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風雨
安城縣，竹院。
接下來幾日，皆是由玄皋給南宛慈帶飯。
經過幾日靜養，南宛慈的傷勢日漸好轉，而玄皋對她以及天下大勢的了解也日漸增多。畢竟，南宛慈也不好意思完全的白吃白喝白養傷。
比如：經過南宛慈的介紹，玄皋對趙國的國家機構、運轉機制有所了解，可以以趙國的角度對齊國進行分析。
此外，南宛慈還說了一些關於鷹隼間諜機構不算秘密的情報，以及自己的身世。
其中自然有真有假，但的確是一個良好的開端。
每日清晨，玄皋都要早起，而後圍着竹林跑上一圈，在竹雲嶺之頂祭拜過父親玄鳴之後返回。。
他不會舞槍弄棒，卻是打得幾套父親傳下來的幾套拳腳，用以強身健體。不過十餘年堅持下來，在赤手空拳的前提下，玄皋以一敵五不成問題。
此後，玄皋就要準備做飯了。
廚藝也是從父親處學來的，其廚房裏油煙調料，皆不是常人能夠得到的東西，甚至是優於王族。
而玄皋用以淘菜的水是用竹筒連接，直接從山泉處引來的。只需旋轉竹筒盡頭旋鈕，清冽的泉水就會源源不斷地從中流出。
做菜的鍋是鐵質的，淺底球面，做飯的鍋則是深底球面，烙餅的鍋則是平底，上面皆有兩個耳型把手，形狀奇異。
儘管其他人使用的多是青銅鍋或者陶鍋，在玄鳴的堅持下，玄家的廚具一律使用鐵制。不過，玄家人驚奇的發現，鐵鍋做出飯菜的味道的確優於其他鍋具。
至於酒具、茶具，同樣多有改動。
除此之外，整座竹院之中還有許多神秘之處。因為，整個院落都是玄皋父親玄鳴設計並親自監造的。
玄皋父親曾自稱夢裏進入過仙界，從中學到了諸多知識，最後或親自將之傳授給玄皋，或將之記載到一個個小冊子上，玄皋對此也深信不疑。
經受父親的教育，玄皋的性格與外界格格不入，而從父親處獲得的教育又能夠令玄皋在外界如魚得水。
玄皋謹記父親玄鳴的一句話：在這世上走一遭，總要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離去后，化為一捧黃土，卻也總要留下些其他能夠長存於世的東西。
而玄皋的小目標是：功績持平禹聖！
不多時，兩份精緻的早餐就被玄皋製作成功。
不得不說，南宛慈雖然身體受縛，行動不便，味蕾卻是得到了升華，每每醒來都飢腸轆轆，不得不期待玄皋送飯過來。
一邊享受着玄皋送來的飯菜，一邊威脅到：「你不怕我逃離后找你算賬？間諜頭目，心機權術、狠辣程度超乎你的想像。」
「不怕。」玄皋遷走了丫鬟、僕人，一人吃飯好生無聊，能夠多看着南宛慈的美顏，儘管是位蛇蠍美人，也算養眼，於是二人這幾天便相對吃飯。
玄皋嚼了一口饅頭，說到：「不要威脅我，現在，你的小命，握在我的手裏。」說著，玄皋捏了一下饅頭，好比揉捏的正是南宛慈。
「以你們的心性，相必是不會輕易動用有數的資源對付我一個到目前為止無足輕重的人。況且，不日我就會去吳郡王城。」
「當官？」
「算是吧。」其實玄皋不是為了當官而當官，而父親玄鳴看來，那實在是太俗了，還不如現狀，玄皋當官僅僅是要做點什麼。
「放我走，跟我去趙國，我保你一生榮華富貴。」
「你自然是有這份能力的，但你又怎麼讓我相信，你不會一劍把我砍了？」玄皋喝了一口湯，繼續說道：「齊國弱小，我喜歡挑戰。」
「當齊國被碾碎的時候，你又怎樣保全自己呢？」
「投降，只要能活着，畢竟，好死不如賴活着。」玄皋對此不以為意，也不相信在自己的輔佐下齊國還能沒了？
「我從不認為晉、趙、齊三國有什麼正義可言，都是野心家的貪婪罷了。若是與外族相爭，我或許不懼一死。」
「因此，我不會輕易為了所謂的氣節而為國捐軀的，這三個國家存在的歲月還沒有我的年紀大。但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一旦我為官，我會儘力，同樣，有自己的底線。」
「你倒是可以想想，要不要說出你此行的目的，交代出一些趙國秘聞，滿足我好奇心的同時，給我一個去齊國官場攀爬的第一塊墊腳石。」
「這樣，或許，我會考慮放你離開。我能夠確信以你的價值，就算用趙王的秘聞換取小命，為趙王所知，也會被原諒。」
南宛慈聞此，陷入了沉默。
見南宛慈吃完飯，玄皋開始收拾起碗筷，他自信南宛慈不會對自己出手。畢竟，他沒有帶鑰匙，殺了自己，南宛慈豈不是要被餓死？
見玄皋就要離開，南宛慈突然開口，說到：「你不是想要知道我來齊國的目的嗎？」
玄皋頓時來了興趣，重新坐下，擺出聆聽的姿態。
「……」
「……」
「愚不可及。晉國提出的計劃，你們竟敢參與？」玄皋聽后大笑不止，好一會，才說到：「趙國群臣竟然昏庸至此？」
南宛慈解釋道：「貪婪，他們自信戰爭之後，能夠抵住晉國的壓力，最後吸收齊國領地，最後與晉國掰手腕。」
玄皋聞此，倒是理解了一分，畢竟，天賜良機，並且晉國有所保證抵押，只要趙國抵住晉國的壓力，的確有建立不世功勛的契機。
沉思一番，玄皋說到：「晉國既然敢提出這個計劃並作出抵押，事先必先想好了解決方案。此計劃必是一個局，趙國本身亦在局中！」
「坑中有肉，縱肉下有刀，惡狼知之，亦會設法得到啊！」
「因此，你被派來追殺齊國間諜，卻又故意失手，令齊國得知，早做準備，來避免此計劃的實施。」
看到玄皋瞬間猜到自己的意圖，南宛慈這次是真的起了招攬之心，說到：「我可以發誓，你來趙國，我必以禮待之，功名利祿必據你所能。」
「我說過了，我喜歡挑戰，這樣遊戲才有難度。」
「遊戲？」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南宛慈不再言語。
玄皋帶着碗筷起身離開時，說到：「你現在可以放心了，我不會把你交給齊國官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