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待遇
譚志強刀子一般鋒利的目光緊逼住陳亞，隨即，他身體緊繃如弓，像一頭隨時準備暴起的虎豹，沖陳亞一字一頓地說道:“還有，你身邊的這個小鬼，我們必須拿走……”
“唳！”
此話一出，趴在陳亞背後的鬼嬰猛地發出一聲凄厲地尖叫！緊跟着，囚室內的溫度驟然下降，一股黑色的死亡氣息以鬼嬰為中心向四周急遽擴散，很快瀰漫至整個空間。倏忽間，地面、牆壁、天花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斑駁、腐蝕，時間彷彿受到某種未知力量的拉扯，使得黑氣籠罩下的環境迅速衰敗。
與此同時，憤怒的鬼嬰躥上陳亞肩頭，拱起小嘴衝著對面的老譚發出威脅性地尖嚎:“吼！吼吼！”
“喲嚯，還生氣了？”
面對房間環境地異變，以及出現在陳亞肩頭的鬼嬰，譚志強鎮定自若，並無任何慌張的神色。卻見他伸手一揮，在空中打了個清脆的響指，同時從銹跡斑駁的喉嚨里擠出一句:
“老黃，你也出來見見我們這位新朋友吧……”
譚志強話音剛落，陳亞就嗅到一股極其濃烈的血腥氣迎面撲來！只聽得“滴答”幾聲，天花板上不知何時開始往下滴血，起初只是零星的幾滴而已，隨後越滴越快，不過短短數秒，房頂上簡直像是打開了一個血窟窿，腥臭濃稠的血水“嘩啦啦”地往下傾泄，房間的地板上很快凝聚了一大灘濃稠的血跡。
“嘿嘿！”
伴隨着一聲陰惻惻的尖笑聲陡然響起，從那血窟窿裏面，驀地倒掛下來一個血淋淋的鬼影，宛若一頭碩大的血蝙蝠懸在當空。
這鬼影渾身上下完全被濃稠的血漿包裹，根本看不清真實的樣貌，此刻抱着雙臂，像只洞穴蝙蝠一般倒掛在天花板上，散發著惡臭的膿血還在不斷地自他身體往下滴落。
黑豆立即被對方強大、詭異的氣場嚇得縮回了陳亞背後，小身子骨瑟瑟發抖！他從後面怯生生探出半顆腦袋，偷偷窺視，察覺到那“血人”陰毒的目光掃視過來，又立刻驚得把頭縮了回去。
“來，小老弟，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忘年交黃建軍，我一般喊他老黃……”
譚志強臉上帶着幾分嘲弄，給驚得目瞪口呆的陳亞介紹着。
望着這血淋淋、腥風撲鼻的鬼影，陳亞心窩子一抖，強忍着想要起身逃離的衝動，咽了咽口水，臉上強行擠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沖那“血人”招了招手:“呃，那個，黃，黃大爺，您好……”
“嘿嘿，小夥子好……”
老黃咧了咧嘴，露出幾顆殘缺不全的爛牙，陰笑着朝陳亞打了個彷彿來自陰間的招呼。
“怎麼樣？小夥子，決定好了嗎？”
譚志強不跟陳亞廢話，直奔主題的問道。
“我……”
陳亞扭頭看了看縮在他肩頭的鬼嬰，只見小傢伙竟然露出了一臉懇求之色，拚命地對陳亞搖着小腦袋，似乎在求他不要拋棄自己。
很明顯，倘若陳亞決定離開，鬼嬰勢必會被老黃吞噬。而他自己，也可以就此擺脫鬼嬰地糾纏，回歸正常生活。
可是，真到了這個節骨眼上，陳亞偏偏又猶豫了。老實說，他並不怎麼關心鬼嬰的死活，不論譚所長如何處置鬼嬰，他都沒什麼意見。他猶豫的是，這個似乎能夠改變他命運的機會。
人生短短數十年，陳亞骨子裏就不是那種安於現狀的人，要不他當初也不會毅然離開家鄉，為了理想孤身一人來到這座城市闖蕩。
他骨子裏其實是一個賭徒，永遠不想甘於平凡。
而眼下，一個奇特的機遇就這樣擺在他面前。
從這些天詭異、離奇的經歷，以及老譚的隻言片語中，陳亞隱約嗅到了一場即將到來的世界性危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世界似乎變得不一樣了，現有的科學理論根本無法解釋的詭異之物，開始在這個世界橫行。或許，今後還會愈演愈烈。
拋棄鬼嬰，就等於拋棄了參與這場世界性變化浪潮的機遇和一個自身的安全保障。
捫心自問，這麼做，自己真的甘心嗎？
深思熟慮之後，陳亞最終還是動搖了。
“嗯，那個，不好意思，我，我就想問一下，加入你們的話，有什麼好處？我其實，不是……”
陳亞想先了解一下具體情況，再做最後的決定。
譚志強一聽不禁啞然失笑:
“好處？呵呵，年輕人，加入我們，好處可多了去了！”
“啊？”
陳亞摸不準老譚是不是在故意逗他。
這時候譚志強卻收斂住笑容，換了副嚴肅的面孔對陳亞說道:
“加入我們的話，也算是正式編製了，因為我們部門的特殊性質，可以享受到國家特殊津貼，即便只是普通員工，待遇也比其他單位豐厚的多……”
“呃，那個，能說一下，具體是多少錢一個月嗎？”
陳亞斗膽拋出了他最關心的那個問題。
“基本工資，每月3萬左右，正常情況下周末雙休，遇到加班的話單位會按照五倍工資計算加班費，還會幫你繳納最高檔的五險一金，年終獎金大概在20萬上下，當然，如果執行特殊任務，還有額外獎勵，我們會根據任務難易程度進行綜合評估，分為三個檔次。獎金分別是20萬、40萬、60萬不等，任務獎勵會按照參與人數發放……怎麼樣？小老弟，改變主意了嗎？”
譚志強對此並不隱瞞，畢竟像陳亞這種能夠滿足條件的“人才”實在太難得了。
至於在任務中不幸殉職每人有360萬的撫恤金這一點，譚志強決定先按下不表，以免打擊到對方加入工作的積極性。
“咕……”
聽到那幾個數字，陳亞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想到自己在便利店打工每天8小時也才3000多的工資，還沒有養老保險，陳亞就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
“除此以外，還有……”
見陳亞有所鬆動，老譚連忙趁熱打鐵，“咱們單位還提供免費吃住，單人宿舍，像香煙、咖啡、茶葉這些消耗品，每個月也有足量供應。如果自己在外面租房的話，還有住房補貼、通勤補助，此外每月還會給隊員發放一張3000元額度的超市購物卡，當然，國家法定節假日還有節日紅包……”
“咕……”
陳亞一個勁地吞咽着口水，根本停不下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人家單位隨便一張超市購物卡，就是自己一個月的工資……
在聽到有這麼多的福利，陳亞心裏面早已蠢蠢欲動，但他也不是傻子，從小就明白一個樸素的真理，那就是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麼高的工資待遇，以及各種豐厚的獎金福利，肯定不是白拿的。
“呃，那個，能說一下具體的工作內容嗎？”
陳亞語氣顫抖着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