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去見故人
“起租押金，二十個金魂幣！月租兩金魂幣！”門面租憑市場，櫃枱前的服務人員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一婦一小又確認了一下他們選擇的門牌號碼，一臉不太樂意服務地向他們報價，特地把價格地聲音說得着重了一點，有點不耐煩地意味。
原因很簡單，她覺得面前的顧客拿不出來這個數，這樁買賣做不成，自然沒什麼服務熱情，就憑這衣着樸素且年紀不大的母子二人，還想租得起這種黃金地段的店面做生意？
“三十金魂幣，我們先租五個月的，檢查一下吧。”霍雨浩隨手往桌子上扔了一個錢袋子過去，跟桌面接觸時嘩啦啦地響了一片，從袋口處滲出幾縷吸睛的金燦燦光芒，看得服務人員眼睛都直了。
“啊……噢噢……好……好的！”服務人員接過袋子，隔着布料摸到裏面圓滾滾的一枚枚大金幣手都在顫抖，拆開袋子露出完整耀眼的金光，照耀得她的表情如小丑一般獃滯。她用顫抖的手將袋子遞給一旁的驗金師，驗金師接過的時候都對她投以鄙夷的眼光。
人多多少少都會有點以貌取人，可你直接帶入到工作中還表現得如此毫不收斂，只會敗壞招牌而已。
事實上服務人員會有這樣的揣測是合理的，因為這個數目真不像一般的平民出得起的，霍雨浩前世有過一段當兵的經歷，記得那時候軍餉是新兵每個月四銀魂幣，這就已經夠窮苦人家解決溫飽問題，但也還連金魂幣的樣都見不到，畢竟十銀魂幣才能兌換一金魂幣。
所以對於平民來說，二十金魂幣做押，月租二金魂幣的店面，哪是那麼容易負擔得起的？像這樣的大店一般都是貴族置辦的生意了……
可先不說你這只是臆測，就算對方真的負擔不起，你一個干服務的也得恭恭敬敬地把流程走完吧？這叫沒職業素養啊。
霍雨浩也是不滿對方的服務態度才如此行事的，他在來這裏之前就去錢莊將大把大把的銅魂幣都兌換成了金魂幣，分成了每三十枚裝一小袋。本來是問好價格要多少數多少出來，結果遭遇這種狗眼看人低的服務態度，直接看都不看取出一袋子扔上去了。
“沒有問題。”驗金師一手撫摸過錢袋，運轉魂力一番查探后對霍雨浩母子微笑道。
“那就成交吧，給我們鑰匙和租憑。”霍雨浩白了還在獃滯的服務人員一眼，一副不樂意浪費時間的模樣，倒是一旁的霍雲兒想說點好話卻被霍雨浩拉住了。
“好……好好好！這就辦！”工作人員也顧不得去想這是哪個豪門的小少爺出來胡亂敗家，趕忙收斂情緒，隨即顫顫巍巍地寫好一張租憑並交予一旁星羅土地管理官員蓋了官章，這才把一串精緻的鑰匙連同生效的租憑恭敬地雙手遞給霍雨浩。霍雨浩看都沒看一手拿起再一手拉起霍雲兒的手就往外走去。
“雨浩，這樣不太合適吧？人家也是出來艱難討生活的……”霍雲兒小聲嘀咕道，現在的她還是沒從公爵府下人的身份中適應過來，總下意識地對給人甩臉色擔憂。
“我又沒讓她掉塊肉，這也是為她好，沒我今天給她敲個警鐘，將來指不定真惹到心眼小又惹不起的人了。再說了，這是她的工作，不管她情不情願，此時此刻她和她家裏就靠這個過日子，不敬業早晚讓辭了，到時候哭都沒地哭去。”霍雨浩平靜地回答道。縱容就是所謂“愚蠢者的善意”之一。
不再和母親討論這件事，招呼了一輛馬車朝他們看好的那間店面揚長而去。
大門被母子二人推開，裏面的環境早被母子倆之前選購的時候就讓人領着看過了，那時霍雲兒還驚恐地逼問霍雨浩除了賣烤魚外是不是真的還幹了些見不得光的勾當，因為這真的頗有一番豪華，一看就不是平民能租得起的……
一共三層樓，一層空間很寬闊，很雅緻地擺着各式桌椅，順着貼牆的紅木樓梯上到二樓則是各個單獨的包房，每一個都足有大拍賣場的貴賓包間那麼大，還有精修的精美浮雕。這間店原本也是做餐飲生意的，不知哪個貴族旗下的產業，生意不能算太差但想來跟開銷比起來沒什麼賺頭所以才被東家把生意砍掉了，掛店面出去租。可憐了原本被雇來的店長和夥計們沒了吃飯的活。
三層也還是些包間，不過被霍雨浩母子準備好改造來作私人房間住了，剩下的就留給之後要找來幫工的夥計們住了，畢竟這麼大個店，怎麼可能是霍雨浩母子倆能忙得過來的呢？更何況霍雨浩還要修鍊呢。
“嗨……有得忙活了呀……”霍雲兒看着這偌大的新家，長嘆一聲卻也是笑着說的，在剛出公爵府的時候她還是很忐忑的，畢竟從小在公爵府里作為丫鬟陪戴浩長大，到外面去自主生活什麼的完全沒有想過，突然走出去只有對未來各種不安的猜想和自我否定。
可是此時看着嶄新的居住環境，想到不用擔心公爵夫人的壓迫，未來和雨浩只用過好自己的生活，她也不禁放鬆下來，真正開始接受這樣的生活。一旦向前看，人就會豁然開朗，未來回想起當下困苦萬分的東西總會覺得曾經自己好蠢。
“不過雨浩啊……你也沒必要找一家這麼大的店面吧，這……到時候開張咱們的收成能賺得回租金和各種維持運轉的成本就萬事大吉了，況且這麼大的店……媽媽也不想太累了……能過好我們的小日子就夠了……”霍雲兒和兒子一番忙碌把自己的住房安頓好后，仔細打了個算盤隨即擔憂道。
別看霍雨浩擺攤賣三個月烤魚就能賺那麼多錢，他能存下來這麼多最重要的原因除了手藝真的好以外還有……他是零成本生意啊！
頂多燒烤攤和調料花點小錢，魚都是自己抓的，不需要像別的烤魚生意那樣去進貨鮮魚，讓他們學霍雨浩自己去抓魚？一天能抓幾條？哪能像霍雨浩這樣每天一分錢不花扛着上百條魚來烤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專門養殖魚的呢。
霍雲兒的擔心不無道理，除了租金本就不便宜以外，做飯店生意的，食材成本少不了吧？打雜夥計得發月錢吧？還有各種雜七雜八的開支都不小，生意好點的話倒是賺得起，但……那得累得夠嗆……這樣的話還不如開家小店就他們母子二人經營，成本要不了多少還不用多累就能把小日子過好。
“媽媽~我想您是對咱們將來生意的火爆程度有錯誤的估計，或許是公爵夫人把您跟府中的炊事隔絕太久了，沒了對手藝的自信，您看看我就用跟您學的一手烤魚三個月就賺了這麼多錢，您親自掌勺，那生意絕對差不了！”霍雨浩笑嘻嘻地對霍雲兒說道。
“至於您要說辛苦嘛……我當然沒準備說這麼大個店全部由咱娘倆忙裏忙外了，我帶您出來是過好日子的，我自己也還要修鍊呢。
到時候不光會招打雜的夥計，還要聘點有手藝的廚師，您呢……就隨便教教他們咱霍氏獨門廚藝，心情好給貴客整兩手，懶得動就做個悠閑老闆娘躺着數錢就行了！”霍雨浩笑嘻嘻地拍拍母親肩膀，對將來的事相當有自信。
“找些有手藝的廚師？你上哪找去？手藝好的不都是人家店裏的大廚嗎？你要雇過來得花多少錢啊，而且人家過來當我學徒……我哪有那個面子……”霍雲兒擔憂道，覺得兒子還是年紀太小了，考慮事情太簡單。
“嘿，您放心，我很快就找一個來給您看！保證是一等一的大廚！”霍雨浩神秘一笑，自信滿滿，隨即正色道：“這也是接下來我想對您說的，我要出去一次辦些事，這將是我離開您走得最遠的一次了。”
“出遠門？去哪裏？”霍雲兒驚訝道，從生下霍雨浩以來，這個兒子還沒有哪一天會整日消失在她視線中，現在卻突然說要出遠門，讓她詫異又擔心。
“去星斗大森林，獲取魂環啊，您忘了？我已經修鍊到十級有三個月了，您不是說過，我一定要成為魂師，將來才有出頭之日嗎？現在我離成為真正的魂師可就差獲得一個魂環了啊！”
“什麼？！去星斗大森林獲取魂環？！不行！你不會以為獵殺魂獸是像殺豬宰牛那樣簡單吧？哪怕是最弱的十年魂獸也是有足夠能力至你於死地的！更何況還是星斗大森林那樣著名的兇險之地……你個小孩子家怕不是聽哪瞎編的英雄故事熱血上頭，傻乎乎的跑去給魂獸送餐……”霍雲兒一聽霍雨浩要去星斗大森林獵殺魂獸直接瞪大了眼，趕忙勸阻道，生怕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干蠢事。
“要殺魂獸獲得魂環……就在城裏多花點錢雇個大魂師帶你去附近哪個小的魂獸聚居地找個還算合適的十年魂獸湊合一下就行了，第一魂環差點就差點吧，只要成為了魂師，身份就不一樣了，將來能收到得待遇也是天差地別的……”
“媽媽，你記得我的先天魂力是一級吧？您不覺得以我這個天賦，自行修鍊兩年就能達到十級這個速度有點不可思議嗎？”霍雨浩平靜地與母親解釋着。
“其實……我得到了一位修為高深的老師指點，現在已經拜入他的門下了，您看我不是每天早上都會出公爵府嗎？那就是跟老師學習去了，在他的指點下我才能有這樣的進步速度的，這一次是他打算帶我去星斗大森林獵殺魂獸的。其實三個月前我達到瓶頸得時候他就準備帶我去了，我說我要把媽媽安頓好才能放心走，於是他才給了我這三個月的時間。”
“什麼……這樣嗎……但是……也沒有必要去星斗大森林那麼危險的地方啊！星羅城周邊的小型魂獸聚居地也……”
“媽媽，你忘了我是什麼屬性的武魂了嗎？精神屬性，何其難尋……也唯有星斗大森林才有更大的可能找到了，這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選擇，我不能錯過這樣的機會，媽媽，放心吧，我們只在星斗大森林的外圍區活動，以我老師的實力，那裏沒有什麼魂獸能威脅到我的生命的。”霍雨浩看着霍雲兒的眼睛認認真真地說道，以一種懇切的目光。
“唉……是啊，我的雨浩長大了……”霍雲兒看着霍雨浩認真的雙眼，一聲低嘆后還是答應了他：“你雖然只有八歲，但卻經歷過很多人情冷暖，分辨得清楚好人壞人，你也從不會騙我……姑且相信你那老師的事確實如你所說。”
“我可以同意你去，那你答應我，到時候萬不可逞強，找到合適的魂獸就吸收了，不要追求最理想的，一切以自身安危為重，我要看到你完完整整的回來……你知道，如果你有什麼意外，我會怎樣……”重點囑咐了幾句安危問題就算同意了霍雨浩。她其實也對霍雨浩這個魂力修鍊速度有過猜測，最合理的解釋就是有人指導他，而且修為還不低。
霍雨浩不會騙她嗎？這次當然是騙了的，也可以算沒騙。他在外面確實沒有所謂的老師，但此行真的打算找回一位老師。
“嗯……謝謝媽媽……”
“何時走？”
“後天就走，老師說了在星斗大森林的入口等着我，我已經完成了咱娘倆的安置，再拖延他可就不要我這個說話不算數的弟子了。而且我回來的時候還會帶着一位上好的廚師哦，您就看着吧”
“好吧，那咱們這店……就等你回來再開張了，在此之前，我就好好整頓一下環境，享受一下這不用擔心被人針對的新生活吧……”
兩日後，星羅城門處。
“我去了，媽媽，別擔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霍雨浩坐上預約好的馬車，對城門內的霍雲兒揮手微笑道。
“記住我跟你說的話，事不可為不要逞強，千萬要完完整整的回來！”霍雲兒也揮手道別。
“一定會的！”霍雨浩微笑着答應，然後馬車啟程，霍雲兒帶着不舍目送他離去。
其實霍雲兒肯相信霍雨浩會平安歸來最重要的原因是：她特別提到了如果霍雨浩出事，自己也會做出不可想像的事。這比什麼神秘強大的老師都更讓她安心，因為她知道霍雨浩為了她是不會做出有可能見不到媽媽的事的。
至於到星斗大森林之前這段路上的安危問題，她其實不太擔心，星羅帝國的治安是有目共睹的好，一路上少不了治安糾察隊。
而且就算擔心也沒轍，霍雨浩雖然還只是個八歲孩子的身體且沒有獲得魂環，但十級的魂力已經讓他的實際體力高於霍雲兒這個沒有魂力的弱女子了，霍雨浩出門遠比她自身安全。
目送馬車於冉冉升起的朝陽中消失在視野盡頭，母子倆的目光再也無法四目相對，霍雲兒悵然一嘆，轉身朝她們母子倆的新家邁着麻木的步子折返。
霍雨浩兩世為人，前世經歷多少人間的分分合合，已經不再有太多的傷感，更何況他知道這才是個為期不長的小別離而已。
可是霍雲兒呢，她生下霍雨浩八年，從未有一天看不到自己的兒子，此刻卻要迎來人生中的第一次別離，儘管有再多理由安慰自己，儘管想得到生兒育女總有這一天，可真的經歷了，又怎能壓抑得住忐忑與擔憂呢？為人父母，對孩子那是永遠牽挂的。
行進的馬車上，霍雨浩盤坐在帘布內閉眼冥想，額頭上浮現豎形的十色神光，然而驅使車駕的趕馬師傅卻一點都未曾察覺，悠哉游哉地驅使兩匹駿馬。
霍雨浩的武魂是靈眸，也就是自己的雙眼，及其罕見的本體武魂，還是更加罕見的精神屬性，這意味着霍雨浩的實力並不完全取決於魂力修為，更多還是看精神力。
霍雨浩這具年幼身軀當下的武魂修鍊天賦十分之差，那麼精神力修鍊天賦呢？答案是非常恐怖。畢竟在前世的大神圈這樣一個神星層次的位面中，他都是精神力修為最為強大的神王。
當下這副八歲軀體中的霍雨浩是什麼地步的精神力修為？
魂師之間但凡有一個大境界的差距那就幾乎不可能有勝算，因為那最起碼意味着一點就是對方會比你多一個魂環而且很大概率年限高於你所有的魂環，也就意味着他比你多一個強大的魂技，更遑論魂力修為差距還會反映到各種身體力量上。除非是有各種非凡手段的猛人，否則別想跨越一個大境界克敵制勝。
而霍雨浩此時是為無魂環的准魂師，可若是憑藉他的精神力來戰鬥的話……他有把握擊敗一個正常的四環魂宗。
是的，重生之後的霍雨浩此時的精神力修為就是如此恐怖，讓他足以跨四個大境界都有取勝的把握，若說一個八歲小孩能戰勝四環魂宗，誰都會不假思索地稱為天方夜譚，可霍雨浩此時真有這個能力，當然前提是對方沒什麼對抗精神屬性的手段，不過這樣的手段確實少之又少。
霍雨浩能有如此的精神力修為除了天賦異稟和他前世身為神王有諸多高深法門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此時他額頭處閃爍的十色神光了，那是……神魂碎片！
那就是霍雨浩從前世的時光回溯中帶回來的一部分神王境的靈魂碎片，在重生前被他分成了十份，各有安排……此時其中一塊就開始發揮了作用。
“天夢哥、冰帝、雪帝、伊萊克斯老師、秋兒……大家，我來找你們了！讓我們……向那個妄圖左右我們命運的偽君子揮出反擊的鐵拳！”霍雨浩結束修鍊睜開眼睛目光如炬，回想着前世種種意難平，抬頭怒視天穹，彷彿能透過雲端看到那個操弄他命運的因果大敵。
眼中神念波動流轉，額頭上十色神光的其中一道突然光芒大盛，脫離霍雨浩的額頭直衝天幕而去！隨後再爆發出白熾色的神炎劇烈燃燒起來，最終化為虛無消失不見……
而事實上在神魂碎片燃盡的一刻，整個斗羅星彷彿被一種無形的奇異能量無聲覆蓋過，但沒有任何事物發生變化，也沒有任何強者有一絲察覺。
做完這些，霍雨浩眼神復歸正常，甚至跟趕馬師傅嘮起了家常。就這樣輕輕鬆鬆地踏上了跟一些故人重逢的道路。
……
神界，海神大殿中。
“咦？剛才一瞬間……我的神念好像跟斗羅大陸的聯繫被減弱了一些……”神王唐三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神界美景，皺眉沉思道。
“是毀滅嫌我對凡間干涉太多，使了什麼手段阻攔嗎？切，真礙事！”
唐三很鬱悶，在剛才被減弱的神念中包括了他對那個斗羅大陸氣運之子的感應，現在的唐三無法對那個孩子進行任何窺視，甚至連定位都做不到……他找不到那個孩子了。
“無所謂，那幾個我的地盤還有聯繫，只要等他去到那些地方，我就能重新找到他。史萊克學院、昊天宗、冰火兩儀眼、乾坤問情谷……這些你命中注定會去到的地方，我給你準備的劇本，正在精彩地演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