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一肚子酸醋
庄夏棠走出那方小院,胸口悶痛不已。
無神地坐上車,司機開出兩步路就看到後頭追上來的郭助。
剛要停車等人,突然對面車道上就衝來一輛騷氣十足的熒光綠跑車,撞得他們這輛差點側翻。
巨大的撞擊聲讓身後的郭浩嚎叫起來,立馬撥通了老闆的電話。
陸擎接到電話,郭浩舌頭打結,嘴裏還含着排骨頭捨不得吐,只讓老闆混亂中聽懂一句,小老闆出車禍了!
掛了電話,陸擎第一反應是他媽的楚威和李欣瑤不守規矩找上門來了,艹……
想也不想,陸擎撒着布鞋衝出門,鞋沒穿好腳上絆了一下。
腳擰了,使不得勁兒,陸擎轉身吹聲口哨,嗚嗚聽令從馬棚一躍而出,來到了他面前。.
陸擎用沒受傷的那隻腳蹬跨上了灰黑大馬奔了出去。
司機和郭助同時拉開車門着急看着庄夏棠。
庄夏棠額頭撞了玻璃,頂着個紅腫腦袋從車裏走出來。
腦袋昏沉,她站在原地拍了拍,確定沒什麼影響之後再整理好衣着外形。
郭浩和司機扶着庄夏棠,卻被她打開了,自己氣勢洶洶直往肇事司機走去。
本來心情就不好,現在來個送上門來的,看哪個刁民又要她的命!
啪啪啪!
車窗里的像是個男人,趴在方向盤上一動不動,最後抬起流了滿臉血的臉。
窗內窗外兩人紛紛變臉。
車門一開,一股很重的酒味衝上頭來,庄夏棠難得激動:「秦權,你怎麼在這兒?」
秦權喊疼,庄夏棠才發現自己使勁兒拽着人手臂,剛放手就被這小子順勢抱了滿懷。
郭浩和司機想了想自家那個凶神惡煞的陸太歲,萬幸不在場,不然這修羅場不知道得打得多地獄模式。
「你幹嘛呢,別煩我!」庄夏棠把人推開。
「庄小姐,我,我被人在酒里下了葯,我才逃出來。」
庄夏棠頓時鎮定下來,她看到秦權的狀態確實不對勁,再醉酒的人也不至於如此呼吸急促,渾身發燙。
「誰給你下藥?白茗姍呢?沒跟你在一起?」
秦權雙手撐在膝蓋上深深呼吸一口,抬頭卻對着庄夏棠笑:「你今天,真好看。」
喝瘋了!
庄夏棠不再多問,有條不紊地叫司機和郭浩搭把手把人從車裏扶出來,再打電話叫救護車。
身後嗒嗒跑馬的聲音由遠及近,所有人都回頭看了過去。
大馬白衫,寬肩高個,帥氣非常,要是配個刀,都能上戰場了。
陸擎「吁」一聲,停下,先看到庄夏棠好好地站在一邊。
旁邊相撞的兩輛車,判斷事態不嚴重,鬆了一口氣。
轉頭卻看到一個時髦年輕男子雙手緊緊握着庄夏棠那雙自己都捨不得觸碰的手。
他不爽地嘬了一下牙,手指恁捻,煙癮犯了。
朝郭浩問:「怎麼回事?」
郭浩說:「這位先生醉駕,說是被人下藥了,我們在這兒等醫生和交警來。」
陸擎淡淡看了秦權一眼,有些眼熟,原來是秦月的兒子,和魏良鵬還真像得很。
這山頭的別墅區住的人,要臉面有臉面,要地位有地位。
誰能對馬國拿督的兒子下藥?
是小孩子之間的玩笑?還是別人不知道他身份?
他不禁疑慮上心,看着車裏的人想不清楚。
沒有更多耐心關心別人,陸擎就把目光放回到了庄夏棠身上。
臨近打量一番女人,頭髮遮着,再加上他出來的急也沒戴老花鏡,看不太清楚。
他再讓嗚嗚走近了一些,庄夏棠就往後退了一步,這樣迎着光的一瞬,看清了額頭。
紅腫得很明顯,她側頭躲了躲,還是被看到了。
「過來讓我看看傷得重不重。」他仍舊用命令的口吻說。
庄夏棠往身後一躲:「你又不是我的誰,憑什麼聽你的?」
陸擎聽出女人語氣上的彆扭,其實心裏已經軟了不少。
他們陷入了一個怪圈,剛在一起就吵架,不到半天兩人又各自忍不住要和好。
陸擎忍住心裏急速的心跳,語氣也沒那麼硬了:「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對不起,現在可以過來讓我瞧瞧了嗎?」
庄夏棠還來不及佐證面前的陸叔叔是不是真的知道自己怎麼傷了自己的心,身邊的秦權就抓着自己的手臂站近了些。
他昏昏沉沉,睜眼看到現代社會還有人騎馬而來,先就笑了起來:「哦,這大叔看起來好凶啊,他是誰,好眼熟?」
郭浩悄悄地站過去為大老闆正名:「這位,帥得一逼的是我老闆,庄小姐准男友,陸擎陸總。」
秦權好似不屑,嘖一聲,酸道:「車道上騎什麼馬,那麼大年紀,不怕腰閃了。」
這樣看醉酒的秦權,還像極了從前的魏良鵬,總是和陸擎針鋒相對。
讓庄夏棠一時盯着秦權看,走神了。
捕捉到庄夏棠的神情,陸擎不禁吃了一肚子酸,怒火中燒。
鬢角里的筋崩緊突出,露出不寒而慄的凶,吼了一聲:「庄夏棠!」
庄夏棠震了一下:「嗯?怎麼了?」
陸擎醋了,知道自己醋得不可收拾,狂霸的佔有欲支配他的所有理智:「跟我回去。」
庄夏棠抬頭:「陸先生,我一個女兒家,你回去?為什麼?」
這生分的倔強自尊,和耍小性子的細微差別,陸擎不是分不出來,只是再次隱隱覺得熟悉,像是見過。
況且前一秒還趕人出門,后一秒讓人回來,的確行為矛盾。
但,就事論事,還是自己錯在先,小題大做了。
所以,陸擎臉不紅心不跳,伸手指了指腳踝說:「腳擰了,痛得不行,走不了路,只有你過來。」
秦權醉態很明顯,一下把下巴擱在庄夏棠肩膀上:「這位叔叔要你跟他回去,別跟他走,他是要吃了你。」
女人一下閃開秦權,臉紅了些,女人那副誓死不屈的表情慢慢融化,變得垂眸溫柔。
陸擎聞言不語,穩坐馬上,居高臨下就這麼看着庄夏棠,也像是默認男人的話。
再抬起頭來,看了眼陸擎腳踝傷處:「骨頭沒事的話,先熱水再冰水交替敷上一個小時,別走動,注意休息。」
她仰頭和陸擎對視,笑了一下,很輕地說:「保重,陸太歲!」
陸擎就看着女人拽着長裙,露着薄薄的背脊從自己面前離開。
嗚嗚身上沒套韁繩,放在馬脖子上的手猛地一拍,大灰馬直衝了出去。
忍着腳踝的劇痛,陸擎彎腰一把攬住女人的細腰將她撈上了馬背,坐在自己懷裏。
庄夏棠驚呼一聲,又怕自己掉下去只能什麼都不顧地抓緊了馬背。
等趴穩了才轉頭恨恨地看着陸擎。
快要哭的樣子,讓陸擎不得不在女人後腰一揉,將她固住給予支撐后說:「聽點話行嗎?」
他聲音沉沉,好像這麼有商量的語言已經是他儘力做出的妥協。
之前的示弱,現在的妥協,讓庄夏棠沒脾氣了。
她撐起身,好好地坐進了陸擎的懷裏,歪頭看着陸擎說:「是你哄我回去的,我什麼樣,你都得受着。」
也不知戳了陸擎的哪根神經,他忽而爽朗一笑:「好,是我錯了,小老闆說了算。」
腳上一蹬,看也不看周圍的人,甩出一句:「郭浩,你在外頭把事兒處理好了!」
揚塵而去。
路邊三人目瞪口呆地吃了一嘴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