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六被小瞧的慶州軍
歸晚城,慶王府。
慶王姜季同像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踱步,唉聲嘆氣,不時問一句丫鬟,王妃來沒有。
兩側官員議論紛紛。
“抵抗就是以卵擊石,最後還落個謀逆造反之罪,依我看,按皇上要求,交出兵權。”
“大人不知道城門殺官之事嗎?上官淵性情不定,殘暴成性,真交出兵權,你認為他會放過我們?橫豎是死,不如和他拼過你死我活。”
“起兵一定死,若依了聖意,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
官員們爭得面紅耳赤,誰也說不服誰,只有徐開山將軍閉着雙眼不吭聲。
人群一陣騷動,是慶王妃來了,徐開山睜開眼。
慶王姜季同跑上前拉住慶王妃的手:“愛妃,皇上說只要我們交出徐將軍,交出兵權,他就可以放過本王,我們怎麼辦?”
慶王妃沒有回話,看向徐開山將軍說道:“徐將軍有何打算?”
徐開山:“先帝曾要臣向他保證,務必保護慶王周全。如今皇上親自帶兵圍困歸晚城,揚言要殺慶王,若臣在,皇上還有些顧慮,一旦臣離開歸晚城,慶王必被殺,所以臣不能離開。”
慶州知州道:“徐將軍,我等都是大興國的臣子,自然要聽大興國皇上的差遣,你若執意抗旨,不但幫不了慶王,還讓慶王落下謀逆造反的罪名。”
徐開山:“我現在管不了那麼多,我只記得向先帝承諾過,臣在,慶王在,在此關頭,不能離開。”
慶州知州:“哼,徐將軍可還記得,你也曾答應宏德帝,保福王上官恆的周全,後來不也離開福王,到了慶州嗎?”
徐開山:“我來慶州,是因為先帝和姜皇后答應我,他們會保福王一生無事,與此時情況完全不一樣,豈可混為一談。”
慶州知州:“你......”
慶王妃:“好了,不要吵了。徐將軍的忠心,令本妃感動,但作為大興臣子,不可違抗聖意。”
徐開山不解,抱拳道:“王妃,倘若我出城,上官淵出爾反爾怎麼辦?”
慶王姜季同搖着慶王妃的手:“對啊,愛妃,怎麼辦?”
慶王妃:“徐將軍可帶三千兵出城,一是順應聖意,不落謀逆之罪名;二是可探真假,看看皇上意欲何為。”
徐開山:“臣明白了,要是皇上出爾反爾,臣就......”
慶王妃笑了笑:“請將軍即刻出城,本妃為將軍踐行。”
丫鬟端來酒,慶王妃倒滿兩杯,和徐開山二人一飲而盡。
慶州城外。
上官淵、公孫樹、謝衍等人遠遠面對城門飲酒。
太監稟報:“陛下,城門開了。”
上官淵望向城門,只見一隊人馬打着徐字旗從城裏出來。
上官淵高興地往前沖:“快,朕的徐將軍來了。”
上官淵翹首等待,等了好一會兒,徐開山才來到他的面前。
徐開山下馬行禮:“臣,參見陛下。”
“徐將軍快快請起。大興第一猛將,果然名不虛傳。”上官淵轉身道:“觀龍先生公孫樹,大宗師謝衍,朕的陣營就差將軍了。哈哈哈,來來來,將軍陪朕喝一杯。”
徐開山抱拳道:“陛下,臣有一事相求。”
“你說。”
“臣曾向先帝承諾,保慶王周全,臣懇請陛下放過慶王,幫臣完成此願,臣願為陛下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上官淵:“將軍忠肝義膽,
令天地動容,能不能換一個人?”
徐開山單膝跪地行軍禮:“懇請陛下成全。”
上官淵搖搖頭:“不是朕不想成全將軍,只是朕曾經也向姜皇后承諾過,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她弟弟的人頭,將軍和朕的承諾衝突了,實在難辦啊。”
徐開山抬頭看向上官淵,他的臉開始變得通紅,雙眼似銅鈴,眼睛也開始變紅,他緊緊咬着嘴唇,額頭上脖子上的青筋鼓脹,手放在刀柄上,顫抖不止,其狀甚是恐怖。
上官淵退了兩步,站在謝衍身邊才停下來:“你,你想做什麼?”
徐開山突然大吼一聲,一口血噴出,倒地抽搐,七竅流血。
謝衍抽動鼻子聞了聞空氣中的血腥味:“他中毒了。”
“快,快叫御醫。”上官淵喊道,他此行到慶州,主要目的並非慶王的頭顱,而是徐開山。
大興國有兩支軍隊讓他又怕又愛,一是高川軍,二是徐家軍,任得其一,都能讓他高枕無憂。
高川軍忠烈,他無法駕馭,只能設法毀滅。
他把希望寄托在徐開山身上,到達歸晚城,圍而不攻,就是怕和徐開山正面衝突,兩敗俱傷。
當看到徐開山出城門來見自己,他心裏很高興,一面痛罵慶王果然草包,一面又慶倖幸好慶王是個草包,才讓他如此輕易就得到徐開山。
然而,這種喜悅太短暫,他還沒來得及飲酒慶祝,徐開山便在他面前中毒身亡,他有一種被草包慶王戲耍的感覺,這是一種很恥辱的感覺。
這種恥辱,不屠城不足以平息。
這時,慶州城門打開,慶州軍殺聲頓起。
只見一個十六歲的少年,領着一隊人馬衝出城門。
“護駕。”上官淵的衛隊連忙護在四周。
上官淵推開護衛:“滾開,取馬來。”
上官淵騎着馬,領着兵向少年迎去,謝衍陪在他的身邊。
兩軍對峙,上官淵好奇地打量對面領軍的少年:“對面何人,報上名來?”
“狗皇帝,吾乃慶州世子姜安濟,我娘托我給你帶句話,你想在慶州得到的東西,一樣都得不到,想用徐將軍打高川軍,沒門。”
上官淵氣得鬍鬚抖動,抽刀喊道:“給我殺。”
兩軍混戰,衛隊將上官淵圍在中間,上官淵沒有料到,沒有了徐開山,慶州軍竟然還敢抵抗。
看到慶州軍奮勇廝殺,尤其是那個少年,年期輕輕,但勇猛無比,他才意識到自己小瞧了慶州軍,臉色越發難看。
突然,城牆上飛來一支冷箭,射向上官淵。
正全神貫注思索的上官淵沒有躲閃,要不是謝衍出手,他已經中箭。
上官淵有些后怕,望向遠遠的城牆,只見一個更年輕的少年拿着一把弓,見沒射中上官淵,似乎有些遺憾。
“好神力。”謝衍看着城牆上的少年,不由得感嘆,眼裏還有些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