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落水
段嘯林大叫一聲,他划船的時候,跟劉正耀侃大山,沒有看前邊的水域,竟然劃到了一個水道的轉彎處,沒有把控好方向。
木船直接撞到了岸邊的石頭上,這個轉彎處剛好修建的石頭堤壩,脆弱的木船以極快的速度衝撞。
劉正耀沒抓穩,一頭栽進了河中,在水面上撲騰,還喊道:“我不...不會...會....咕嘟...游...泳...咕嘟咕嘟...”
劉正耀剛在水裏撲騰叫喊不到三秒,就直接從水面上消失了。
船上反應過來的三人,頓時也慌了神,秦真滿臉漲紅,可是他不會游泳,干著急沒有一點辦法。
“別慌!別慌,我會游泳,我下去救他,你們兩個待在船上接應。”段嘯林一把脫去上衣,一頭扎進了水裏。
“哥!!!你也小心!”段汝菱此時也沒了端莊的姿態,同樣慌亂,他們不知不覺已經劃到了人煙稀少的地方。
秦真也環顧四周,放眼望去,兩邊的岸上看不到一絲人影,讓他疑惑的是,周圍居然連魚蛙蟲鳴的動靜都沒有。
“怎麼辦啊!我也不會游泳,船上也沒有救生衣。”秦真死死盯着劉正耀消失的那個水波,憂心忡忡地說道。
“你放心吧,我哥水性極好,他下去肯定能救他的。”段汝菱雖然也是滿眼的擔憂之色,但還是安慰秦真道。
“只能看林哥的了。”秦真嘆了一口氣,頹廢地坐在船上,眼睛還是離不開河面。
段汝菱沒有再回答他,同樣盯着河面。
忽然,水面上段嘯林探出頭,深吸了幾口氣。
“哥!怎麼樣?找到了嗎?”段汝菱急切地問道,秦真也是振奮了一下,眼神中也滿是詢問之色。
“找到了,呼...找到了,他被水草纏住了腳,呼...我緩口氣。”段嘯林斷斷續續的說完,就又一頭扎了下去,畢竟時間緊迫。
“這要是出了事,我回去怎麼跟正耀的家人交代。”秦真此刻心亂如麻,一顆心撲通撲通的狂跳。
雙手按着船邊,望眼欲穿,劉正耀出事了怎麼辦?早知道有空的時候學一學游泳了,不然以後遇見水就怕可不行,水...水...
秦真感覺自己的腳越來約冰涼,彷彿泡在水裏,水?
“船漏水了!!!”秦真低頭一看,船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湧進了十公分左右的水。
“船怎麼會漏水?...壞了,剛才撞地一下,船底的接縫裂開了。”段汝菱此刻也反應過來,俏臉上也是大驚失色。
“怎麼辦?我不會游泳啊,你會嗎?我們現在離能上岸的地方還遠着呢。”秦真看着船靠的這邊是接近七八十度的豎直堤壩,最近的淺灘在河對岸下游幾十米。
“我會游泳,我會游泳,待會船沉了你別慌,我抓着你,咱們把船翻過老,還能堅持一會。”段汝菱此時也知道,船是肯定划不到岸邊就會沉的。
但是現在又不能離開太遠,段嘯林和劉正耀還在水下,沒了船,幾個人都會有危險。
“深呼吸,多吸幾口氣,千萬別慌,相信我。”段汝菱對秦真安慰道,她知道不會游泳的人,落水之後會很慌亂,如果有人救。
落水的人會想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抱住施救的人,施救的人最紅動彈不得,兩個人都會白白交代。
“好,我聽你的。”秦真努力深呼吸,調節好自己的心態。
“好,我先下水,
你慢慢下來,我們把船反過來抓住,節省體力。”段汝菱雙手動作很快,把盤着頭髮的木簪全部拔下,放進包里,柔順的頭髮披肩而下。
她快速地用手腕上的皮筋綁起來頭髮,也不方便脫衣服,而是把衣服紮緊,就跳進了水裏。
等她從水中漏出來頭,一隻手抓着船,對秦真說道:“你也下來吧,慢慢下來,我拉着你。”
“好,我...這就來...”主動下水有防備心,比意外好一些,他沒有像段汝菱一樣跳下水,而是以坐姿,先讓雙腿下水,然後滑下去,這樣還能把船的一邊壓低。
秦真從船上滑下的時候,雙腳沒有任何支撐,心中不由得開始慌亂,這時一個微涼的手臂夾住了他的手臂。
“你別動,保持平衡,沒事的。”段汝菱柔聲道,既然已經落水,只能先想辦法上岸了,因為她發現憑他們的力量無法將船反過來,秦真也不會游泳。
“走吧,我們先去岸上,找救援。”段汝菱拖着秦真,慢慢朝下游的岸邊。
“好...”秦真緊張回應,不敢做出其他動作,生怕影響到段汝菱。
兩人剛移動沒兩米,段汝菱就發現她拉不動秦真了,回頭疑惑地問道:“你怎麼了?我怎麼拉不動你?”
“我...好像被水草纏住了腳。”秦真現在方寸大亂,只覺得右腳不能動,猜測是水草纏住了。
“那你別動,我幫你看看,看能不能解開,你放鬆,別亂動。”段汝菱心中一緊,這河裏怎麼會有這麼多水草,剛才劉正耀就被纏住。
“那你小心點!”秦真強裝鎮定,雙手努力張開,保持平衡。
段汝菱看秦真保持穩定,就一頭扎了下去,想幫秦真解開水草,她潛到水下,努力睜開眼,但是竟然發現水下非常地暗,遠遠沒有在船上看的那般清澈。
她隱約地找到秦真的腳,看到他的左腳被一團黑黑的事物裹住,就以為是水草,伸手想要去抓,但是當她伸出手,剛觸摸到那一圖黑黑的東西時。
她心中一緊,差點沒憋住氣,她抓住的不是水草,而是一個纏滿腐爛衣物的白骨手掌!!!
她是湊近了才發現的,剛想鬆開手,就看到一個骷髏頭從水下的黑暗中緩緩飄了上來。
骷髏空洞的眼窩死死地盯着段汝菱的臉。
“好一張動人的臉!真是個小美人兒!”骷髏頭連着頜骨的牙齒竟然上下張開,傳出一個女人縹緲魅惑的聲音,同時骷髏嘴中還飄出淡淡紅霧。
段汝菱看到骷髏頭就覺得心中不妙了,而且她發現,此時自己剛才摸到的纏滿腐爛衣物的白骨手掌,竟然已經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暗自運用法力,但也掙脫不開,情急之下,竟然泄了口中的一口氣,冰涼的河水帶着淡紅色的紅霧灌進嘴裏,段汝菱一激靈,立馬強行閉上嘴巴,但是為時已晚。
帶着紅霧的河水一進到嘴裏,她就感覺雙眼迷濛,身體也是去了力氣,不等她再施展什麼手段,就四肢無力地隨水波散開。
“哈哈哈,沒想到收集貢品,還能得到這麼美麗的皮囊,如果...”骷髏頭又張嘴狂笑,縹緲魅惑的女生似乎很是興奮。
“雖然三個貢品就夠了,但是送上門的不要白不要。”骷髏頭自言自語道,白骨手掌放開已經昏迷的段汝菱,又抓住了秦真的腳,這次沒有猶豫,直接狠狠地開始往下拖拽。
水面上的秦真,一動不動,他大概能感覺到段汝菱在水下遊動,忽然他覺得右腳一松,頓時心裏鬆了口氣,暗想段汝菱成功了。
可是,他感覺了一會,突然發現,感受不到段汝菱波動水流的動靜了,而且她還沒有浮上來,秦真心裏暗暗叫苦,姑奶奶可別出什麼事啊。
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右腳又被什麼東西纏住了,這次不等他反應,就直接被拖下了水。
在頭沒入水的前一秒,他看到岸邊隱約地有人影出現,他舉起手臂剛揮舞了一下,就沒入水中消失不見。
岸上的一個老頭撲捉到了秦真入水的瞬間,結合漸漸沉下的木船,他心裏馬上就有了判斷,出事了。
他想馬上去叫人來,但是他在這片水域活動數十年,已經慢慢發現了規律,幾乎每隔十年,總會有人在這附近莫名其妙的消失。
他以前也碰到過,但是每次等他找到人過來救援的時候,什麼也打撈不上來,生不見活人,死不見漂屍。
以至於每次打撈的人,都以為他在撒謊,如此兩三次,也就沒人再相信他了。
但是老頭還是心有所感一般,每隔十年,臨近中元節前的一個月時間內,他都在附近徘徊,似乎是想驗證什麼。
今天他的想法得到了印證,又有人消失了,老頭迷茫地走着,心中思緒不斷,又到時辰了,又到時辰了......
“河神又吃人了!河神又吃人了!...”他哆嗦着念叨,似乎精神有些失常,他不再想去找人的事,因為已經沒人會相信他了。
......
“真啊?你醒了?”秦真慢慢地睜開眼,看到一張臉湊到眼前,有些迷糊,我不是落水了嗎?
秦真反應過來,猛地坐起,避開那張臉,等他看清的時候,發現剛才說話的是段嘯林。
“林哥?你不是就正耀去了?我們怎麼會在這?”秦真環顧四周,發現自己似乎是在一個溶洞裏,這個地下溶洞非常的潮濕陰冷。
“耀啊?那不是在那躺着呢?”段嘯林努了努嘴,一臉頹廢。
“劉正耀?劉正耀!”秦真走過去晃了晃劉正耀,發現他還是雙目緊閉,一直不醒。
“林哥,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了?”秦真失了方寸,他甚至用手去探劉正耀脖子處的脈搏,感覺到還有跳動,才鬆了口氣。
“他被陰氣沖體,又沒有道行,肯定是暫時醒不過來了。”段嘯林半躺在一旁,沮喪地說道。
“汝菱姐呢?她怎麼不在這?”秦真又查看了一周,發現沒看到段汝菱的身影。
“什麼?汝菱也被抓了?”段嘯林激動地起身,過來一把抓住秦真的肩膀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