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女朋友進行時
真的這麼想的自己真是天底下最傻的人。
李白很快就發現了華點，明明不是盲生。
“我真傻，真的…”祥林嫂附體的時候，正值復讀機再一次倒帶之時。
似乎是突然之間，公司的銷售情況變得不樂觀了。
說是突然之間其實不太嚴謹，打從李白進公司的時候起，周圍同事相互聊天都會或多或少的抱怨幾句。
“一年不如一年了…”
“今年年終獎又懸了吧…”
“估計快裁員了，指不定哪天公司就沒了…”
大概諸如此類。
根據風聞來看，似乎所有人都達成了一個共識，那就是今年不如去年。
然後每一年都會重複獲得這個感受。
真是神奇，明明是為一毛錢都能吵到老死不相往來的人類，在這時候卻表現出了高度統一的蜂巢思維。
李白之前對此是沒什麼體感的，先前工作的超市辦事部規模太小，簡直跟鬧着玩一樣，多多少少一點，完全看不出來變化。
到了現在的渠道部，又只是每天埋頭案牘處理文件，和會計部老姐姐們打好關係都算是出差，也沒什麼實際的感受。
就在李白一幅“明明就是你們做不好還非得找這些借口”的輕蔑中。
他被調崗了，再一次。
似乎冥冥之中有個偉大的存在聽到了他“鍵盤上撒把米，雞都打的比你們強”的心聲，給他調整了職責重新匹配。
同時甩給他一句“youcanyouup，nocannobb.”
“…我也妹bb啊…我單知道銷售不好會有壓力，領導會有措施，我不知道這壓力會落到自己頭上，我一大早…”於是就有了祥林嫂附體的這一幕。
好在這次調崗並沒有換部門，只是李白的崗位不再屬於文職。
用部門主管的話來說就是，“李白，你已經熟悉了我們部門的工作，是時候踏上新的階段了！”
雖然說的像是要給李白升職一樣，但其實並沒有。
“老總沒發火之前怎麼沒見你提過這事？”李白是想這麼反問一句的。
奈何膽子太小。
於是，李白也要出去見客戶了。
從字面上來看，這似乎是一件讓人並不難接受的事情。
坐辦公室有坐辦公室的難處，精心維繫的人際關係，錯綜複雜的潛規則，無時無刻的視線巡禮，李白早就受夠了。
但事實是，雖然李白出去了，不過部門人手並沒有增加，原本要處理的文職工作也並沒有減少。
那麼問題就來了，這些枯燥乏味的文職工作要由誰來做呢？
根據社會分工效率論來說，當然是部門裏的三個人各自分擔一部分最為妥當。
但最後實際的結果是…
對，就像各位所想的一樣，全都堆在了李白的頭上。
主管怎麼能幹這些雜活？
前輩都那麼忙了你好意思讓他再操心這些小事情？
因為一些類似這樣的理由，所以最終，沒有朋友的李白只能在同母上大人的例行通話中化身祥林嫂抱怨一番。
“你說的我都懂，但你什麼時候才能帶女朋友回來？”母上大人的回應也很明確。
讓李白明白了，人和人的溝通，有時候沒有用。
工作再一次從頭開始的辛酸歷程就不再贅述。
反正同樣的東西看兩遍就已經算是大發慈悲了，雖然生活就是無數重複的“第三遍”。
李白的家庭環境很普通，雖然不能每天早上在五百平方米的床上醒來然後被幾百個女僕服侍刷牙洗臉，但也不至於上無片瓦遮身下無立錐之地那樣窮困。
但是…
“女朋友啊…要花多少錢才買的到啊？”李白如是感嘆道。
要是換成小學時候的李白，肯定不會說這話，因為那時候他成績很好，很多小姑娘就喜歡成績好的。
換成初中時候的李白，肯定也不會說這話，因為那時候他由於特殊時期是個憂鬱的文藝青年，很多小姑娘恰好就好這一口。
哪怕換成高中時候的李白，一定也不會說這話，因為…高中不會真有人談戀愛吧？這也太瞧不起應試教育了！
就算換成大學時候的李白，必定也是不會說這話的，因為“你拿什麼和遊戲比？女人，你輸了太多。”
其實李白並不是性取向有問題，也不是生理方面有些難言之隱，單純是因為就沒考慮過這事。
工作之後，成日裏頂着壓力起早貪黑，回到家洗澡之前都不敢碰床，就怕倒下去就睡著了。
談戀愛？
對於李白而言，那似乎是一個和他距離太過遙遠的命題。
“如果可以，我也想要一個女朋友啊，長相一般就好，腦子全都是粉紅色的泡沫也沒事，不理解我都行，不做家務我可以學，不會做飯我也可以學，總之不管誰都好，快給我一個女朋友吧！”可能是工作壓力太大，奇怪的發言出現了。
但是，如果許願有用的話，誰還相信科學！
所以，李白決定科學的開始找女朋友。
首先，確定目標。
女朋友的性別肯定是女性，李白在翻遍通訊錄朋友圈近千人之後，終於獲得了突破性的進展。
“我的女性朋友是不是太少了點？”這般感嘆着，李白將所有女性好友挑選出來。
去掉三十歲以上，去掉二十歲以下，再去掉已知結婚的，然後剩餘…
二十人。
看着這個可憐的數字，李白不禁陷入“我過去的一年裏到底都幹了些啥”的自我懷疑。
平時打交道的女性不少，但職場上的女性，大半都已經結婚，剩下單身的不是剛入職場就是工作狂人。
“要不…把已婚的加進來…”因為這個數字太過凄慘，李白差點就要發出“吾竟有梟雄之姿！”的迷惑言論。
曹老闆不行，只有曹老闆不行！
李白猶豫了許久終於還是決定放棄這個誘人的想法。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
所以只能在這二十人里選了。
這麼想着的時候，李白不禁有了一種選妃的錯覺，這二十個女性的名字就像是古早國產電視劇里呈現在皇帝面前的后妃名牌。
“今兒個朕翻哪位愛妃的牌子才好呢…哎，頭疼呀…”李白已經進入了狀態。
差點準備出聲喊出“三德子”的時候，才猛然想起來，現代社會沒有太監。
而且他也不是皇帝。
總之，確定了目標，開始行動吧。
“在嗎？”李白群發了一個禁句。
很快，有了回復。
“…”，這樣回復的是一個大學校友。
李白很困惑，這算是在還是不在呢？
“？”，這樣回復的是一個高中校友。
李白更困惑了，為什麼這人要用一個疑問來回答他的疑問？
“不在。”，這樣回復的是一個已經離職的同期。
李白安心了，原來不在啊，那他就放心了。
然後就沒動靜了。
剩下的十七個人呢？
李白每隔五分鐘都會拿起手機確認一下信息，可終究沒有回復。
現代社會節奏這麼快，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他一樣這麼悠閑啊，應該是有什麼很緊急的事情要處理吧。
李白很善解人意的幫沒回復的人找好了理由。
然後在午休出去吃飯的時候碰到了會計部的後輩妹子。
“給，你們部門上月所有的發票。”妹子遞給他一大疊厚厚的發票，“哪有人發信息問別人在不在的？有事就說事，我得看你說的什麼事才能決定我在不在。”
原來如此。
李白明白了。
本來是想問一句“你怎麼有功夫幫我找發票？”，但是想想有個偉大的人曾經說過“雞蛋很好吃就足夠了，不要去追究雞蛋是從哪裏來的！”
是從雞屁股里出來的。
所以，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