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蘭花掩護
“你以民告官,先吃一頓殺威棒!我看你能挨幾下。”
徐階咬牙:“我會提前寫好血書,只要皇上從我的屍體上看到天下的冤屈,我便死得其所。”
秦朝嗤笑,譏諷道:“你知道你的血書可以傳到那裏嗎?在地方官就被扣下了!你的血書,連皇宮也進不去!”
“你可以說麥麩不好吃,但它能填飽肚子,也正因如此,這些貪官們看不上眼的劣質糧食,才能送到百姓手中!”
徐階愣住了。
“你這一上報,朝廷處置了和珅,不再將賑災錢款折成糧食。
“但我大夏只有和珅這一個貪官嗎?沒了和珅,有千萬個肆無忌憚的小貪官!無數個小和珅一層層盤剝下去,能有一個子兒到百姓手裏嗎?”
徐階無力地靠着樹榦:“我……我錯了嗎?”
“你沒錯,是社會錯了,是你的方法太愚蠢!”
“和珅不管怎麼說,用他辦法讓百姓吃上飯了!”
“你呢?!你以為你胸懷天下自己很偉大嗎?你與莽夫何異?!”
秦朝一拳轟在徐階身後的樹榦上,頓時樹榦四分五裂,被攔腰折斷。
徐階瞪大雙眼,屏住呼吸,精神和身體雙重的打擊讓他支撐不住,癱坐在地上。
“你跟我走,不要逃避,面對它,利用它,才能改變想要改變的一切。”
“現在的世道,剛正不阿行不通了。”
一個刻板的小官落魄地倒下了,但秦朝知道,一個全新的徐階會歸來。
……
糧廠內。
“什麼?徐階跑了!!”
趙力一拍扶手,騰的一下站起來。
影衛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哆哆嗦嗦道:
“屬下遵照大人的安排,秦大人一走就馬上追了出去,誰知沿着血跡追到譚邊……人就……就不見了。”
他又補充道:“已、已經將方圓兩百米轟爆了,還是不見蹤影……”
趙力來回踱步,喃喃道:“秦朝……”他猛地抬頭:“快,給我備轎!”
和府內。
趙力嘴巴微張,神情緊張地看着和珅,後者則淡定得多。
如果真像趙力一樣沉不住氣,和珅就白混了。
“你的意思是說,徐階的失蹤與秦朝有關?”
趙力一拍大腿:“哎呦大人,我覺得現在最重要的是徐階,萬一他跑去告狀了怎麼辦!”
和珅斜了他一眼:“我懶得跟你廢話,榆木腦袋!”
趙力一聽這話鬆了口氣,嘿嘿一笑,和珅這麼說,就說明自己肯定是沒事兒了。
“你確定秦朝一路直接回了東苑,沒有停留?”
“我派去的人境界太低,擔心暴露,實在不敢靠太近。”
“只知道轎子是到東苑了,至於人在不在裏面,似乎……”
和珅笑道:“去一趟東苑,一問便知。”
此時秦朝領着徐階剛到門口,徐階重傷,秦朝為了照顧他,不得不放慢了速度,在路上耽擱了許久。
兩人早已褪去官服,只着單衣,一前一後貼着牆根準備從小門進去,卻在正門看見了和珅的馬車。
秦朝略一思索,不知是和珅此刻找來,是巧合還是有意試探。
如果和珅發現自己此刻不在府中,徐階之事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嫌疑了。
兩人從小門入,貼着牆拐進柴房。
東苑應該沒有人注意他的動向,除了……蘭花蘭草!
他握了握徐階的手,準備趁着和珅與門童說話的空檔,帶徐階迅速溜進正廳。
只聽門童恭敬的迎接了上去道:“和大人,裏面請!”
來不及了!
和珅樂呵呵地並未客套太多,步速極快,單刀直入!
像老朋友似地大喊:“秦兄?快出來,咱們去望月樓小酌一杯!”
秦朝迅速思考對策。
實在不行就裝作剛從柴房出來,可一旦失去他的掩護,徐階必然被發覺!
那麼坦白自己把徐階帶了回來,準備動用私刑?
可和珅知道,自己跟徐階交集不多,他又不是傻子。
徐階雙拳緊握,嘴唇蒼白:“秦大人,徐階連累您了!”
“噤聲!和珅武功非同小可,當心讓他聽見,別磨嘰,隱藏好自己!”
秦朝摩挲着牆,現在只能見機行事了。
正思考,他的心臟停跳了一拍!
他發現蘭花正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們!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怎麼辦,和珅已經到了跟前!
“和大人!”
蘭花不知為何不再關注他們,而是一聲軟糯的嬌嗔,轉頭去招呼和珅了,似乎從未發現他們。
“呵呵!蘭花啊,你家大人呢?”
秦朝屏住呼吸,此刻他與和珅只隔着一個拐角,他雙拳已蓄力,崩山拳的好處就是快穩狠!他隨時可以出手。
蘭花道:“秦爺在屋裏睡着呢,您找他有事嗎?
秦朝一愣,只聽蘭花笑道:“我幫您叫一下?”
“啊,不必了,也沒什麼要緊的事,他既睡着,我就不打擾了。”
和珅說罷朝蘭花招招手,後者乖乖附耳上去。
他說:“他是做轎來的,還是走進來的?”
秦朝先天五重的耳力,聽得一清二楚,他目中精光一閃。
徐階意識到情況不對,吞了口唾沫,汗珠順着鼻樑滴落,他已經做好準備,隨時跳出來吸引和珅的注意力。
只見蘭花懵懂地瞪大那雙好看的碧眼,似乎不明白和珅為何這樣問:
“做轎呀,奴婢從轎子上將他扶去了屋裏的,秦爺懶得很,從來不肯走路的……”
她捂嘴嬌笑。
和珅臉色如常,又同她說笑幾句,臨走颳了刮蘭花的下巴:
“走了,不必說我來過,下回再找你們秦爺吃酒!”
“和大人走好。”
徐階鬆了拳頭,手心已是一片濕、濡,但秦朝並未放鬆拳勢,和珅是威脅,蘭花同樣是威脅!
蘭花目送和珅離開后,對着秦朝的方向笑道:
“秦爺,快出來吧!”
“你方才為何幫我欺瞞和珅?”
蘭花攙住徐階,對秦朝笑道:“進屋說。”
三人維持着微妙的關係。
蘭花跪坐在地上替徐階脫下滿是鮮血的單衣,指若青蔥,細心地替他換藥包紮,時不時輕按慢揉。
這麼一個金髮碧眼的大美女替自己包紮,徐階感動嗎?
不敢動啊!
秦朝也不着急,斜眼觀察着她的動作。
似乎真的是個毫無武功的普通人。
秦鋒冷笑,藏得夠深的嗎?
他回想起那晚自己肆無忌憚地揉捏那團雪白的軟玉,不僅摸了,還翻雲覆雨一番,甚至玩了點21世紀的花招。
這女人並無異樣,好像還挺享受……?
蘭花仍是嬌柔的模樣:“好了。”
徐階書獃子似的頭都不敢抬,秦朝讓人收拾出了一間偏房,又給了他一身下人的粗布短褂用來掩飾身份。
“你先回吧。”
徐階如蒙大赦,他本身也十分懂事,行禮告退了。
秦朝直視蘭花,淡淡開口:“說吧,為什麼幫我,你不是和珅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