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單刀守家
“小武,去叫門!”
隨着杜縣令的吩咐,一名精幹的年輕衙役也是下馬上前,叩響了緊閉的府門。
高府管事在聽聞來者身份后也是忙不迭地開了門,連連行禮。
跟在杜縣令身後,曹破延也是按刀邁步,踏進了院中。
在府外,他便開啟了法眼,是新融合出來的,一門名為《夜明眸》的強大神通。
之前在外望氣,只有淡淡的黑氣繚繞,甚至會與昏沉的天色混雜。
但此刻步入高府,雖未看出明顯的邪異黑氣,察覺到肆意行兇的妖邪鬼祟。
但四周的“死氣沉沉”,讓曹破延本能地扶住了刀柄。
這哪裏是活人聚居之處?
亂墳崗都比這裏多出幾分邪異的生機來!
修為不淺的杜元化也是察覺此地有問題,但礙於修為,無法看清問題的真正所在。
所以一直都是將高府封閉起來,直到曹破延到來,這才再度登門。
除了開門迎客的老管事,曹破延還看見了不少拿着棍棒的家丁。
只不過這些人臉上皆是驚惶憂慮,恐怕邪祟真要現身,這些較為年輕的“護院”跑得肯定比主家快便是了。
更何況曹破延以法眼望過一遍,這些本該氣血充沛,精力旺盛的青壯家丁,面色皆是泛着灰白,猶如被榨乾了一樣。
“杜大人,可算把您給盼過來了!”
一老者潸然淚下,被人扶出來的老邁身軀竟直直地向前撲倒,差點就要跪倒在杜元化腳下。
“哎!這哪裏使得!?”
連忙托扶住老人家,杜縣令也是有些羞愧,因為那為邪祟所害的高翰學老縣丞,就是出自高家。
而高家,在這場災禍中也算得上是“重災戶”。
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因公殉職,他的家族也受災頗深。
身為一縣父母官外加被提攜過的晚輩,杜元化除了歉意愧疚,就是對暗藏邪祟的痛恨。
“世伯,高老先生的仙逝,我該負責任,跑不脫的。這次我登門拜訪,也正是為那狗屁妖邪而來!”
杜元化將高老家主安頓在太師椅上。
隨即他也是略帶幾分喜意介紹道:“這位,就是專程前來助拳的曹兄弟!軍中精銳,實力高強!絕對的個中強者!”
老者渾濁的眼珠,也是順勢投向了那張年輕的生面孔。
沒有什麼架子,聽完杜元化的介紹后,剛剛坐穩便立馬起身,老人也是拱手行禮,言辭恭敬地說道:“這位軍爺,一看就是少年英傑,前途無量啊!”
還禮后曹破延也是笑着推辭道:“不敢當!無非是為國效力,為民除害而已。”
說罷他也是不多客套,直入主題地問道:“高老,我看文書案卷上寫得甚是簡略,而且杜縣令將我直接領來此處,想必這裏應該有許多線索,不知可否詳細說說?”
“好,好!”
雷厲風行,利落直接地為自己一家子排除殺身之患,有誰會不高興?
此刻的高老爺差點脫口而出,直接叫管家老何裝來銀元了。
不過到底是活了不少歲數的老家主,也是立馬將念頭扼住,畢竟對方可不是江湖散人,而是有大隋官方背景的強者。
萬一對方比較“正派”、“死板”,豈不是開始就惡了人家?
心裏剛打消這個激動想法,另一個主意就冒了出來。
“翠蓮,你來!你來為這位大人講一下我們府上的怪事。
”
被爺爺點名的少女也是有幾分驚詫,不過還是強裝鎮定地走出人群,施了個萬福,儘可能語氣平穩地開始了她的講述。
“那邪祟,最早是……”
少女一邊講述着,杜元化也在旁時不時插嘴補充一些信息,幫助曹破延儘快掌握案情。
偏信則暗,兼聽則明。
對比軍中文書中記載的一些雜碎情報,曹破延也是大致把思路串聯了一下,對本次任務不算是睜眼摸黑了。
聽完幾人的陳述,曹破延思索片刻后也是出聲道:“杜縣令,您直接帶我來高府,也是想讓我鎮守此處吧?”
“正是此意,”杜元化眸光一閃,也是沉聲解釋道:“全城詭事,有三成都是在此周邊,尤其是高老先生戰死之後,這裏更是徹底被邪祟盯上了!”
“可我們,卻分不出強者來坐鎮,”眼神有些黯然,這位魁梧的縣令繼續說道:“自高老死後,我們衙門能拿得出手的戰力,更是捉襟見肘。”
“您也是軍伍中人,應當知曉。即便人多勢眾,但若是沒有境界相仿的人領頭牽制,再多的士卒也不夠那邪祟禍害吶!”
“所以我跟縣尉,只得由他帶人夜夜巡視,我則帶人駐守縣衙,一旦哪裏有緊急狀況,再火速支援。”
“面對高府的險況,我們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曹破延也是明白了對方的用意。
自己這個獨自前來支援的三境戰鬥力,最好就是坐鎮這高府,既可以防範頻繁襲擾的邪祟,也可防止高家被鈍刀子割肉,逐漸殘殺殆盡。
這既是杜元化於大局上的公心,也是他對高翰學戰死的私心。
合情合理,令人無法拒絕的請求,曹破延自然不會亂鬧逆反心理,當即也是點點頭應了下來。
見曹破延答應了,那些翹首以盼的高家人眼睛都亮了起來,本來死氣沉沉,人人自危的氣氛也是被沖淡了不少。
但隨即曹破延也是皺眉問道:“杜縣令,這妖邪作祟,雖然需要官府大力剿滅,但那些同樣有修為在身的人,就不能出把力嗎?”
“就算很多人覺得跟自己沒關係,選了袖手旁觀。但黑虎武館不是死了個副館主嗎?他們就沒什麼動靜?”
杜元化的請求成功后,也是心情大好,聞言也是連忙解釋道:“唉,曹兄弟您有所不知,一開始傳出縣裏有妖邪,還有愣頭青大半夜專門守株待兔,想捉妖換賞。”
“結果後來全死了,詭事也越鬧越大,也就沒人敢了。”
嘆了口氣,他有些惱怒地說道:“這些實力一般的小魚小蝦也就算了,那幾個同樣三境的傢伙,也是各人自掃門前雪。
“一個二個跟烏龜一樣裝死躲着,更有甚者直接逃到外縣,美其名曰‘傳播武藝’!真是可笑至極!”
越說越氣憤,這位文氣較淺,豪氣甚多的高大縣令也是有些恨鐵不成鋼。
“他們這種人,哪怕你強押來,多半也是出工不出力,帶時候說不定跑得最快,將士氣帶崩了反而是禍事。”
寬慰了一下縣令,曹破延望望屋外,估摸了下時辰,也是接著說道:“又要入夜了,杜縣令,這裏就交給我吧。”
“那就依仗曹兄了!”
不扯那些文縐縐的廢話,杜元化行事也很利索,最後塞給曹破延一個小瓷瓶,也是當即帶人離去,開始了又一輪的守夜救火。
屋內燈火被罩住,散發出昏昏晃晃,不甚明亮的光。
曹破延命高府下人將主屋的門板卸掉,開放視野,在附近點上火盆,將原本只能緊閉的大門也是敞開,完全就是一個請君入甕的狀態。
問清楚邪祟出沒的時間段與一些實例,他也是有了初步的計劃。
清露刀嗡鳴着出鞘,拉過一張太師椅,曹破延大大咧咧地坐於其上,橫刀於膝。
他閉着眼睛以望氣監察全場,體內氣血也已興奮了起來,於體內周天涌動個不停。
夜色漸沉,高家的大小人物無人入睡,皆是聚在這寬敞的主屋附近。
需要和曹破延一起守夜,沒人有怨言,因為這他媽是在救自己的小命,還沒人會蠢到和救命恩人鬧彆扭吧?
幾個年歲較小的孩童,慢慢在父母臂彎中睡沉了。
雜役們身份較低,位置較為靠外,不過也算是這些天裏最為安心的一夜了。
高老頭身衰體乏,自有家人照料睡下。
年歲芳華,容貌俏麗的高翠蓮也是有些小雞啄米。
火盆帶來的不光是光亮,還有熱量。
更別提難得有遠道而來的高手坐鎮,更是令人安心。
溫暖而又安心的利睡環境中,曹破延卻兀地睜開了眼。
“好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