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青春的味道
2007年5月4日。
青雲高中,高一28班教室。
火浪一般的熱潮彼此起伏着,卻在某個悄無聲息中,世界靜止了那麼一瞬間。
趴在課桌上的王牧緩緩的睜開眼,熾熱的陽光透過玻璃照在了王牧的臉上,王牧看着窗戶上映出的臉龐,這張臉白皙且紅潤,只是那雙看着剛剛醒來還有些渙散的眼睛,但隨即就化作了————不解和疑惑。
一張久別重逢的臉下一秒就覆蓋了他眼前所有的視線:“老王,別睡了,上課了。”
“劉......振宇?”王牧懵了,看着眼前這個熟悉中帶着幾分陌生的同桌。
眼前這個人分明就是高中畢業之後各奔東西十幾年沒見的老同桌—劉振宇。
可就是這麼一個人,怎麼又換上了高中時年輕的面龐,重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認錯了?不可能?
就在王牧看着劉振宇發懵的時候,也沒注意到老師已經站在了講台上。
突然間,一顆不明物體以極快的速度且準確的命中了他的額頭后又落在了桌子上,發出了一聲“嘭”的響聲。
一時間,空氣中瀰漫著粉筆灰的味道,就像是一場戰爭后的場景,旁邊的同桌正以一個誇張的表情扭頭看着自己,眼睛睜的老大。
王牧還是有點懵,就像是睡了幾天幾夜那種,還沒有徹底清醒過來。
他記得之前還在工地上,為了應付萬科公司組織的‘飛檢’,項目經理就跟打了雞血一樣,帶着他們在工地上各種搶建和修整,最終在奮鬥了兩天三夜之後,迎來了“飛檢”,最後等人走了之後,想都沒想就睡了,可誰想到,睜開眼看到的是眼前的景象。
這事做夢還是幻覺?沒睡醒嗎?
“王牧,你給我站起來!”
抬頭,看着站在講台上的老師,黑板是重新粉刷過的,光線照在上面,反射的光線正好照到了老師的身上。
牆面好像也是重新粉刷過的,亮堂堂的白色,就像是王牧此時因為睡覺擠壓充血不足的臉色一樣。
再看站在講台上的老師,是當了他高中三年班主任的張登科,俗號‘一掌昏’。
那時因為有一年因為教訓一個學生,不知是學生身體太弱,還是那年他身體力壯,一巴掌把學生給打昏了,後來就有了這個俗號。
張登科這人是出了名的嚴厲與暴躁,不管你是在做什麼,只要是與學習無關的事情,那你就準備挨老班的‘訓斥’和叫家長吧!
高中三年,每一次升級,王牧都想不分在他的班中,但每一次都事與願違。
與所有高中三年都在他班級中的人一樣,只要回憶起來,對在他統治下的三年,恨之入骨。
而現在,整個教室是如墜冰窟般的寒意洶湧。
“做夢嗎?但是,為什麼會夢到這個讓自己痛苦三年的‘一掌昏’”。
此刻的張登科一手按在講台上,一手指着王牧,頂着那不是漢奸勝似漢奸的中分頭,臉上帶着一副‘我看你是要上天’的表情看着王牧,很顯然,剛才的‘暗器’就是他扔出來的。
“在我的夢裏,他還是這麼囂張啊......”
再看看一直扭頭看着自己的劉振宇,王牧伸出手,用力拍了劉振宇的肩膀一下說道:“看啥呢?”。
劉振宇一臉驚恐的看了看王牧,又回頭看了看‘一掌昏’張登科,平時上課睡覺插科打諢也就算了,可這是‘一掌昏’的課啊!
而這次月考可是很不理想啊!他們班的成績這次在全級三十二個班中,
從後面數可是能進前十名的,比以往的成績下滑可不是一般的嚴重,這直接動了‘一掌昏’的蛋糕啊!畢竟每次考試都會評選,后十六名班級的班主任可是沒有獎金的,而這次動了老班的蛋糕,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王牧,你要造反嗎?”不出意料,‘一掌昏’拿起一盒粉筆就朝着王牧丟了過去,而王牧也不知是傑基·羅賓森附體還是戰神降世,看到粉筆盒飛過來的剎那,拿起課桌上的書,‘啪’的一聲,將粉筆盒打了回去,頓時,只見講台上,煙霧瀰漫,咳嗽聲響起。
那一瞬間,整個教室就像是按了時間暫停一樣,所有人都愣了,就連張登科也愣了。
在今天的課上,‘一掌昏’在分發著考試試卷,本來就因為升級下降而憋着一股怒氣,結果看到王牧還在發獃,這火氣哪還能憋住,直接抄起粉筆盒扔了過去。
“狗東西,你還敢還手?”短短時間,他的臉色鐵青起來,聲音帶着一絲絲的顫抖,似乎是對王牧挑戰他權威的恐懼。
這還是張登科帶這個班以來,第一次有人敢還手,而做這件事的還是一直給人老實印象的王牧。
張登科衝下台來,一把將王牧從座位上拎了起來,“一巴掌就打了過去,給我出去站着,下了課給我打電話叫家長”。
興許是被夢的真實度給嚇到了,整個人有點獃獃的。
直到臉上那又痛又麻的感覺傳來,他才開始動搖起‘這一切都是夢的’想法來。
王牧站在教室門口的宣傳欄邊上,看着宣傳欄邊上的鋁合金框架上倒映出的影子,在那影子中,依然能看出現在的自己,高高瘦瘦的,一身乾淨的校服,理着一個小寸頭,一副英俊的小臉龐,這可不是以後發福的身體,看着分明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王牧摸了摸臉龐,疼痛感還在,王牧現在懷疑,現在發生的這一切到底是不是個夢。
“王牧,你跟我到辦公室”。下課鈴聲響起,張登科把王牧叫到了辦公室。
“來,王牧,這是你的試卷,看看,考了多少分?”張登科語氣還是帶着怒氣,畢竟誰也沒想到會有人反抗。
王牧低頭看看自己的語文試卷,上面清晰的寫着——89分。
高中的語數英三門課程滿分是150分,九十分及格,可自己連及格都不到。
旁邊的張登科看着王牧,臉上露出了一絲痛快的表情。
“念念,多少分?”
“89”,王牧用跟蚊子差不多的聲音說出來。
“大聲點,多少分?”
“89”,王牧開口,一些剛剛下課回到辦公室的老師看到這個情景,都有些想笑。
“馬上就要文理分科升級考試了,你考這麼點分,上課還發獃,你想幹什麼......”
王牧聽着張登科說著,他一直想着這是個夢,難道做夢還能再讓他給欺負了。
“這還不是你教的?你教的差我考的就差唄!”
張登科一聽王牧這麼說,暴脾氣立馬就上來了,揚起巴掌就是兩巴掌。
其他的老師一看這個情況,立馬就把張登科給拉開了,並把王牧給勸出了辦公室。
王牧在張登科的辦公室又領了兩個大巴掌,出來后,整張臉就跟腫了一樣。
王牧回到教室,總算是確定了一件事,這不是做夢,不是幻覺——更不是拍戲,如果是拍戲的話,那是怎麼做到讓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同學們返老還童的,要是能做到的話,那他們還用拍戲嗎?
等王牧確定了重生的事實,還是有點小小的忐忑。
畢竟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只是熬夜加班了幾天,就回到了高中時代。
王牧緊張了一會,接着就釋然了,畢竟,作為新世紀的‘五好青年’,誰還沒想過‘穿越’‘重生’等類似的事。
再說了,前世的自己活沒少干,可錢沒掙多少,重生了自己什麼都不做,都能多活十幾年,怎麼算都不虧。
王牧扭頭,又看了看正在打鬧的同學們和這帶着濃濃回憶的教室。
回頭,用手撫摸了一下課桌上刻着的那個代表了整個中二年紀的‘忍’字,再看看那語文試卷上用紅筆寫下的‘89’,雖然數字有點慘不忍睹,但這青春的氣息,卻像花香一樣,填滿了整個心房。
王牧咧開嘴笑了起來,只是那張帶着幾分腫脹的臉看起來有點.....讓人看起來有點怪異,但自信看王牧的笑容,卻又帶着幾分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