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2萬年倒計時
那白光射來的速度極快，在霍雨浩邁進空間裂縫的同時從後腦勺擊穿了他的頭部，不見創口，但從眉心位置飛濺出灰色的秩序火花，轉瞬化進天地大道中。
霍雨浩身體一滯，然後眸光黯淡，就這麼朝前方無力地倒了下去，倒進了空間裂縫中，在裂縫閉合前的一瞬，灰色人影確認了霍雨浩已無生機。
灰色人影漠然道：“哼，雖然你封鎖了我近乎所有的法則之力運轉，但也不是絕對的，始終會有絲絲縷縷微弱的念力能滲出去，這種程度的力量對我們這個層次來說完全不用在意，可這個人現在還太弱，單是感受一下這個層次的氣息都足以磨滅他的靈魂千萬次。”
“變數已除，你的計劃已經落空了，收手吧，你我回去各司其職，再也不要行此違逆天道之舉！”
虛空中傳來金色人影的聲音，嗤笑道：“呵呵，落空了嗎？那可未必！不管怎樣，你還是老老實實在這陪我兩萬年好了，反正兩萬年的時光對我們而言不過彈指一揮罷了。”
“你還不死心！你這身化封印真要是困我到最後，必然身死道消！竟然不惜做到這種地步……那些所謂的過往……就那麼美好……值得你付出如此代價去追溯嗎？”灰色人影低頭向束縛着他的金色鎖鏈怒道。
“呵呵，你我的性質決定了你一定不會懂，解釋再多也是無用。”
“哼！與你這樣的傢伙出自同源……真是我最大的恥辱！”
自此，兩人再無一句交談，破敗許久的寂滅宇宙中，唯有燃燒着秩序神火的金色鎖鏈將一個灰色的人形束縛於此，他們還要在此靜止悠久的歲月。
……
霍雨浩的“屍體”在混亂的時空裂隙中漫無目的地飄蕩，不知最終會沉到哪一方宇宙角落。
這時，霍雨浩那生機盡失的身體居然在裂縫中站立起來，原本合上的雙眸睜開了一隻右眼，從眼眶中透出熾烈的金光，一道金色的人影凝實在霍雨浩面前，正是那位自稱“斗羅大陸的意志”的人影。
他凝結出身體后，一手抓在霍雨浩天靈蓋上，默默運轉無上神力，片刻后將一絲灰色氣旋從霍雨浩腦中取出，然後另一隻手在霍雨浩面前掃過，霍雨浩黯淡的眼眸頓時恢復了神采。
“復活”過來的霍雨浩用不解的眼神看着眼前的金色人影，大腦在努力回想着剛才發生的事，一時間滿臉都是疑惑之色。
“現在的我並非本體，只是幾滴精血化身而已，寄宿在你的右眼。剛才在那傢伙的神念擊中你之前的最後一刻，我將你的靈魂全部收束起來藏進了右眼，所以這道針對靈魂的神念只是打在了一具空殼上。”金色人影揚了揚手上的灰色氣旋向霍雨浩解釋道。
霍雨浩頓時對面前的人影抱拳道：“多謝前輩相救，只是……對於先前所見，晚輩還有……”
金色人影抬手打斷了他，輕聲道：“我知道經歷了剛才的事，你一定有很多疑惑迫切需要我解釋，能說的我都會告訴你，但你不可多問，因為關於我們這個層次的事情你現在不可深究，哪怕在心中揣摩過深都可能會引出禍端！”
“首先如你所見，我帶你逆轉時空這件事觸犯了某些禁忌規則，那傢伙是個類似執法者一樣的存在，絕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之前我帶你體驗了九十九次重生因為只是推演模擬，並沒有出現這種事，但這次我是真的出手了，儘管做的已經相當小心，可還是難以瞞過……”
“儘管我做這樣的事違背了所謂的‘天道’，
但我仍然堅持認為我的選擇才是正確的，斗羅大陸潛力無窮，絕不能被神界那幫蛀蟲帶向我所見證的那個滅絕之路！但可惜到了我這個層次無法親自出手去擊殺過往時空的任何一個人，否則會引出難以想像的悖論反噬，會使我身受重創，甚至有可能徹底消亡。”
“所以我選擇了另一種方法：安排一個最有可能改變這一段歷史的變數，綜合各方面的考量，我選擇了你，這個變革最大的時代的氣運之子。”
“一開始我並不確定這樣的方法是否可行，所以我只是帶你進行推演，結果不出我所料，你很難透過仇恨的迷霧去看清肩負的歷史使命……無奈我只能親自點醒你，如此一來，推演就沒有了意義，同時看着你那覺悟的眼神我也相信你能做好，所以我就帶你正式實施了這個計劃……”
“就在剛才，那個傢伙察覺到了時間長河中出現了一個逆流的變數，一番追查下終究還是發現了你，於是將你拖進了我們這個主時空準備清除……這就是你先前所見這些事的由來。”
霍雨浩聽完金色人影的講述，焦急道：“那前輩，我們之後……要怎樣應對？”
被這樣一個完全超越他認知的無上強者惦記上，他是真的很慌，好不容易才擁有了逆轉時空重新彌補過往那些遺憾的機會，難道就要這樣結束了嗎？
“這個你暫時不用擔心，他已經被我封印住了，兩萬年內是掙脫不出來的，你按部就班地完成你的使命就好。”
“兩萬年嗎……”霍雨浩頓時放鬆下來，雖說兩萬年後依舊會有巨大的麻煩，但好歹是有了足夠的時間讓他與故友們朝夕相處，哪怕兩萬年後一切歸於虛無他也滿足了。
“你也不必如此悲觀，兩萬年後，他即便掙脫出來也未必會再來找你麻煩，只要你能拿出與他抗衡的力量或者向他展示你的重生確實帶來了對宇宙有大好處的貢獻。”
“哦？那敢問前輩修行到如今這個層次用了多少時間？我可以到達你們這個層次嗎？”霍雨浩心中一喜，盤算着自己與那灰色人影站在同一層次的可能性。
他前世受制於唐三，最終也在兩萬年後成為了神王，此生不受任何束縛再加上前世神王的見聞，他有信心百年內成就神王，甚至如果他願意，他二十多歲時就能讓各個神王搶着傳承神位。那麼只要這位前輩成就這般無上層次的時間不是超兩萬年太多，那麼他還是有信心嘗試一下的。
“額……大概有個……兩百多萬年吧。”金色人影略微思考了下回應道。
霍雨浩兩眼一黑，險些一頭栽倒過去。
“呵呵，所以你就不要想着到達我們這個層次來面對他了，好好完成我囑咐給你的事才是可能性更大的一條出路。
“而且……即便你能成為我們這個層次，你也千萬不要這麼做……”金色人影聲音突然變得嚴肅，語氣近乎於警告霍雨浩。
“啊？這是為何？”
“這涉及到一些禁忌的秘密，打聽這些的代價是現在的你承受不起的，別問了。而且……其實我不提醒也沒關係，因為當你真的擁有了資格的那一天來臨，你也一定不會選擇成為我們這樣的存在……”
“這樣啊，好吧，我明白了，我會盡心儘力地把我那個時空的職責進行下去。”霍雨浩微笑着向他點了點頭，他也微微點頭作為回應。
然後金色人影看了看手中那一絲微弱的灰色氣旋，略微猶豫了一會，隨後將它放出，徑直衝向霍雨浩，在他沒反應過來之前就沒入他的左眼消失不見。
霍雨浩壓下震驚，運轉武魂感受了一下，發現了那道氣旋的位置，它似乎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禁錮着，就那麼安靜地留在霍雨浩左眼中，沒有絲毫動作。
“這是屬於那傢伙的一絲氣息，我想了一下還是應該留給你，因為你右眼有我留下的氣息，我與那傢伙某種意義上算是同一個人，但力量的性質完全相反，你可以籍此互相驗證來稍微理解我們這個層次的力量。”
霍雨浩不解地道：“前輩您不是說……不希望我到達你們這個層次嗎？”
金色人影此時笑道：“因為我希望你能踏出另一條路，不將生命形態提升到我們這個級別，但卻掌握我們這個級別才能使用的力量。”
“呵呵，當然這個只是我的一份念想，具體實施起來究竟有沒有做到的可能性都難說，你不必放在心上……”
“你對我那份氣息的研究隨時都可以，不過若是境界較低，能研究出的東西也有限就是了……但屬於那傢伙的氣息……你只能在掌握了我氣息的一定力量后再去嘗試，因為它對你可沒什麼善意，你必須用我的力量去制衡它。”
“一定要記住！對於這兩股氣息，你只能去研究力量的構成與運用，絕不能揣摩我們這個層次的其他事情！最起碼要重新修鍊至神王層次才可以嘗試探尋我們這個級別的秘密，明白了嗎？！”
霍雨浩鄭重地點了點頭，道：“明白了！”
金色人影向側面揮了揮手，一扇光門出現在這混亂的空間裂隙中。
“從這裏回去，你被他拉進這個時間節點的時候，你原本所在的時空中的你也不會消失，只是暫時沒有意識而已，不用擔心其他，好好執行你的使命就是了。”
霍雨浩站直身體，仰頭直視這個高大的金色人影問道：“在離開之前，我還想問前輩一事。”
“前輩自稱‘斗羅大陸的意志’，可根據你和那灰色同道的交手看來，你們的層次似乎遠不止‘一個智慧星球的意志’這等存在。一開始我是沉浸於重生的喜悅，沒有細想，後來其實也時常考慮一顆智慧星球的意志是否真的能做到逆轉時空這樣難以想像的事……”
“看來前輩的真實層次早已超出了我原有的認知，既然您說不能深究，那我也不在這方面多問了，我只想知道……前輩為何對我如此照顧？”
金色人影沉默良久，最終淡笑開口道：“我是從斗羅大陸走出去的，曾經一度成為斗羅大陸的意志沒錯，雖然現在到了我們這個層次，我有別的稱呼，但我還是更懷念這個身份，於是便以此自居了……作為我故土的氣運之子，我自然是會對你有所偏袒的。”
霍雨浩聽完，再度抱拳行禮，道了一聲謝後轉頭就要走向光門。
金色人影突然一手搭在他肩膀上，從背後傳來溫和的聲音：“這是最後一次見面了，往後除非你真的掌握了我這個層次的力量，否則我們絕無再見的可能。”
霍雨浩頓時一驚，就要回頭詢問。
“別回頭，只管回去過好你的第二次人生，除了你要履行的那些職責以外……更重要的是……我希望你能真正地去彌補你前世留下的那些遺憾，見你想見的人，做你想做的事。”
“哪怕最終你確實沒能改變這段歷史的走向……也要好好珍惜這再一次重逢的機會，那些讓你意難平了幾萬年的往事……你一定要平復！”
說罷，他手上傳來一股難以抗衡的推力，將還想說什麼的霍雨浩推進了光門中，隨後光門封閉。
此時他這道化身瞬間神光黯淡，在這片混亂的時空裂隙中支離破碎，無法繼續維持下去了，之所以叫霍雨浩別回頭，正是因為那股遮掩他面容的神秘力量早已消失。
……
霍雨浩艱難地睜開雙眼，在十分朦朧的視線下勉強看清了自己正平躺在自己辦公室的床上，床邊圍坐了三個人，分別是王秋兒、天夢和冰帝。
在霍雨浩睜眼的同時，原本閉目用精神感知着他身體狀態的天夢突然抬頭，驚喜地喊道：“雨浩醒了！”
王秋兒和冰帝一聽，立刻就湊到了床頭，看着原本寂靜如屍體一般的霍雨浩緩緩睜開眼也頓時大喜。
冰帝撫了撫胸口道：“哎呀！還好醒過來了……雨浩你可得老實交代你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靈魂突然從身軀里消失不知去向？”
王秋兒更是兩眼泛着淚花，一把抱住了霍雨浩的脖子，抽泣道：“你可算活過來了！剛才嚇死我了……明明好好地修鍊着，突然你就栽倒過去了！怎麼叫都叫不醒，讓天夢哥和冰帝姐來看，居然說你靈魂不在這了！好不容易才再有一次相逢的機會……你要是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沒了……我都不敢想……”
神志已經清醒的霍雨浩溫柔地撫摸過王秋兒的後背，柔聲道：“好了，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說起來……剛才還真差點不明不白地沒了，好在有驚無險！”
王秋兒鬆開點抱住他的力道后，他從床上撐起上半身來向三人道：“你們是我最親近的人，剛才發生的事情我不會騙你們，但也沒辦法向你們說全，因為涉及到了難以想像的層次，你們知道的過多可能會引發無法承受的因果纏身。”
當下，霍雨浩將剛才在另一片時空的見聞大概地講述了一遍，只說了幾個關鍵點：那位無上意志使他重生這個行為觸犯了某些禁忌，因此霍雨浩被那位的同道拉進了他們的世界準備清除，但最終被阻攔了下來，可保兩萬年內無需擔心此事。
“兩萬年啊……那不是很輕鬆嗎？我估摸着一百年我們就能徹底送走斗羅星的神界了！”天夢聽完講述，一臉輕鬆地笑道。
“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既然連那種不可揣度的存在都在說雨浩有可能做不到，那其中一定有我們想像不到的艱難存在！這種時候你個沒心沒肺的傢伙給我嚴肅點！”冰帝怒道，抬手在天夢頭上狠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