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劍的守望（1）

以下並非我，洛田的故事，而是很多很多年後，某一代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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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的守望

（一）

我喜歡的女孩死了，在我們相遇的那個槐樹下。

她叫煢。

在生命最後的好幾年，她都患有嚴重的抑鬱症和幻想症，她也說過，總有一天她會因此死掉。

她曾經說，她想在死前，見證我成為劍宗。

那是我一直以來的願望，也是我們的願望。

（二）

我叫田，是一名劍士，一名流浪劍士。

從很久以前起，我就始終是孤身一人，在這片大地上，我以劍為生，以劍尋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流浪到了這座城，這座以劍術聞名整片大地的，劍的荒城。

每一年，荒城會舉辦“劍宗大賽”。最後的勝利者，就會成為這個城市的“劍宗”。

成為劍宗，那是天下劍士的夢想。那意味着一筆豐厚的獎金，意味着無上的榮耀。那更是對劍士的劍術冠絕天下的最好證明，那意味着——天下第一。

那也就是我的目標。

每一年，都有無數的劍士前來，又有無數的劍士喪命於此，或負着傷失望離去。

但我相信，我和他們不一樣。

我生而與劍為伴，生命中別無他物，只有劍。我江湖練劍數十載，付出了不知道比常人多了多少倍的努力，身上刻下過不知多少劍傷。一切的一切，就是為了來到這裏，為了能在劍宗大賽中殺出重圍，一舉聞名天下。

我報名參賽，和預想的一樣，我從數十輪角逐中脫穎而出。但是，在最後階段的比賽中，我敗了。

我的劍被擊碎了。

（三）

我並不氣餒，我相信這只是因為這把劍陪伴我多年，如今壽終正寢。我需要一把新的劍，一把配得上我實力的，能夠在劍宗大賽中揚名的劍。

我找到了這個城市最好的鑄劍師，要他幫我打造一把寶劍。

鑄劍的白須老者看了看我，讓我坐在他面前。

“鑄劍之前，我需要先了解你，識其人知其命，方可打造最適合的劍。”老者緩緩道，“用手握住這個神像，讓我看看你的命數和氣運。”

他遞來一個木刻的雕像，我用手握住它。

老者用他佈滿溝壑的雙手再包裹住我的手，然後注視着我的眼睛。

我感覺手心一陣發燙，手中的東西似乎在熔化。

片刻，老者放開手。他打開我的手，木像已經化作了一支小木簽。老者取過木簽，置於眼前看了一眼，然後目光越過木簽看着我。

我並不清楚老者凝視的目光中究竟蘊藏着什麼。他很快將木簽收了下去。

“寫的什麼？”我問。

“我明白你需要的劍了，不過這木簽，你還是不看為好。”

我有些惱怒，執意要看。

老者沒說什麼，將木簽給了我。

木簽上用古語寫着：

獨行之主，無冕之王。

我笑了笑，將木簽扔在一邊：

“我不信這個。”

老者從身後拿出一把劍來，交給我。那是一把青色的細長的劍。

“試試吧。”

我疑惑：“我需要您打造一柄劍，不是要別人的劍。”

老者只是說：“你先試試再說。”

我接過劍，揮舞。

令人意外的合手，與我的劍法完美契合。

“此乃孤木之劍。遇見善用的劍士，也是劍的氣運，”老者說，“這把劍送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