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舌劍唇槍
第二天一早，索豪黑就匆匆會見了玄皋一行人，尚汞飯都沒吃，更不知道是什麼使索豪黑的態度發生了如此大的轉變，就匆忙隨玄皋來到索豪黑的會客廳。
玄皋看到索豪黑的侍衛叫他，不由得露出笑容，昨晚正是玄皋示意軍醫暗示軍醫，軍醫稱治好貝曼的疾病需要足足一個月的時間，並且一旦終止，就還會複發。
雖說索豪黑看軍醫放血十分簡單，但此前的針灸疏血之法卻是他們看多少遍都學不會的，因此只能被玄皋拿捏。
索豪黑早已到場，坐在他左側的還有閩越部的三名族老，三人在閩越部的幾個聚集地中具有很大的威望和話語權。
看到玄皋等人到來，索豪黑連忙起身將玄皋、尚汞引了進去，並示意下人將食物酒水端上來，玄皋、尚汞依次坐在索豪黑的右側，至於柯澤和翻譯則是分別站在玄皋、尚汞的身後。
食物被端上來后，玄皋、尚汞並沒有食用，索豪黑見狀只得揮手令下人退下，說到：「尊使的目的我們大致能猜的七七八八，說說你們具體的要求和條件吧。」
翻譯將索豪黑的話翻譯給玄皋和尚汞聽，玄皋早已準備好說辭，道：「酋長大人，我此次前來貴部的目的有三。第一，請求貴部派兵配合我齊國大軍剿滅畬人部和邘越部；第二，畬人部對齊國俯首稱臣。至於第三，還是等我們將前兩條商議過後再提吧。」
一個族老聽到翻譯的話，嚴肅的說到：「荒唐，我閩越部和畬人部、邘越部同氣連枝，同為南方部落，為何要讓部民冒着生命危險幫助你們齊人對付他們，更何況，你們還妄想讓我們成為藩屬，實在是痴人說夢。」
玄皋對此早有預料，畢竟，昨天半天的時間，索豪黑總會是準備一番說辭的，來為部落謀得最大的利益，當下笑到：「同氣連枝？據我所知，干越部可是沒少欺負你們，至於畬人部和邘越部，亦為幫凶。隨着我齊國的南進，他們損失的領土應該有一部分是從你們閩越部奪來的吧。」
「部落之間的小打小鬧本就是常態，沒有什麼是不可調和的。」另一位族老說道。
玄皋雖然年輕，卻始終保持着雲淡風輕的樣子，他在出事前做了不少的功課，胸有成竹的說到：「干越部信奉的祖神婆鑼號稱水瘟神，是瘴氣的母親，惡水之源，而你們閩越部的祖神天吳則是水靈，生命之源，這也可以調和，難道不是干越部騷擾你們的原因之一？」
玄皋的話很有殺傷力，干越部侵擾閩越部的時候打的旗號正是奉婆鑼之命討伐天吳，那位族老被說的語塞，索豪黑見狀，打圓場道：「縱是如此，你們攻打幹越部就不是侵略了？」
玄皋對此表現的十分淡然，說到：「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哪個部落的發展擴張不是一部侵略史，我不相信你們閩越部自古就生活在你們如今所有的地盤，沒有除掉過其它的部落。」
「歸根結底，誰的拳頭大，武器更鋒利，誰說話就有理！」說著，玄皋將柯澤拿着的「鎮魂」拔出，烏黑的刀身格外森人，一刀將面前的桌子劈為兩半，酒肉皆是灑落到了地上。
屋外的侍衛聽到聲響，連忙衝進來，此時玄皋已經將刀收了起來，索豪黑也是將衛士遣退，並示意下人給玄皋更換桌子酒肉，驚嘆道：「好鋒利的寶刀。」
玄皋道：「酋長大人若是能夠拿出比此刀更鋒利的武器，我等就去離去，再不踏足你閩越部。」
索豪黑知道玄皋說的都是事實，如果玄皋就此離去，那麼干越部、邘越部被齊國剿滅之後，不出十年再來此地的怕就是齊國的兵鋒了，苦澀道：「閩越部沒有這般神兵。」
玄皋深知打一棒子給顆棗的道理，說到：「閩越部如果歸順我齊國，閩越部將改名為閩郡，而酋長大人將會出任首任郡守，各位族老則分別擔任下轄各縣的縣令。」
「此外，閩越部此後將受我大齊的保護，再沒有任何勢力能夠欺壓你們，我齊國亦將派人傳授你們製作更為先進農具的方法、桑植之術、藥理知識等等。其中就包括能夠救治你母親所患疾病的針灸之法，如此，你閩越部將會消除許多飢荒病痛。」
尚汞此前一直在吃東西，此時也是放下筷子，說到：「酋長大人還是早做決定的好，我齊國連瘴氣、瘧疾都能戰而勝之，強大如干越部也已經不復存在，更妄稱區區畬人部這種小部落，能夠讓你們出兵，何嘗不是再給你們機會，若是幾年後那些披甲佩刀的士兵來到此地，可就沒有這些優渥的條件了。據我所知，齊國境內還是有很多地方需要奴隸的，畬人等幾部被除去之後，他們可就要另尋他法了。」
「放肆！」最後一名族老年紀與尚汞差不多，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聽到尚汞的威脅之言，不由得怒喝道。
尚汞此番算是把話說明了，未免大家難堪，索性不再言語，撿起筷子繼續吃飯，索豪黑打圓場道：「胡爾，不要無禮。」索豪黑看向玄皋，問道：「尊使的第三個目的呢？」
「不着急，我想你們現在需要時間討論一番了。」說罷，玄皋就起身抱拳離去，尚汞等人跟上，索豪黑連忙起身相送。
客房中，柯澤不由得讚歎起玄皋的口舌，猶如利劍一般刺進索豪黑幾人的心塘，將幾人的心理把握的死死的，最後他提前教尚汞說的話更是點睛之筆，頗有些官場老狐狸的味道，就連尚汞也改變之前對他的心態，竟是有些佩服了。
中午，貝曼再度出現的不適的癥狀，索豪黑連忙來找玄皋請求讓軍醫幫忙治病，玄皋若是說到夫人年邁，放血不能太過頻繁，一般以三天一次為宜，但說話的語氣卻讓索豪黑回去后沉思良久。
晚上，索豪黑請玄皋去商議事情，玄皋知道事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