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競爭
飯後。
徐賀走出伙房，打算尋個地方午休。
準備從後院穿到偏院的時候，徐賀聽到了凌亂的腳步聲和馬蹄聲從前院傳來。
“算算日子，應該是山哥趟鏢回來了。”
徐賀準備去看看。
山哥本名為張拔山，也是趙甲親自培養出來的優秀鏢師。
因為趙甲的緣故，兩人的關係也極為親近。
果然，穿過後院，徐賀便見到了一隊車馬進了前院，正在院中整備。
十多名鏢師風塵僕僕，衣衫髒亂，有的身上還帶着傷，一看就知路程中奔波不易。
這些鏢師中，最顯眼的是名光頭漢子。
他個頭不高，但體型寬碩，身若水桶，很有大肚武將的魁梧感。
此人古銅皮膚，臉上光潔，但一雙眼睛中，帶着一股狠勁兒。
他就是張拔山。
“山哥！”
徐賀走上前去，喊道。
“徐賀！”
張拔山回頭，見到徐賀迎面走來，也是大笑一聲。
“你小子，這一個多月，是不是又長高了！”
徐賀走到跟前後，張拔山比量了一下徐賀的身高：“你這身體底子，真是好！”
徐賀如今才十八歲，眼下頓頓有肉吃得飽，一個多月躥上點身高也不稀奇。
“山哥，你這一路怕是不輕鬆吧？”
徐賀把張拔山拉到了牆邊，他伸手拍了拍張拔山身上的灰塵。
“這趟是不輕鬆。”
張拔山壓低了聲音：“這趟貨是章家的葯貨，運往的地方，也是戰場。”
徐賀聞言，點了點頭。
如今各處烽火狼煙，造反軍和朝廷軍交戰頻繁，死人傷人數量大增，用來治傷救命的葯貨需求量，也是暴漲。
“這趟折損了兩個弟兄，受傷的也有好幾個。”
張拔山嘆息一聲。
徐賀也是默然點頭。
趟鏢這一行，有死傷也是正常的。
“就連章家派來跟鏢隨護的人，也有死傷。”
張拔山補充道。
“章家還派人隨護了？”
徐賀一挑眉，頗有些意外。
通俗來講，委託方派人隨護，本質上就是對鏢局的不信任。
“嗯……”張拔山道，“若是其他人派隨護人，我肯定不痛快，但既然是章家，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章家，可是和明川鏢局的後台明川武院一個級別的勢力存在。
章家家底極為厚，族內強者也是眾多。若有什麼稀缺珍寶，肯定是自家人護送。
只是這些普通的草藥貨量大，路程遠，所以便委託給了實力和章家不是一個層次的明川鏢局來押運。
“我從章家的隨護那裏打聽到，章家和咱們明川鏢局應該是達成了一致的承諾。”
張拔山道：“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咱們能從章家那裏拿到不少貨量和批次，報酬也極為豐厚。”
“這對咱們鏢局倒是好事。”
徐賀回應道。
“當然，這都是有條件的。”
張拔山嘿嘿一笑，湊到徐賀耳邊：“從今往後，咱們只接章家的貨，不接杜家的貨。”
徐賀恍然。
章家和杜家在藥材生意這方面競爭十分激烈，這般獲得了明川鏢局的獨家貨運權，也是擠壓了杜家的運輸渠道。
畢竟明川鏢局在景雲縣城，也是屬於排名前三的鏢局。
“那不是得罪杜家了？”
徐賀問道。
“誰讓章家給得多呢？而且明川武院與章家的關係更緊密一些。”
張拔山說著，肚子咕咕響起：“趁着飯點，我得去伙房吃點東西去。過兩天閑下來，我請你去酒樓搓一頓。”
“好。”
徐賀應聲。
“對了。”
張拔山剛走兩步，突然又想起來什麼似的，他折返回來。
“剛剛從我進門，我就發現，今日鏢局裏的人，情緒都不怎麼高，這是怎麼回事？”
張拔山發出心頭的疑問。
徐賀頓了一頓，說道：“管大聲死了。”
“什麼？”
張拔山不解：“他出去趟鏢了？”
“不是，死在了家附近，被人一刀捅了后心。”徐賀道，“就發生在今天早上。”
“誰幹的？”
張拔山臉色難看。
一名鏢師，死在趟鏢途中沒話說，職責所在。
可若是在城裏被人殺了，那性質就變了。
“不知道。”
徐賀說道：“已經去官府報案了。”
“我知道了……”
張拔山聲音低沉下來。
他是明川鏢局的中流砥柱，發生這種事情，他必須弄明白情況。
“我去找趙鏢頭。”
張拔山不再去伙房，而是去了後院。
徐賀眉頭微蹙。
他知道張拔山此人對於鏢局的情感和責任心都極重，所以管大聲之死此事，張拔山肯定會全力處理。
張拔山走了，徐賀又和其他鏢師寒暄幾句，正準備離開，便又看到一個頭髮鬍子花白，身上披着一粗布披風的老頭走了進來。
“谷鏢頭！”
徐賀和其他鏢師對其見禮。
谷鏢頭是明川鏢局的另外一名副總鏢頭，名為谷滔。
谷滔對幾人點頭致意一下，便匆匆離去，前往的方向也是後院。
“估計也是被管大聲之死驚動了……”
徐賀心頭暗道。
谷滔年事已高，平日裏早就不管鏢局事務，除非趙甲出去趟鏢，否則一般不出現在鏢局。
現在的鏢局，基本是由趙甲統領。
至於總鏢頭陸傳，他還在明川武院擔任職務，總鏢頭更像是表面上的兼職。
“畢竟城裏現在亂的很，趙叔和谷鏢頭他們估計也怕管大聲的死，是有預謀的意外……這樣對整個鏢局甚至明川武院，都有不小的負面影響……”
徐賀搖搖頭，不再逗留，去了偏院休息。
……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五天過去。
管大聲的死已經從明川鏢局向外傳開了，外界也對此消息頗感意外。
幾乎所有人都能感覺到，城裏的安穩日子要越來越少了。
連明川鏢局的鏢師都被刺殺了，城裏真的還安全么？
中午。
吃了午飯後，徐賀被趙甲叫到了書房。
“徐賀，你最近練武刻苦，可感覺身體有什麼損耗？”
徐賀剛進門，趙甲便開口問道。
徐賀搖搖頭，回答說道：“沒有損耗的感覺，我每日充分飲食，練武后運轉春意經，感覺身體狀態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