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為難

孫傳庭對葉向高的感情有些特別，因為葉向高是他鄉試時候的主考官。

按照大明科舉的慣例，他也是要對葉向高自稱是學生的。

何況他出仕以來能一直順風順水、沒人刁難。

也是因為他有葉向高學生的名頭的因素。

雖然他實際上跟葉向高沒啥實際交往。

連每年葉向高的三節兩壽，他都只是送普通的壽桃、壽麵做賀禮。

大部分時候他連面都不露，更不去參加宴席。

所以他才對朱濤說。

他只聽說過葉向高的孫女如何，卻從沒見過。

可如果這個時候他不替葉向高美言幾句。

恐怕就連朱濤都會看不起他。

說他忘恩負義。

所以他連忙說道：“侯爺息怒，葉老相爺也是無法。

他要協助帝王調和陰陽。很多時候也要做出些無奈的選擇。”

朱濤嘲笑着說道：“無妨，政治本色就是相互妥協、利益交換的產物。

畢竟李三才的財可通神，這些年受過他恩惠的讀書人不少。

其中難免有些人已經進入朝堂了，在壓力之下葉老相爺做出些妥協也是正常的。

可他不該在事後，收了在他老家福州周邊的一處；價值三萬兩的茶園。”

孫傳庭開口求情的話，又被朱濤給堵住了。

人情請託，挨不過面子還能說是不得已為之。

畢竟有顧憲成為李三才說項之事在前。

可事後收了大筆的錢財，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雖然可以解釋這是禮物，不是受賄，更不是賣官鬻爵。

畢竟是先辦事後收禮的，可到底難掩人品上有瑕疵。

這樣的人也真的無法勝任大明首輔的職位了。

不過孫傳庭還是說道：“卑職還是想請侯爺網開一面。”

朱濤擺了擺手，對於葉向高他不準備怎麼追究。

因為按照歷史上的軌跡，葉向高早在四個月以前就該死了。

而且是壽終正寢。

現在時間過了四個月，想必他也差不多該到壽數了。

而且葉向高為官雖然有些瑕疵，但好歹也幫大明朝穩定了朝局幾十年。

總的來說瑕不掩瑜，還是功大於過的。

畢竟能力不足不是他的錯。

尤其是他第一次為相，就貪上了萬曆那樣常年不上朝的奇葩皇帝。

至於李三才送葉向高的茶園，朱濤也是偶然知道的。

還是因為他想在福建開辦茶園，他安排的人去買茶園的時候才知道。

這個茶園的主人只是名義上的主人。

茶園實際的擁有者，先是戶部尚書李三才，后是當朝大學士葉向高。

朱濤的人又經過層層探訪，才終於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並且給朱濤彙報了詳細情況。

所以對於孫傳庭的請求。

他很是可以順水推舟的，給這個最新的心腹一些面子。

不過他不想輕鬆的就答應下來，畢竟答應的太輕鬆就不見人情了。

所以他故作為難的，沉吟了一會才說道。

“好吧，這是孫大人第一次為了私事開口求我，而且葉閣佬這些年也不容易。

葉閣佬的年紀也大了，你可以在去信葉閣佬的時候暗示他一下。

就說他的家人行為不端，私下收了這麼個茶園，。

讓他趕緊出手處置了，否則怕是有後患。

畢竟這個事情我能知道，其他人就也可能知道。

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要是被閹黨的人抓住這個把柄，恐怕葉閣佬想要全身而退就不容易了。”

孫傳庭連忙點頭。

這樣一來，雖然他沒完成韓鄺交給他的任務。

可鎮北侯還是因為他的原因。

對葉向高這樣的東林黨巨頭釋放了善意。

兩個人說了一些閑話，到最後孫傳庭還是忍不住說道。

“侯爺，您的后宅里幾乎全是蒙古人，這真的不是長久之計。

現在遼東大局全賴侯爺周全，可這件事就是給了別人可以攻訐的口實。

畢竟您的后宅全是蒙古女人。

而您又跟內喀爾喀的巴林部可汗，烏蘇汗關係這樣好。

最關鍵的是您的隱藏身份。

要知道現在幾乎全天下的官員，都知道您也是皇族後裔了。

當初的寧王始封王，為什麼由大寧調往江西？

不就是因為寧王手握朵顏三衛嗎？

現在您手裏握着的。

可比朵顏三衛當年的實力，還要強大不知道多少倍。

最關鍵的是，您還同時掌握着錦衣衛密諜司。

而密諜司的編製人數，卻是連閣佬都不知道有多少的。

不明真相的人，都以為您在寧遠坐鎮指揮對付女真人的事宜。

可您的實際情況是瞞不過幾位大佬的。

尤其是閹黨那一干人。

現在您的實力強大，又沒直接侵犯他們的多少利益。

他們投鼠忌器，不敢對您下黑手。

可隨着您的實力進一步發展，跟內廷的衝突就不可避免。

要知道東廠除了在陸炳時期，被錦衣衛壓了一頭之外。

其他的時間，東廠都是凌駕於錦衣衛之上的。

所以他們絕對不會讓您成為第二個陸炳。

到時候有他們不斷的在皇帝面前給您下藥。

外加上有恩寵極大的奉聖夫人敲邊鼓。

萬一皇帝對您起了猜忌之心該怎麼辦？

所以為了安撫文官集團也好，還是為了不給內廷的人留下口實也好。

您都應該及時的選擇幾個漢家女子，充實您的後院。

這些漢人女子那怕不做正妻，也必須要佔您后宅的一半以上的數量才行。

到時候如果閹黨真的敢下黑手，朝堂上也有自己人幫您分辨不是？”

朱濤被孫傳庭說懵了，他怎麼也沒想到。

自己要什麼女人，也會跟朝廷大局拉上關係。

不過他馬上就想明白了，聯姻不就是拉攏共同利益人的行為嗎。

只要他收進了後院，他碰不碰這些女子都沒關係。

這就跟娜木鐘一樣，雖然他沒碰娜木鐘。

可額齊格諾顏貝勒就因為娜木鐘是他名義上的女人。

寧願背棄林丹汗這位全蒙古人的大汗，也要跟他站在一起。

塔布囊博第塞楚祜爾貝勒對他就更沒的說了。

現在就已經做好了以後去京城養老，把部族全交給自己的外孫的準備了。

想到這裏朱濤有些為難了。

按照孫傳庭的說法。

難道他還要再收納五個，甚至五個以上的漢人女子進後院？

誰家的大家閨秀，尤其是家族的嫡女願意做妾？

娶文官家的庶女，好像也滿足不了聯姻的需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