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讓神界飛
極北之地，白雪皚皚的雪原上。
霍雨浩收回額頭的神光，此時他那原本呈六色的神光如今只剩下三道了。
“外公！想死你啦！”二十萬年的極地冰熊王小白接收完霍雨浩的前世記憶，龐大的身軀匍匐下來才可以和霍雨浩平視，欣喜地喊道。
“都說了……別叫我外公……”霍雨浩滿頭黑線，周圍天夢冰蠶、冰帝、雪帝頓時掩嘴偷笑，連靈魂體狀態的伊萊克斯都嘴角微抽。
是的，霍雨浩來極北之地了，來找回冰帝、雪帝、小白三人。
他在星斗大森林找回了秋兒、天夢哥和伊萊克斯老師后就馬不停蹄直奔極北之地而來，在全盛狀態的百萬年天夢冰蠶和靈魂受到神魂碎片滋養從而站在斗羅大陸人道極巔的伊萊克斯的帶領下，一天時間都用不到就抵達了。
至於王秋兒，它化形需要一定時間，就暫時送別了霍雨浩他們，等待霍雨浩完成這些要事再次回去時就能在星斗大森林見到人類形態的王秋兒了。
霍雨浩三人來到極北之地后第一時間直接高調地闖進冰碧蠍一族的領地，將冰帝嚇懵了。
前世只剩一具遺蛻的天夢冰蠶都能和霍雨浩一番算計之下成功綁架冰帝，而這一次來的是全盛狀態的天夢冰蠶，更遑論旁邊還有一個巔峰極限斗羅境界的伊萊克斯，若不是因為伊萊克斯此時的狀態只是靈魂體，沒有肉身，他早就已經自創神位成就新神了。
不過……關於為他塑造一副肉身嘛，以斗羅大陸的現狀來看，霍雨浩是找不到辦法的。
於是四十萬年的冰碧帝皇蠍，冰帝就這樣屈辱地又被綁架了一次，她甚至沒有反抗，因為明顯不是對手，主動向伊萊克斯提出了喪權辱族的賣身契，要求別去傷害她的族人們，因為在她看來這個難以揣測的強者是天夢不知道達成了什麼齷齪的交易，領着他來抓自己，逼自己給旁邊那個可能是他弟子的人類小孩獻祭。
霍雨浩剛想說誤會了呢，結果天夢冰蠶搶先一步犯賤作死了起來。裝作……或者說本性表露地擺出一副淫賊樣，桀桀桀地笑道表示：獻祭之前還得先給他“享受享受”，畢竟冰冰你也知道我饞你很久了嘛……
弄得冰帝又驚又怒，惡狠狠地瞪着天夢冰蠶，但隨即又從碧綠色的蠍眼中不爭氣地落下兩滴屈辱的淚珠。沒辦法，族人的生死還得看他們的臉色呢。
看到冰帝屈辱的淚珠，天夢冰蠶心中一驚暗道不妙，太釋放自……太入戲了！這才開始思考一會兒雨浩給了冰帝記憶后怎麼在冰帝之螯下保住體面的全屍這個重大的問題……是不是該叫雨浩做點手腳，比如用多餘的神性物質抹掉這一段調戲的記憶之類的……
霍雨浩哪管給天夢冰蠶收拾爛攤子啊！直接手起魂燃，將前世的記憶和一些神性物質灌輸給冰帝。於是乎……天夢冰蠶的慘叫聲震出了方圓十里所有雪山的雪崩。
之後有冰帝帶領，雪帝就好說話多了，都不需要用強來，而且以雪帝大陸第三凶獸的實力強來未必能行……於是冰帝找雪帝，雪帝找小白，霍雨浩就這麼簡單直接地完成了極北之地三位夥伴的尋回之行，讓人沒有細說的興緻。
霍雨浩額頭收回僅剩的三道神光，那是給人魚公主雅麗、八角玄冰草和邪君準備的，不過現在顯然是還不能去找的。雅麗還好，只是遠而已，在日月大陸的海域中，日後有的是機會去尋。
至於邪君……這位大陸第二凶獸的七十萬年邪眼暴君主宰，
其實力甚至還在雪帝之上，又不像雪帝有個冰帝這樣的知己好說話，同時距離上也挺遠的，大概只剩下在將來……準備好足夠的武力打服它這一條路了吧……
當然最難搞定的還得屬八角玄冰草，它並沒有強大的實力，只是一株十萬年仙草，是霍雨浩七大魂靈中戰鬥力最弱的。同時也不遠，只是在天魂帝國境內，但問題是……它所在那個地方叫落日森林，冰火兩儀眼……那是唐三的地盤，冒然前去指不定受到他一些奇奇怪怪的影響。
唉……八角就走一步看一步吧……霍雨浩如是想到。
“魚……魚厚！倫都澡刀了，快嗦嗦里的積花吧！”天夢冰蠶被冰帝揍成豬頭的大臉上，兩根香腸一樣的嘴嘟囔道，吐字清晰都無法做到。他確實需要迫切地說點什麼轉移注意力，因為直到此時他還能用餘光瞟見一旁的冰帝一直在用噴火的目光瞪着他，彷彿是在考慮要不要把他這長長的蠶身豎著切成幾條。
“是啊，雨浩，說說你準備怎麼帶我們干翻唐三，切成絲兒還是剁成塊？”雪帝絕美的臉龐微笑着，以非常溫柔的聲音說出了閻王聽后都得皺眉的狠話。聽得霍雨浩都一陣無語，合著包括王秋兒在內，大概除了雅麗，他身邊這些姑娘各個都是狠人。
“斗羅大陸的意志和我溝通后讓我明白了一些事，其實我們不應該太拿唐三當回事的，如果我們只是以復仇為目標的話，那隻會成為新一個唐三而已，我們真正該做的事，是為以後的斗羅大陸不再出現唐三這樣的人而努力！”霍雨浩眼瞳神采奕奕，認真地向四位魂獸和伊萊克斯說道。
“不再出現唐三這樣的人……”冰帝和雪帝重複着這句話，眼神若有所思。小白一臉疑惑地撓撓頭。而伊萊克斯聽到霍雨浩這話時不由得對他露出欣慰的微笑。至於天夢冰蠶……他鬆了一口氣，發現冰帝無瑕再殺氣騰騰地瞪着他了。
“大家回想一下斗羅大陸的人類修鍊體系，你們覺得合理嗎？魂獸想要修鍊出強大的實力，那就要熬過幾萬甚至幾十萬年的漫長歲月，度過無數天劫。而人類，短短百年生命，通過摘取數個魂獸的修鍊果實，就讓自己變得強大，擁有直達這個世界的實力頂峰的資格，甚至打破桎梏飛升成神！這樣一看，是否對魂獸太過不公平？或者說對人類太偏袒了？”
“其實，在這個世界被那些神明們隱藏的歷史中，原本的規則並不是這樣的，原本人類也需要憑藉魂力修行熬過漫長時光，在每一次突破瓶頸的時候也都會和魂獸一樣遭遇天劫的考驗。而最初的開拓者們，在歷史的某一個重要節點上，終於有生靈打破了桎梏成為神級生物，有人類也有魂獸。在此之後人們就知道了，修行的至高點，可以突破成為名為‘神’的永生生命形態！”
“可是後來，成為神的生物越來越多，舊的神們不願意再有更多的新神來瓜分他們的神權，從而想出了惡毒的辦法。他們將原本充斥斗羅大陸的成神重要物質——仙靈之氣盡數颳走，自己打造了一個能量形式存在的所謂‘神界’來存放仙靈之氣，與斗羅大陸完全豎切。”
“從此，大陸上很難再見到成神者了，幾乎都是舊神位的神選昭的繼承人經受他們的考驗從而飛升神界繼承原有的神位維持神界的運轉，原本的舊神則擺脫負擔去宇宙間逍遙，比如唐三就是萬年前的前任修羅神從異世界選中拉來重生培養的跨界靈魂！將萬年前大陸上的大部分氣運都划給了他！”
“而又在某個節點上，神界人數佔多的神級人類們也不再願意出現神獸，因為它們普遍比同級別的神們擁有更強的戰鬥力，於是他們密謀起來斬殺了神獸們，還對大陸上的魂獸們下了惡毒的枷鎖，不僅神界不接受它們，還要作為人類修鍊的捷徑，使魂獸們永世不得翻身。在神明們的指引下，靠獵殺魂獸獲取魂環的魂師修鍊體系就此誕生了……當魂師們發現不再需要苦修漫長歲月而且還不用危險地渡天劫這樣的捷徑時，獵殺魂獸的勢頭便一發不可收拾了……”
“於是大陸就成了今天這樣，魂獸無法成神還要遭受魂師的獵殺，而魂師們失去了天劫對身體的洗禮無法再獲得悠久的生命來苦修，唯一的希望就是在短短百年的生命里獲得神位傳承。雖然也不乏某些時代出現當時的氣運之子憑藉逆天的運氣和資質強行打破桎梏創造新神位，但那終究只是滄海一粟……九成九的生靈們都在受神界的肆意擺弄！”
聽完霍雨浩的講述，在場的四大魂獸們不由得身體顫抖，目光如刀，壓抑着心中的怒火。連一向不正經的天夢冰蠶都忍不住產生對神界的滔天怒意！
“所以，我們應該怎麼做！”冰帝顫聲道。
“既然斗羅大陸的生靈們都在遭受舊制度的迫害，那麼我們，就應該研究更加先進的新制度來改變現狀！首先要解決人類與魂獸之間的矛盾衝突，人類已經接受了更加捷徑的修行道路，要他們回復遠古的修鍊體系是不可能的，無數歷史證明，文明的發展絕不能開倒車！所以，我們要研究的，應該是如何讓魂獸也具備短時間內變得強大的辦法，讓魂獸們也跟上進步的腳步。而關於讓魂師不再獵殺魂獸這一點，我已初步找到了方向，只是現在還只能在我身上實現……”
“而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讓壓迫着大陸的神界消失！”
“讓神界消失？怎麼做到？”雪帝皺着眉問道，這個目標對現在的他們來說著實有點困難，哪怕還沒有成為兩萬年後的大神圈，此時的神界仍然擁有包括唐三在內的五位神王。
“你忘了？前世記憶中神界會在我飛升的萬年後被宇宙亂流捲走。神界，是純粹的能量形態世界，沒有實體，很容易被宇宙亂流裹挾。它一邊剝削斗羅大陸，一邊又要依附斗羅大陸穩固的星球形態存在，着實無恥！”
“而能讓神界緊緊巴結斗羅大陸的力量，就是斗羅大陸的人民對神界、神祁們的信仰！那些神對人們蠱惑出來的信仰之力匯聚起來是讓神界站穩腳跟的地基。”
“而信仰之力會隨時間淡化，因為新時代的人們對神沒有太多的信仰，所以我那義薄雲天的好岳父才會時不時在大陸上現身上演些神明救世的戲碼來穩固信仰之力。其實他早就知道了萬年後會出現強勁的宇宙亂流颳走神界，於是他引來了那個深淵位面侵蝕斗羅大陸，只為在大陸絕望時上演一出海神救世的萬年大戲狠狠收割信仰之力，順便解決與他權力制衡的毀滅神……”
“只不過他也沒想到金龍王會突然脫困，讓他無暇他顧，最終沒能避免神界被捲走的結局。”
“那你是想……”一直沉默的伊萊克斯突然開口道，他猜到了一些霍雨浩的打算。
“推翻大陸對神界的信仰！”霍雨浩與伊萊克斯異口同聲說道，隨後他們相視一笑。
“宇宙亂流無時無刻不在，只不過平時那些小亂流無法影響到信仰之力還算充沛的斗羅神界罷了。只有萬年後的那一場足夠大。”
“那麼我們就……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更早一點……讓神界飛！”
“好！現在第一步怎麼做？”雪帝揮了揮綉拳打在另一隻手的掌心裏，發出清脆的響聲，一副充滿幹勁的架勢。
“我和老師要去趟日月帝國邊境辦件事，而你們四位要做的事會經常在人類和魂獸世界兩邊跑，魂獸的身份不利於你們的行動。雪帝，還記得你前世準備完成的那種保存實力的化形法吧？這一次有天夢哥、冰帝和小白給你護法，不會再有人類趁你虛弱抓走你了。同時你們四位也輪流進行化形，我留在你們體內的神性物質會給你們化形為人類后帶來驚喜的！”
“完成化形后你們就去星斗大森林這樣……再這樣……”
霍雨浩對極北之地四大魂獸一番囑咐完后，它們點頭致意，隨後騰空而起，轉瞬消失在視野中，去到極北核心處隱秘地進行化形。
“老師，走，我們去日月帝國邊境！”霍雨浩回頭對伊萊克斯說道，然後伊萊克斯就裹挾着他急速朝日月帝國的版圖飛去。
……
日月帝國邊境，一座小鎮。
原本還算清澈的小溪此刻變得一片漆黑，其中流淌着的不止有溪水，更多的是各種燒焦物。曾經林立的漂亮房屋此刻已是滿地廢墟，不少還燃燒着熊熊烈火。顯然此地正進行過一場慘烈的戰爭。
一個約莫十二歲的少女從廢墟下爬了出來，邁着踉蹌地步伐從化為廢墟的小鎮走入林中，雖然此時她臉上塗滿了黑灰，但依然能看出這是個很漂亮的少女，想必將來長大后是足以被選入皇宮至少成為一位貴妃的容貌。
“爸爸……媽媽！”少女邁着艱難的步伐哭喊着，她在心痛喪生於戰火中的父母。
她記不得自己在森林中逃命了多久，她只知道不能停下，停下就有可能被追兵抓到。
突然，她在一條小河畔腳下一滑，疲憊的身軀終於支撐不住，撲倒在了地上。她趴在地上眼睛赤紅，心中充斥着要不擇手段為父母報仇的瘋狂念頭。
可就在這時，她聽見了前方傳來一陣嬉笑聲，其中甚至有她熟悉的……父母的聲音！
她猛然抬頭看去，發現前方的河畔上，自己的父母安然無恙，正和一老一小坐在篝火邊談笑風生，其中自己那位被稱為鎮上最好的廚師的父親，居然還時不時跟那個小男孩討論起篝火上正在烤制的肥美青魚。
她獃獃地望着“死而復生”的父母一時間腦海一片空白找不到該說什麼話，但那小男孩卻轉過頭髮現了她。
“你就是叔叔阿姨的女兒，橘子姐姐吧？我叫霍雨浩，要嘗嘗嗎？你爸爸都誇了我的手藝呢！”霍雨浩走過去將少女扶起來，同時遞給她一串烤好的魚，頓時也讓身後的她父母也察覺到了女兒的到來，趕緊跑過來摸摸女兒的臉頰，心疼地檢查有沒有什麼嚴重的傷勢。
少女橘子獃獃地看着健在的父母，聞了聞手上烤魚的香味，一口狠狠地咬了上去，而後雙眼泛出洶湧的淚花。
……
“太子，前面有篝火殘留！”斥候來到車駕前，恭敬地行禮沉聲道。
“篝火？去看看！”車駕的簾幕拉開，日月帝國太子徐天然坐在其中威嚴地下令，他的車駕率領着一隊人數不低的軍隊一起加速趕過去。
“很小的規模，不會是星羅帝國的軍隊活動，最多只是逃難的難民在此休整了一下。”徐天然坐着輪椅在隨從的推行下來到河畔的篝火處觀察過後，斬釘截鐵地下了結論。
“奇怪，為什麼看到這殘留的篝火，我會有一種失去了什麼重要東西的失落感？”徐天然在心中想到，而後他馬不停蹄地率領軍隊趕赴前線，他不能失去這狂刷民眾好感度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