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墮落時光

剛回到宿舍沒多久就衝進來幾個男生，直接找到了吉祥，領頭的一個男子拽着吉祥的領子：

“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管你是誰，你要幹嘛？”吉祥問。

“我是劉彤的對象，我告訴你，以後不要再纏着她，聽見沒！”

說完就把手從吉祥的領子上鬆了下來。

吉祥並沒有害怕，他從地上撿起了一個酒瓶想要自衛。

“來往這砸！”其中一個人把頭伸過來挑釁道。

忽然！只聽砰的一聲，酒瓶子砸到了此人的頭上，玻璃碎渣滿是一地。隨後眾人把吉祥就拖到了地上一頓拳打腳踢。他完全沒有力氣進行反抗。一旁的室友則是傻傻的站在一邊，他們完全愣住，沒有一個人敢說句話。

吉祥的衣服以及臉上都是腳印，兩腿岔開像一把剪刀似的坐在地上。沒有人能安慰他，他也沒哭出來，而是嘴上表示堅強，心裏趨於消極。

之後便喝的伶仃大醉猙獰地躺在床上，嘴裏喊着劉彤的名字，拿着手機對着其他的室友大喊：

“給劉彤打電話，給劉彤打電話。”

峰哥接過了手機，與對方通了電話。那邊聽聞情形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接着劉彤就在聊天軟件上發來了一條消息：

“你沒有機會了，以後別找我。”

此事給吉祥帶來的不僅是身體上的傷害也給生存帶來了危機。他本以為自己的好心會換得對方一絲的關愛，但畢竟這都是一廂情願。自己目前已身無分文只能在學校食堂里求得一份兼職換來食堂贈送一頓工作的午餐。

然而天不遂人願，吉祥的心裏始終是悶悶不樂甚至脾氣火爆，以致工作常現失誤，並且常與打飯的同學發生口角，最後被老闆給解僱了。

他的浮躁終於把他變成了一個孤家寡人。可是吃飯和生活都需要錢，他想要拿起了手機給母親打電話，但深知對方也並不富裕，猶豫再三便放下電話。又想請朋友幫助，可是交朋友的規矩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就是吃喝玩樂可以，但千萬別提錢，也別借錢，否則就交不成朋友。所以朋友這邊也沒戲了。

好容易一位熱心的同學，看着吉祥十分可憐的樣子，心裏實在不忍，看不下去才掏出十塊錢給予救急之用。可沒過幾天這位朋友便以自己需要救急之名索要借款，可是吉祥實在是拿不出來，於是對方臉色大變，對吉祥時常口出不遜。吉祥只得從自己幾張銀行卡里硬是湊出了十元，才還給對方，使得對方再也沒有找過麻煩。話說回來，但飢餓的問題是迫不及待的，家人和朋友借不到錢，也索性只能硬着頭皮去導員老張那裏嘗試一番。

老張的辦公室在行政樓的西南角，門沒有鎖，直接走了進去：

“張老師，您能不能借我200塊錢？”

“借錢？你怎麼了？”

老張還不到四十歲的年齡，雖不是一個官僚，但說起話來，卻活脫一副官僚的品相。他兩條腿翹在桌子上，嘴裏叼着幾塊錢的煙，頭上帶着一副度數超高的眼鏡，一對小眼睛眯成一條縫，顯得猥瑣而又腐化。

“我吃不上飯了，您看能不能把錢借給我”？

吉祥說完，老張從抽屜里就拿出了五十塊錢，放到了桌子上。

“給你50塊錢，什麼時候還我？”

“過兩天還你。”

借到了錢一隻腳剛剛邁出辦公室的門，後腳他就被老張叫了回來：

“你把錢拿過來吧，

我不借給你，你走吧。”

吉祥就這樣被趕了出去。這時從樓梯口走上來一位女同學，敲了敲老張辦公室的門並且走了進去，之後二人鎖上了門，吉祥趴在門上聽了聽，裏面傳來了一陣不堪入耳的聲音。

回到宿舍里，偶然發現了一張能夠借錢地廣告，嘗試着用手機登錄一下，試圖搜尋想要的效果。果不其然很快他就借到了錢，雖然起初是五百元，但也足以解決目前面臨的困境。他花錢小心翼翼，沒有大手大腳，甚至買了一大衣櫃的方便麵來維持生計。

可借來的錢畢竟是要還的，於是乎便又找了一個兼職做了起來，每月的工資一千元。這樣就使自己在大學裏的生活變得逐漸富裕起來。

但是沒有一個人能夠滿足僅是自己豐衣足食的生活。因為人的慾望是一個無限大的窟窿，一旦鑽進去，可能就面臨無窮無盡的陷阱，想堵都沒有辦法。他開始不斷地從各類軟件中頻繁借錢，以貸還貸又以貸養貸。把這樣一個未出社會和不經世事的年輕人被精神的鴉片搞得頹廢甚至墮落。

他盡情地享樂，走在城市裏，看着路邊掛着粉燈的小店，心中不禁激動起來，並且控制不住自己，走了進去。

老闆帶他上了二樓，選好了一個姑娘之後，雙方走進了單獨的房間，可還沒有坐穩，從屋外就衝進來幾個東北大漢並且滿嘴髒字充斥着威脅：

“你拿五千塊錢出來呢？還是報警然後拘留你15天再罰五千你選吧。”

“大哥，我真沒有那麼多錢，你饒了我吧”

吉祥苦苦哀求道。

“什麼？趕快拿錢，我不管你那些事情。”

說著幾個大漢就掏起了吉祥的褲兜。

吉祥只能從網貸里借出了五千元錢，轉給了對方，才了結此事。

後來他想過報警，可始終沒有勇氣，因為即使報警之後把對方抓住，自己也同樣會被抓進去並且罰款最後被學校開除。所以利益和正義是糾結和矛盾的兩面，選擇利益顯然是更多人的選擇，因為那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正義的前提則是自己所做的行為本身就是正義，所以法律維護的是行為正義的本身，正因為如此才使很多人像吉祥一樣，最後放棄了正義。

這件事對於吉祥來說，算是買了一個教訓。但就像我說的那樣，即使慾望面臨挫折也可能不會消退。吉祥也是如此，他依然為自己製造着一個又一個的網貸窟窿，然後拿着錢去創造一個又一個的良宵美景，把自己變得不能自拔。他經常徹夜不歸。這些事也傳到了導員的耳朵里，使他再一次被請進老張辦公室里。

這一頓訓斥始終充滿了很濃的火藥味，不經意間吉祥頂了兩句嘴才最終點燃了雙方言語間的火藥桶。

老張被吉祥徹底激怒了，他非常生氣，並且下了最後通牒：

“明天上午必須來辦退學手續”

說完就把吉祥烘了出去，這時吉祥才恍然大悟，這次真的是捅了馬蜂窩了，這是他長時間以來作孽造成的結果。

但是吉祥心裏非常清楚，老張要的是什麼，是一個表示，是一個面子，同樣也是一份誠意的禮物來表示一下歉意。他還想繼續留在學校上課，可是買什麼能夠獲得原諒呢？抱着試一試的心態，就動身跑到了超市，買了兩瓶高檔葡萄酒以及兩條名貴香煙和一張購物卡重新來到了老張辦公室附近。剛把頭探進辦公室里，就見一個女同學正坐在老張的腿上，接着是三雙眼睛來回切換着互相看着對方，心裏好不尷尬，女孩從老張的腿上立馬竄了起來，接着跑了出去。

“你幹嘛來了？”

老張邊說邊點了一根煙放到了嘴裏。

吉祥把禮品拿到了桌子上，並且表示了自己誠懇的歉意，懇求對方能夠放自己一馬。

老張瞅了一眼袋子裏的東西，又聯想到剛發生的事情，便開始給自己下起了台階：

“我不是誠心刁難你，你作為學生不能這麼做，明白嗎？你作為學生應該克制自己，遵守紀律。今天看你態度這麼好，這個事我就不追究了，以後注意點，下不為例吧，另外這些東西花了多少錢，挺貴的吧？”

“不貴，您是我老師，給您買點東西賠個禮不是應該的嘛。另外我也對不起您，您在學校這麼關照我，我還跟您頂嘴。”

“下不為例吧，另外剛才那個事你別說出去。”

“剛才發生了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

吉祥搖了搖頭然後走出了辦公室。走在校園的長廊里，他深吸了口氣，看了一眼身旁的公示欄，優秀教師的稱號里就有老張的名字。

吉祥的心裏存在一絲絲的僥倖，一點點的慶幸，甚至剛剛的一幕還存於腦海，經過此事之後吉祥便終於恢復了正常，他不再放縱自己，在學校里努力的學習，拚命的工作，可是錢這個無底洞又怎麼補的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