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狐假虎威
「你娘遺物是蘇夫人保管的,出了問題也不該是挽晴的問題。」
這鍋甩得真的是妙啊。
蘇挽月無法剋制的翻了個白眼,為了心上人,凌子毅真的是什麼都敢說!
狗男人。
她心頭無名火起,面上顯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相公說得對,那你要陪我一起回去嗎?」
說著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昨天的情況你也見到了,我真的是有點害怕。」
「好。」
這麼容易?
蘇挽月心裏閃過小驚訝,蘇挽晴的眼睛卻亮了。
坐在馬車上,蘇挽月才知道蘇挽晴的心裏到底是打着怎樣的主意。
「子毅,我們三個多少年沒有這樣坐在一起了?」
蘇挽晴的眼睛裏充斥着對過去美好的追憶:「當年我去看你練劍,月兒總會偷偷跟着。」
「等回來的路上,我們也是這樣三個人坐在馬車上。」
「不過那時候,月兒總因為我和你坐在一排抱怨。」
「想不到現在,成了我和月兒坐在一起,哎。」
一聲嘆息,真的是給人無限聯想。
蘇挽晴這是準備在馬車上回憶當年的青梅竹馬?
做人怎麼能不要臉到這種地步?
說得好像,當年蘇挽月替嫁完全是蘇文山一手操辦,和蘇挽晴半點關係沒有。
凌子毅要是這點都看不破,史上第一位封為冠軍侯的棺材板就壓不住了。
可事情就是讓人這麼生氣,凌子毅似乎完全沒有聽出蘇挽晴的弦外之音,還點了點頭。
真的是叔可忍,嬸可忍不了!
蘇挽月嗤笑一聲:「姐姐,你現在是准太子妃,和臣子同坐像什麼樣子?」
「就算你成不了太子妃,也不能搶妹夫吧?那要是傳出去,蘇家的臉面就丟光了。」
蘇挽晴面色一變:「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當然知道姐姐沒有這個意思,但是姐姐不明白禍從口出嗎?萬一隔牆有耳,不說我和相公會被牽連,蘇家都難倖免。」
話落馬車停下,蘇府到了。
蘇挽月根本沒有給蘇挽晴辯解的機會,就起身挽着凌子毅的手臂一起走下了馬車。
背後陰沉的目光,讓蘇挽月的眼神凜了凜。
他們能玩狸貓換太子,她怎麼就不能狐假虎威呢?
「侯爺,二小姐。」
蘇府管家陳群滿臉笑容:「老爺和夫人聽到你們過來,已經早早的在廳堂準備了。」
蘇挽月的眉頭皺起,眼神里透出不滿。
「我確實是蘇家的女兒,可是侯爺的封號是陛下御賜的,父親怎麼能不出來迎接?」
她直接將矛頭對準了剛剛走下馬車的蘇挽晴:「姐姐素來最懂規矩,還是去勸勸爹爹吧。可不能因為這點小事,毀了爹爹和蘇家的清譽。」.
蘇府上下,誰不知道蘇挽月是個受氣包?
昨天回府在夕影院大鬧,也被蘇夫人壓住了,所以此時的反應,讓管家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蘇挽晴已經是憋得內傷了,當下也顧不得注意在凌子毅面前的形象,抬腳走進去,添油加醋地對蘇文山說了一堆蘇挽月的不是。
「爹,她現在明擺着是生下了凌家的血脈,有凌家護着,所以要打你的臉!」
相較於蘇挽晴的憤怒,蘇文山就很是淡然。
他的眼睛微微眯了眯,聲音也算是平靜:「冠軍侯來訪,我出門迎接也是應該的禮數。可進了這道門檻,她蘇挽月還是我的女兒,難不成能翻了天?」
蘇文山帶着一家走了出去,笑着開口。
「侯爺,是下官思慮不周,沒有出門迎接……」
「爹,相公自然是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記仇。」
蘇挽月將話接了過去,又很是為難地看了看四周:「可這畢竟是大門口,誰知道多少雙眼睛盯着?您見到侯爺、侯爺夫人不拜的事情,怕是會被人大做文章。」
蘇夫人和蘇挽月的眼神都變了,出門親迎不夠,還要下跪叩拜?
「荒唐,怎麼能讓長輩跪拜?月兒,你是瘋了嗎?
蘇挽月掀起眼皮看向了蘇挽晴:「姐姐是想毀了父親一輩子的名聲嗎?太子殿下是晚輩,難道還要跪拜父親?」
「你……」
「閉嘴!」
蘇文山沉着臉喝止了蘇挽晴:「惹怒了陛下,小心被剪了舌頭!」
蘇挽晴被自己的腦補嚇得捂住嘴,再不敢多話。
蘇文山深深地看了一眼蘇挽月,似乎是想知道這幾年蘇挽月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性格會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帶着眾人跪倒在地:「拜見侯爺、侯爺夫人。」
凌子毅和蘇挽月走進蘇家大廳,蘇文山讓人上茶之後,就讓下人都退了下去。
「月兒這些年在外受了不少的苦,如今剛剛回京難免想家,不如在家住一段時間?夕影院我已經安排人,都收拾乾淨了。」
如果蘇挽月不是完整的繼承了原主的記憶,真的會被蘇文山溫和的面容、慈愛的眼神所欺騙。
誰能想到,這一個書生氣極重的人,卻為了一己之私,沒有什麼不能放棄。
她現在依然記得原主上花轎前的哭號之聲,但是蘇文山只有一句話——
「你若是不嫁到凌家,就等着你娘的屍骨被挫骨揚灰吧!」
原主對生母韓青霜是有恨意的,認為她愛得太深太滿,而心思鬱結早亡,使得原主在蘇家收緊苦楚卻無人安撫。
但是蘇挽月真切地感受到了原主的內心,她恨韓青霜,卻更愛韓青霜。
所以原主才會咬着牙嫁到凌家,甚至為了能在凌家站穩腳跟,強上了凌子毅。
可惜,原主終究還是走上了和韓青霜一樣的路。
蘇挽月能以上帝視角看待原主的一切,卻因為原主消弭於體內的靈魂,有着天然的共情感,對蘇文山的恨意也不自覺地溢滿胸腔。
所有的悲劇動開始於這個男人!
她袍袖一揮,桌上的茶盞落到地上,滾燙的茶水隨着碎瓷片四濺,讓眾人面色都齊齊一變。
蘇挽月卻笑了:「我娘死得早,從小沒有人教我規矩,難免毛手毛腳,不過……」
她微微一頓,視線落在蘇夫人身上:「聽聞夫人出生大家,曾經是盛極一時的京中貴女,風頭和姐姐無二。不知道是怎麼想出,拿一些黃白之物代替我娘的遺物?是覺得我娘人死了,沒人給她做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