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綠毛與黃毛與紅毛
“哎呀，這不是早上的小兄弟嗎，來來來，我這邊包子多得很，隨便吃，不收錢！”包老闆開包子鋪的這十幾年裏，從來沒有對哪個顧客這麼熱情過，但為了保住祖傳的包子鋪，他臉上的笑容竟看不出半點虛假。
韓猛腳步略緩，就聽見身後的金瑞介紹道：“韓隊長，這老闆是個好人啊，早上一分錢不收，硬塞給我四十幾個包子，非要讓我帶去局裏分發，說以後讓局裏的弟兄們都來他這吃包子，他絕不收半毛錢。”
韓猛緊繃的表情略微放鬆，快走兩步來到包老闆身前，緊緊握住他的手，感激道：“太感謝您了，如果每個人都能像您一樣支持我們維安局的工作，那我們鏟奸除惡的效率一定會大大提升，至於包子就不必送了，大家賺錢都不容易。”
在執行任務的生涯當中，韓猛遇到的民眾不是吐槽官方的辦事效率，就是埋怨官方的破案率，他難得遇見這麼明事理的市民，所以他很開心、很激動。
聽完韓猛的話，包老闆正暗鬆一口氣，就聽見狗大戶陰陽怪氣地道：“是極，是極，就像韓隊長說的，如果每個人都能像老闆一樣支持我們維安局的工作，那我們鏟奸除惡的效率一定會大大提升。”
金瑞把“鏟奸除惡”四個字咬得很重。
包老闆心裏落淚，表面卻熱情至極，眉眼帶笑地道：“韓隊長說的哪裏話，兄弟們整日出生入死，還不是為了保護我們這些老百姓，請韓隊長一定不要推脫，否則我心難安！”
包老闆一副你不來我這吃免費包子，就是負心漢的表情，這盛情難卻的樣子讓金瑞打消了在包子鋪隔壁開包子鋪的打算。
他現在已經知曉，兩界的貨幣是互通的，但稅卻極高，達到了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說如果他把一億貨幣從主界的賬戶轉到夢界的賬戶，最終只能剩下五千萬。
至於早上塞進口袋帶過來的一萬塊錢，真被追究的話當然是違法的，因為那屬於逃稅。
不過官方陣修領薪水的時候可以隨意指定賬戶，不管是主界賬戶還是夢界賬戶，所以倒也不會受到多大的影響。
“滴嗚~滴嗚~”
韓猛盛情難卻，剛答應下來就聽見警笛聲由遠及近停在身後不遠處。
金瑞轉頭看去，四輛警車下來十幾人，從衣着可以看得出來，浩浩蕩蕩走來的人群中只有一個綠毛便衣是陣修，其他都是身穿制服的普通維安員。
“處長！”
“處長！”
……
金瑞凌亂，看了眼領頭的年輕綠毛……這是處長？確定不是葬愛家族的族長？再看一眼邊上的黃毛，金瑞覺得兩人應該是一個舞團的。
年輕綠毛手一揮，連帶着韓猛帶來的維安員，共二十幾人率先湧進了包子鋪後面的巷子裏。
“隊長，洪亮怎麼沒來？”黃毛雙手枕住後腦勺，自然地來到綠毛身後，彷彿他一直以來都站在那個位置。
……這兩人果然是一個舞團的，黃毛口中的洪亮應該就是舞團的另一個成員了。
一般來說，官方陣修出任務的時候都是三人成隊，所以等金瑞做完新手任務后，也會被安排加入一個小隊。
而綠毛處長顯然就是黃毛與洪亮的隊長，只不過升職到處長以後，已經很少出現在前線，更多是在幕後統籌兼顧。
但此番餮饕盛宴的影響實在大，綠毛處長不得不親自出面，其實別說處長了，就連廳長都得十分重視。
因為，
倘若此事處理不好，松林市的民眾將陷入恐慌，從而生出埋怨的情緒，而受害者的家屬恐怕會精神扭曲，誕生出對官方的怨恨。
而這，就是入魔。
官方的宗旨就是在維護社會穩定的前提下，慢慢消滅邪惡的魔修。
魔修的目標則是在隱匿的同時，製造出更多負面情緒，從而誕生出更多同類。
聽到黃毛的詢問，綠毛淡淡道：“去追魔修了。”
見現場封鎖得差不多了，綠毛帶頭走進巷子。
水泥地的巷子有兩米多寬，在車神看來，這個寬度剛好能夠開進一輛車，地面倒是乾燥清爽，只有些許灰塵。
這七八十米的路程，巷子兩側民房上的三樓窗戶擠滿了人頭，一個個探着身子朝里望。
來到警戒線外，巷子裏擠着幾對夫婦，有青年也有中年，幾個女人哭得癱坐在地，她們的丈夫則神情激憤，推搡着維安員想要進入民房，男人們個個雙目血紅，猶如即將魔化的魔修。
“警官，你一定要抓住兇手啊，我那兒子才三個月！三個月啊！”其中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見一大群官方陣修走來，頓時悲憤欲絕。
穿過警戒線，綠毛處長留下韓猛安撫現場，帶着其餘人走進民房的庭院。
還沒進入案發民房的大廳，金瑞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他沉默地跟在幾人身後，表情帶着好奇，也有驚悸，因為這血腥味實在讓人難以忍受。
綠毛踏入大廳，鼻子嗅嗅，判斷道：“沒有魔氣，應該不是第一案發現場，魔修應該是把人打死或打暈才帶來此處進行宴會。”
在打死和打暈之間，綠毛偏向於後者，眾所周知，活的食物比較新鮮，就像活蝦與死蝦，活魚與死魚。
“處長，民房的主人常年出國，並不在此居住。”說話的是之前副駕上的黑衣青年。
綠毛點點頭，進入庭院的時候他就發現，庭院的地面上敷着一層淺淺的灰塵，包括屋內除了餐桌以外的其他地方，同樣許久沒人打掃。
金瑞緊隨眾人，終於也進入了大廳，迎面撲來的血腥味讓他眉頭忍不住緊皺，但想像中血流成河的場景倒沒有出現。
敞開式的餐廳中擺着一張六人位的長條形餐桌，餐桌上整整齊齊地擺放着六副餐具，餐盤中不是魚和蝦，而是大小不一的骨頭，小的完整地容納在餐盤內，大的延伸至餐桌中心。
從形狀上看，有手掌和腿骨，以及一些看不出部位的骨頭。
見到這個畫面，金瑞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人的骨架模型，因為餐桌上那些人骨除了比模型更加逼真以外，並沒有附帶一絲一毫的血肉。
就像有些人在吃肉排骨的時候，總會把骨頭上的肉吃的乾乾淨淨。
這該死的想像力，金瑞差點把早上吃的包子吐出來，然後才想起他的幾十個包子遺落在了手機店裏面。
“鑒定科的人還沒到嗎？”綠毛來到廚房門口，這裏是血腥味的源頭，也是處理食材的地方，但不包括烹飪，因為魔修不需要。
“在趕來的路上，算算時間也快到了。”黑衣青年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
“讓他們確認一下參加血宴的魔修人數。”綠毛處長往外走去，剛來到庭院，就見一個紅毛青年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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