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釋惑
“這沒什麼問題,不算要求,就算鹿隊長不說,我也要留你們。”
薛知寒還以為有多大的事,結果就說個這個,自然是答應了下來,這本來就是他的打算。
“呼!臣鹿鳴拜見主公!”
鹿鳴嚴肅的臉龐瞬間舒展,長舒一口氣,立馬倒頭就拜,剛才的他也很擔心薛知寒會拋棄自己。
“你們,這是……”
兩人的舉動把薛知寒搞不會了,這又是唱的哪一出,難道這個世界流行這種認主公的方式嗎,他也不好意思問,只能伸出手,示意他們站起來,這種動不動就扣頭跪拜的方式真的很不習慣。
“二位請起,請起,我心中有個疑問,話說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還有張先生怎麼確定我就能幫你的?”
這是薛知寒最疑惑的一點,眉頭皺起,目光在兩人身上不斷掃射,雖然赤淵說的會有人來,但張恩伯和鹿鳴的表現及帶來的消息還是讓他大吃一驚,本來他還以為這個世界只有他們這種穿越者,招的人會用什麼克隆人之類的。
“這……哈,這是張先生的本事,就讓張先生說吧!”鹿鳴愣了一下,旋即啞然一笑,起身指向了張恩伯。
薛知寒的目光轉向張恩伯,他這時早就站了起來,一下走到床邊坐下,沉默了幾秒,然後說到:
“我登龍道有推演天機的能力,當日牧靈大軍圍困我山門,諸位長輩拚死推算,才算得一道生機,我登龍道子弟不豐,突圍之時,只有我和三位師兄弟逃了出來,然而,前些日子聽到傳聞,我那三個師兄弟……早已經被牧靈衛抓了去,於兩三月前就……就在靈都被梟首示眾了……”
說到這,張恩伯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內心憤恨不已,只恨自己沒有力量拯救眾人,雙手想要捏住床沿,卻顫抖到沒辦法控制,嘴裏咒罵著,說到最後就只剩下不明意義的嗚咽。
“哎~張先生,節哀~”
見哭的涕泗橫流的張恩伯,薛知寒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種事情他也是第一次遇到,想要伸出手安慰安慰,但尷尬的發現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伸到一半的手又默默的收了回來。
鹿鳴站在一旁,輕輕的用手拍着張恩伯的背,臉上充滿了難以言說的複雜。
大約過了五分鐘,等到張恩伯的情緒穩定了,鹿鳴從背後遞了一張手帕過來,張恩伯接過,用力擦了擦,深吸了兩口氣,側頭看着鹿鳴,道:
“謝謝鹿隊長!”
“張先生客氣了,這一路我們多有麻煩張先生,何況我倆均拜在主公帳下,都是同僚,何來感謝一說啊~”
張恩伯拱了拱手,轉過身來對着薛知寒,繼續道:“剛才……”
“沒關係,你接著說!”
“好!”
“三日前,我心有所感,耗了一枚天機令配合我本命靈寶,這才算出了真正的生機所在!那就是主公!”
說到這,張恩伯低垂的眼眉緩緩舒張,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薛知寒,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那是一種叫希望的東西,接着他手心攤開,一個包裹在瑩瑩綠光中的龜殼懸在了半空。
“本命靈寶?”薛知寒躲過了張恩伯的目光,饒有興趣的看着眼前的龜殼。
“嗯,主公若是修鍊也可煉製最少一件本命靈寶。”
張恩伯也不多說,直接把龜殼遞給了薛知寒。
薛知寒用手接過龜殼,仔細端詳了半晌,卻並沒有看出這和普通的草龜龜殼有什麼不同,
除了在殼上的那些文字。
說來也奇怪,薛知寒雖然沒學過,但他居然能認得,那龜背中間刻着天地人三才,中間一圈寫着天干,龜殼最外圍寫着各種節氣,翻過來龜腹刻有地支。
“好吧!我確實不太懂這個,就憑這個,所以你就這樣確定我有能力幫你嗎?”薛知寒把龜殼遞了回去,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他依舊覺得這太奇怪了,如此輕易就能相信自己,而且只是因為一個龜殼就把這種關乎性命的大事託付出去,實在是太奇怪了。
“還要加上天機令!”
薛知寒看着自信的張恩伯,他覺得多少有些不可置信,說這句話的張恩伯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虔誠的狂信徒,又像是一個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
“天機令我不知道是什麼,但要是最終沒有成功……”薛知寒有些猶豫,有些退縮,他不確定自己是否能擔此大任。
“不會的!”
“好的,我知道了!”薛知寒沉默了,他並沒有繼續追問,因為這沒有什麼意義,而是轉頭看向鹿鳴。
“鹿隊長,你又是為什麼要來的呢?你在大離國應該不是什麼平民百姓吧!”
薛知寒也覺得好奇,鹿鳴如此年輕,武藝不俗,怎麼會放棄自己的前途,進入一個所謂的禁地,跑來認自己這個一窮二白的傢伙為主公。
“我說臨江城水患並非天災,而是人禍,主公信嗎?”鹿鳴沒有直接回答薛知寒的話,而是反問了一個問題。
“你的意思是……有人決堤?”薛知寒腦海中瞬間閃過了一個人。
“不,江河泛濫確實是天災,然而藉機斂財的上上下下才是人禍,哎!若無這些人,水患不至於拖到如今這個地步。”
鹿鳴說著,只覺得痛心疾首,臉色異常難看,卻又無可奈何。
“那確實是人禍……”薛知寒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訥訥的吐出這幾個字,心中感嘆果然每個世界的人性都是相通的。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追問了,不管張先生和鹿隊長有什麼訴求,我都會答應的,畢竟沒有二位,我連領地外一里都很難走出,更何況這個地方還有其他人的領地存在!”
薛知寒問了如此多問題,心中有了個底,他不怕兩人是合夥來誆騙他的,一方面是赤淵確實給了他保證,另一方面自己也沒有選擇的餘地,如果不是兩人非要奇奇怪怪認自己為主公,說什麼他都會死皮賴臉的貼上去,現在能成這樣,已經是邀天之倖了。
“謝主公信任!”
二人異口同聲,似乎有種說不出的欣喜,薛知寒明知這背後定有蹊蹺,然而難得糊塗,如果兩人真心愿意輔佐於他,今後自然會知道,不必急於一時。
一切都說開之後,張恩伯留下給薛知寒把脈,鹿鳴出去和外面一眾人說了薛知寒願意收留所有人後,便帶着興奮的人群出領地狩獵去了。
屋內,張恩伯為薛知寒把完脈后,叮囑了幾句就出去了,只留下薛知寒一個人好好靜養。
一轉眼,半個月過去了,張恩伯每天都會過來給薛知寒把脈喂葯,薛知寒的身體逐漸在恢復。
自從有了鹿鳴,領地里的吃飯就不是什麼問題,前些日子,鹿鳴帶着人弄了幾隻野豬,大的都殺了,吃了兩天新鮮肉,其餘的做成了熏肉,小的被關在院子旁邊,每天有人喂,看上去領地已經走上了正軌。
“主公,今天怎麼出來了?”
“張先生同意了的,怎麼,還想讓我在床上躺一輩子不成!”
“既然張先生同意了,那就沒啥問題,要不要我把大家都叫過來?”
“不用那麼麻煩,我就到處看看,你們忙你們的!”
這是張恩伯和鹿鳴帶來的人之一,叫蕭一六,原來是臨江城的魚戶,可惜這裏不靠河,但好歹做飯挺好吃的,薛知寒索性安排他做了領地里的廚子。
領地不大,村級也就五百畝的大小,更何況還有一個佔地快二十畝的小池塘,不一會兒就巡視完了整個村落。
那個池塘自從融合了癸水之精后,整個水涼的刺骨,而且也看不見池底,裏面也沒有魚,只有幾株法蓮在池塘中央搖曳,也不是沒有人打過他的注意,可惜都沒有成功。
兜兜轉轉一圈,薛知寒還是回到那塊熟悉的石頭上坐着,剛剛鹿鳴帶人出去了,張恩伯此刻不知道在搗鼓什麼,所以他現在是相當的清閑,這人一閑,就容易亂想,想來想去,薛知寒就突然想起了一個事,他覺得可以試試。
走到院子裏,正準備回去把那日在虛空撿到的和這幾日鹿鳴幾人出門帶回來的圖紙拿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張恩伯在院子中間的空地里曬草藥,於是稍稍改了一下路徑,他覺得有些事情現在人多了,還是商量一下的為好。
“張先生,曬的這是啥?”
“哦!是主公啊,你先坐一會兒,這是白烏西,領地不遠我挖到幾株,曬着,以後說不定有用!”
張恩伯頭也不抬的解釋着,手上也一直沒閑着,花了好幾分鐘把白烏西鋪勻,這才走過來,提了張凳子和薛知寒一起曬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