之前能對出下聯者皆可上船。現在還不能出發，很多有請帖的人都還未到。
這次可是以寒梅書院的名義組織的詩會，現在驅散下面的人群，只會讓寒梅書院失信眾人。
寒梅書院也有老師也會參加，只是自持身份，一般都是掐着點到場。所以這船是更不能開。
沈碩川說道：“驅散肯定是不行的，這會有損學院名聲，對聯倒是還有些，學院多年來搜集了不少，只是那賣下聯的人還在，就算是掛出去，我怕也撐不了一會兒。”
沈碩川也沒想過會有人能對出下聯，一時間已經多了這麼多人，要是再出對聯，那人還能對出，今天這船怕是要坐不下了。
“哪裏來的混小子，”賀言煕氣憤的說道：“我去找人將他打一頓，看他還敢不敢賣對聯。”
“不可。”
眾人一齊反對。
“你就少添亂了。”賀言初對這個妹妹也是很無奈，從小被家裏寵壞了，刁蠻任性，總想着武力解決問題。
打人肯定是不行的，這大庭廣眾之下打人，那書院的名聲在蘇州算是完了，老院長還不得亂棍打死他們兩個。
何珞一卻對那個賣對聯的人產生了好奇，要知道讀書人很重面子，出售自己的墨寶那算是雅緻，但都是放在書店別人代售。當然也有比較落魄的書生，會在大街上賣字，幫忙寫家書什麼的，但這樣的人很少。
像江少俞這種那就更少了，這些絕對，隨口就能對出，可見才華橫溢。如此才華卻像一個街頭小販，吆喝買賣自己的下聯。
聽吳掌柜的描述，隨時攜帶着丫鬟，而且衣着精緻，也不像急需銀兩度日的落魄書生。
越想越好奇，越是好奇就越想見一面，想看看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於是何珞一說道：“不如我們把那位公子請上來，再把對聯掛出去。”
沈碩川合上扇子一拍手道：“何姑娘說的有道理，我這就派人去請他上來。”
此人才華橫溢，行事又別具一格，他要是想上船早就上來了，隨便派人去怕是很難請他上船。
賀言初略一思考說道：“既然這樣，那就由我去請那位才子上來吧。”
眾人都覺得這是這樣更好。
賀言初轉身下樓，賀言煕吵着也要去湊熱鬧，被賀言初果斷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