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出謀劃策
沒等劉北開口，宋明插嘴道：
“大人，被呂韋打死的那位，可是先帝老臣征遠大將軍錢德的遺腹子錢鵬，而且就錢鵬這一個獨苗啊，一旦錢家上告，皇上必定震怒，我們就完了……”
王志給了他一腳：“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貪財把呂韋給掉包了，咱們至於惹這一身騷嗎？”
宋明捂着屁股，委屈道：“你我效忠太后，不給錢咱也得護着……”
畢竟殺人者是太后的遠房親戚——呂韋。
太后希望大理寺將呂韋撈出來，於是大理寺少卿宋明便想出了這招。
如今事情敗露，錢家一旦上告，他們必定會被推出去成為棄子。
宋明惡狠狠地說：“這個呂韋，從牢裏出去了老老實實低調一陣就罷了，他居然還招搖過市逛青樓，讓咱們計劃暴露。”
劉北斜了宋明一眼，對王志道：“大人，事到如今，呂韋是保不住了，趁着錢家人還沒上告，皇上還不知道此事，咱們得早做打算！”
“如今太后不僅不幫忙，還責怪咱們沒有保住呂韋，和珅那邊也指望不上，咱們別無他法……只能去求一求秦朝了！”
第二日，王志帶着劉北，敲開了那個秦府的大門。
兩人單車匹馬，十分低調。
秦朝親自出來迎接，寒暄一番后將他們引進內室。
蘭花蘭草跪坐斟茶，蘭草給兩人使了個顏色后，王志開口將事情原委說與秦朝。
秦朝從容的樣子讓王志隱約看到了希望，而劉北神色不變，一雙極深的眼睛觀察着秦朝。
秦朝沉吟片刻：“此局不難解，只是不知王大人，想要自己的烏紗帽，還是想要呂韋？”
王志眼睛一亮：“秦大人可有兩全其美的方法？”
秦朝搖搖頭，王志馬上說：“要烏紗帽！”
呂韋沒了就沒了，大不了挨太后一頓罰，要是官職沒了，一切就都沒了！
何況太后不顧他們死活，把所有事都丟給他，王志早就心懷不滿了。
“那就請王兄將呂不韋掉包之事寫成書信，交給陛下！”
一直沒說話的劉北聽到此話，眉頭微不可查地一皺，笑道：“秦大人，為何寫給陛下呢？”
劉北擔心秦朝是皇上的人，那他們不就自己把自己送進龍潭虎穴了嗎！
秦朝道：“錢鵬是錢家唯一的獨苗，不論怎樣周旋，錢家都不可能不開口，這點劉兄可同意？”
劉北點點頭，接著說：“那麼陛下必定會收到錢家告密，說你等監守自盜、私自掉包犯人，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陛下最痛恨貪官污吏……當然了，我沒有瞧不起你們的意思……咳，總之要是讓陛下知道了，發配邊疆都是輕的。”
王志聽不明白了，說告也是你，說不告也是你，如今錢家的刀懸在頭頂，王志心急如焚：“王某愚鈍，還請秦大人明言！”
“陛下想除貪官，但他更想除掉另一個人，任何人在她面前都無足輕重。”
劉北驚呼：“太后！”
“不錯，陛下想要藉此事扳倒太后，而你們作為污點證人，可保無虞。”
王志恍然，他一直想着怎樣斬斷利害關係，從沒想過可以跳出局面，利用黨爭之力將自己撇清。
他發自內心地拱手讚歎：“秦兄果真是七竅玲瓏，能顛倒乾坤！”
秦朝在心中冷笑，是顛倒是非黑白吧！
劉北附和：“下官從前自詡諸葛，如今看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下官甘拜下風！”
他話鋒一轉：“只是如此一來，豈不是得罪了太后，而且在陛下那邊能保住一時，保不住一世……”
一旦他們這樣做了，太后那邊是斷斷容不下他們了。
而像他們這樣的貪官污吏，皇上日後隨便找個借口也就除掉了。
終於說到站隊了，秦朝暗道劉北果然機敏，他給兩人添了茶水，笑道：“如果太后能保住王兄，想必二位也不會來我這裏了。”
王志嘆氣，是啊，現在根本不是權衡利弊的時候，而是要先保住命！
他苦笑：“只怕王某還沒說完，陛下就一劍砍下來了。”
劉北觀察着秦朝的反應。
秦朝微笑：“我知道兩位不便開口，我在陛下面前勉強能說上話，可以代二位轉達。”
秦朝先將二人逼上絕路，又給他們指了唯一的路——秦朝為他們量身指定的出路。
“呵呵，至於陛下對二位日後的處置，王兄儘管放心，有我在。”
王志驚喜地拱手，行了個大禮，劉北也隨之。
“秦大人恩重如山，王某銜環結草，難報萬一！”
“王兄快起來快起來！這是做什麼，咱們在朝是同僚，在內是朋友，朋友有難，兩肋插刀！”
王志離開了，不久后一個小廝模樣的青年，送來一個大箱子。
裏面有一張寫着太后指使大理寺卿王志包庇呂韋的供詞，太后與他來往的書信證據也包括其中。
書信底下是千餘兩黃金，秦朝捏捏身旁蘭草的臉蛋：“他倒是懂事，蘭兒，你給我幫了一個大忙！”
蘭草看着窗外哼哧哼哧種地的蘭花，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心中暗下決心，自己一定要再在秦爺面前立功！
傍晚秦朝帶上書信，趕去了宮中。
正如他自己所言，一切要快！
如果沒搶在錢家上告前，那麼結果就不再是王志為了自保而出賣太后。
他好不容易忽悠過來的王志也留不住了。
秦朝來到乾清宮時，女帝不在，他便跟魏忠賢大眼瞪小眼地等了一會兒。
魏忠賢有一個特殊的技能，就是噁心人！
陰不陰，陽不陽地往那裏一站，總有辦法讓人不舒服！
突然一聲清朗的聲音傳來：“秦卿來了！朕可讓你久等了？”
“魏忠賢，你先退下吧！”
魏忠賢不甘心地行禮告退，殿內只剩秦朝與女帝兩個人。
女帝領着他進了密室。
密室里燭光昏暗，陳設簡單而古樸。
“這案幾、椅子……”女帝手指輕撫過，如數家珍：“都是先帝留下的。”
她取下了面具，聲音疲憊，五官如刀劈斧砍辦鋒利而完美，英姿颯爽的身影有些單薄，秦朝心中不自覺升起了一股保護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