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世界
一張大概課桌大小的餐桌上已經擺放好了一盤像是胡蘿蔔碎，土豆塊煮出的濃稠湯汁澆在一隻完整的火雞上，在盤的四周安放着三條染上了些許湯汁的黑麵包。
“媽媽...這！”
亞薇.莫雷蒂此時也看見了擺放在餐桌上對於他們家庭來說十分奢侈的食物，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有些茫然轉頭望向母親。
布隆街逛了一整天的維斯也知道像這樣的家境想要拿出一整隻火雞，恐怕得要花掉打量家當。
“快吃吧，今天不是你們兄妹倆第三次出城回來了嗎，雖然以後還是會出城，但至少學了一門專業會安全一點......”
維斯望着她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溫和平靜的笑容朝着他們催促道，嘴唇微微張開想要訴說什麼。
但看着夾雜着些許白髮的母親，話到嘴邊又被咽了下去，最終一言不發的坐到亞薇的身旁，拿起叉子，叉起一塊金滿着湯汁的火雞肉塞進嘴中。
肉被燉的很爛，配上濃稠咸辣的湯汁，美妙的口感在口腔爆發。
等維斯和亞薇回過神，盤中的火雞已經少了一大半。轉頭看着站在他們身後含笑的母親，神色有些羞愧。
“沒事，你們吃吧，我已經在你們沒回來前吃過了。”
騙人......
維斯望向偷偷咽着口水的母親，腦海中浮現出在他們開動前完好無損的火雞，心中傳來一陣強烈的悸動，並沒有揭穿而是十分順口道：
“媽，一起過來吃吧，我們可吃不下這一整隻火雞。”
不一會兒，三人就將這頓豐盛的晚餐洗劫一空。
在與母親互相寒暄幾句后的維斯回到屬於自己的房間。
整個房間大概只有15平左右，只是在左側牆邊放了一張木床，在床的對角是一盞煤油燈，以及煤油燈下的像是城外森林中木頭製成的書桌就已經將這個房間擺滿。
“哥，我進來了？”
沒過一會，亞薇輕敲幾下半掩的房門，推門而入。深藍的眼眸望着維斯，隨後自然的坐到維斯床上。
“哥哥想先知道什麼？”
維斯聞言，腦海中思緒萬千的閃過無數個疑問，思索一會後問道：
“我們每次出城...是要尋找什麼嗎？”
“以前在第一次出城前，聽大祭司說過，我們出城是要去尋找珀加索斯城邦的希望？”
“希望？”
“嗯，現在想來應該是想讓我們找到另一個有着人類文明的痕迹。”
“城外的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整個世界都像是被濃霧遮蓋，為什麼我們只能龜縮在這座金屬蒸汽的城市裏生活......”
維斯心中的疑惑越加濃烈，但還是有條不絮一個個問道。
“這些曾經聽我師傅說過，師傅說起過我們城外的世界開闊無比，但因為濃霧的緣故使我們只能被困在這種城邦里。
好像是在一百多年前...瀰漫在空氣中的迷霧逐漸濃郁，隨之而來的就是我們人類在迷霧中待的越久，越容易發瘋。”
“話說...銅製金屬是不是可以阻礙迷霧的蔓延。”
維斯回想起自從進入城邦內隨處可見的銅製金屬，突然開口確認道。
“嗯，還有光亮，光亮可以很大程度上驅散迷霧！”
“光可以驅散迷霧？那為什麼太陽...會被迷霧所遮蓋？”
“太...陽？哥哥，什麼是太陽呀？”
她不知道太陽是什麼...那我又是從那裏知道？太陽是什麼？太陽是一個可以傳來無盡光亮與熱......不，
不對。我的常識應該是被篡改過的，這個世界沒有太陽！還是說...自己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但...自己的妹妹，母親又算什麼?
維斯望着亞薇滿臉不解的朝着他問着在他常識中最問基本的問題，瞳孔不由得收縮到極致，不斷在腦海中詢問着自己，否定着自己。
“哥！你怎麼了？”
亞薇望着在自己問完太陽是什麼后，突然雙手緊繃在兩隻手臂上抓出一道道血痕的維斯，急忙握住他的手腕，緊盯着維斯的雙眼，着急的喊道。
“沒事，只是...像是想起什麼。”
維斯看着神色慌張的亞薇，臉上強行露出十分刻意的笑容，說出一個明顯的謊言，隨後連忙轉移話題道：
“那應該在迷霧沒出現多久，就能發現銅製金屬和光亮可以驅散瀰漫的迷霧。那為什麼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
“嗯，聽我師傅說那些公爵，親王等貴族在迷霧沒出來多久便知道如何驅散，但他們都沒有把我們這些平民當回事，在迷霧出來了許久還讓他們去農田耕種，放牧。
就這樣失控的人群越來越多，直到一場黑雨落下，好多人都被污染了，就是便的不像人類。而且不止人類如此，整個世界的生靈，動物，植物在那場黑色的雨落下后都變的異常。而異常會瘋狂攻擊周圍附有生命體征的生物”
“所以變成現在這樣，主要是因為那場黑雨所帶來的異變？但那場黑雨又是什麼原因？”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亞薇一臉尷尬的吐了吐舌頭隨即繼續回到之前的話題。
“之後在這場雨結束后，以羅德里克教授，馬歇爾博士，埃莉露院長，勞倫特會長四人為首在這裏發現一座超巨型的銅礦，隨後院長們帶着跟隨他們的人一起組建了這座珀加索斯城邦。”
“那城邦底下應該還剩下大量的銅礦吧？”
“嗯嗯，但在經過這百年的開採中，銅礦也所剩不多了。”
維斯點了點頭，轉頭撇了眼在自己床頭上的發條時鐘，此時時針指着九點整。望了一會，在確定秒錶的走動速度與自己常識中的速度完全一樣，一天也是二十四小時。
幸好，時間與自己常識是一樣的......
“呀！時間不早了，哥哥你還有啥想知道的嗎？”
亞薇順着維斯的目光也望向了發條時鐘，輕呼一聲后詢問道。
“那哥哥，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