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修行一
夏澈臉上滿是血污和泥污,已經看不到他到底是痛苦還是恐懼的表情,渾身好像是散了架一般無法動彈,即使是頭深深的埋人爛泥土裏也沒辦法抬一下頭,唯一能使自己知道自己還活着的大概就是那微弱的呼吸。那排山倒海的一擊竟然能夠活下來大概完全仰着了那道詭異的黑氣吧,雖然沒有直接傷到夏澈,但是只是那餘震也讓他半死不活了。
方不齊任然在半空之中,眼裏冷冷的打量着泥坑裏的夏澈,冷哼一聲道:“命挺硬的?竟然還沒死?”
聽到他的話,夏澈卻不知所云,自己剛剛還在和方修鬥法,卻不料一下子腦子裏便已是一片空白了,之後發生了什麼自己一點也不清楚,只是知道等自己回過神來已經倒在了這泥坑之中,全身劇痛無法動彈了。
“你在說些什麼?”夏澈只聽得上空有人說話,但由於剛才的爆炸使得自己耳鳴沒有辦法聽清,只能半折過泥濘中的臉,獃獃的看着天空之中猶如仙人一般的老者。
方不齊只是冷冷瞥了一眼道:“當年我就勸師兄不可以收養你,必定是養虎為患,今天果然應了我當年的話,師兄念及師徒情誼不忍殺你,我就替他為之。”
說罷,方不齊左手食指和無名指豎起在胸前,只見那手指間夾着一張黃sè道符,上面畫著些看不懂的符文,左手凌空畫了幾下,那道符“呲”的一聲冒出了藍sè的火焰,他於天空之中向著夏澈的方向就這麼以撒,瞬間幻化做了數團熊熊燃燒的烈火奔向無法動彈的夏澈。
“哼,看你還有什麼能耐擋在我的三陽真火!”
幾道火球在空中迅速變大,轉眼之間便已經有臉盆般大小,熾熱的紅sè火焰之中是蒼藍的火焰,像似一顆顆來自幽冥的鬼瞳一般,散發出死亡的氣息,這才是三陽真火的強悍之處,那道藍sè火焰便真是來自幽冥界的幽冥鬼火。眼看着火球急速砸下,只見一道白光閃現,憑空在夏澈上方張開一道巨大的白sè屏障,“嘭嘭嘭”數個火球與屏障接連撞在一起,發齣劇烈的爆炸聲,然後是“呲呲”的灼燒聲,那通體雪白的屏障之上灼燒出幾塊黑sè斑紋,隨之火球便消失在了屏障上。
“閣下是誰!何必藏頭露尾的!”方不齊大怒,右手白sè仙劍橫在胸前,面部肌肉跳動了幾下,顯然對於神秘人如此輕易的就破了自己的道法,方不齊十分的憤怒。
“何必趕盡殺絕呢?”yīn影處慢慢走出一個瘦小的身影,還馱着背,拄着一更盤龍一般的枯木藤杖,杖頭還吊著一個jīng致可愛的小玉葫蘆,左手還提着個破舊的酒葫蘆喝上了一口好酒,竟然是一隻白sè猿猴。
方不齊見之,臉上的怒sè一時消了去,但神sè依然嚴肅,慢慢落到地上向白猿拱了拱手道:“原來是白大師,只是不知白大師為何要出手救這等妖孽?”
白猿走到夏澈身邊用藤杖戳了戳不能動彈的夏澈,轉身對着方不齊道“妖孽?我怎麼只是看到了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年?”
“可是,此人心術不正,更是有股至邪的力量,恐怕rì後為患。”
“rì后的事誰知道?況且力量本無分好壞,只有用上正途都是一樣的,我原本也是一屆妖猴,可如今不一樣得道了么?”
方不齊露出不悅之sè,冷冷的盯着夏澈,憋了一肚子氣,沒想到這人竟然打傷了自己的寶貝孫兒,還接下了自己全力的一擊竟然不死,肯可恨的是他才是雲華真訣的第三層,修為如此低下,即使是白大師這麼說也難消自己心頭之恨。“可是,此人怎麼能夠和白大師相提並論呢。”
“天地萬物皆有靈xìng,何況是一個年幼的孩子,又怎會與我不一樣。”說著白猿從背後摸了摸,竟摸出一粒青sè藥丸來(你以為你是濟公啊)一把扔給方不齊。
“玄青丹!”方不齊甚是激動,這玄青丹乃是藥王孫思邈親自譜寫的配方,再由道行高深之人親自煉成,對於各種傷病都是極其有效的,更重要的是用了之後還能固本納元,吐故納新。即使是在這偌大的丹霄宮存量也是不多的珍品。
“那去給你那孫子療傷吧,這孩子我帶走了。”白猿在背後又是一陣摸索,掏出一個葫蘆,仙氣一吹,葫蘆瞬間變大懸浮在半空之中,白猿抓起地上的夏澈隨手一拋便將他拋在了葫蘆上,沒想到看似瘦弱的白猿,竟有如此力量。
“嗷,對了,還有那個小妮子。”白猿一拍腦袋,恍然大悟了一般,趕緊跑到昏迷的嵐兒旁邊一把將嵐兒夾在腰間,自言自語的說道:“看來還得順道跑一趟上官小子那。”把那目瞪口呆的方不齊晾在一邊也不去理會他現在的表情,自顧自的跳上葫蘆,一溜煙飛走了。
“師姐!”
夏澈突然從睡夢當中驚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眼前的一切讓他為之一怔,四面都是漆黑的岩壁,只有前方有一個石桌,也十分的簡陋,上面只有一盞微弱的油燈,藉著微弱的燈光,夏澈可以看到牆壁之上畫著些奇怪的圖案,只是火光跳動,牆壁之上的圖案也隨之一明一暗的看不清楚,而自己卻躺在一張石床上,與其說是石床,還不如說是一塊較平整的大石頭上,鋪着些許稻草。
“我在哪?我剛才不還是躺在雪竹林么?師姐呢?”夏澈努力的回想着當時發生的一切,只是越是回想,頭疼的越是厲害,就好像狂睡了幾天之後突然起來頭昏腦漲四肢無力的感覺。
“有人在嗎?”夏澈努力的扯着嗓子喊了幾聲。
“你醒啦。”yīn影處傳來蒼老乾澀的聲音,夏澈尋聲看去,只見那yīn影處一弓背老者持杖而立,火光跳動,老人的身影在暗處若隱若現,卻也一時看不清他的相貌。
“老人家,這是在哪?”
“老人家?呵呵,這裏是老君山後山,你已經睡了三天了,我還以為你睡不醒了。”
“三天!不會吧,我感覺才一會啊?啊!對了,我師姐吶!”
老者慢慢從yīn影處挪出來,這是夏澈才看清楚,這哪裏是老人,分明就是之前在山上見過的被嵐兒稱之為白大師的那隻會講話的猴子嘛。
白猿掏出葫蘆在口中倒了倒,道:“那個小妮子我給她送到玄機小子那去了,你不用擔心,現在你要擔心的是你自己。”
夏澈聽說嵐兒沒事,臉上的表情頓時緩了緩,可是突然那猴子說要擔心自己?自己不是好好的么,有什麼好擔心的?難道它是話裏有話?要害自己?不會是猴子成jīng了要吃了自己吧。夏澈越想越害怕。
白猿見夏澈臉上表情如此複雜,咯咯咯的笑了起來,突然臉上表情一凝,才沉重的對着夏澈的道:“小鬼,你可知心魔是什麼?”
夏澈被猴子搞得莫名其妙,好奇的看着猴子抓了抓腦門道:“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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