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怪異和尚
風捲殘雲,無輸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兩隻烤獐子,現在就只剩下他手中的一條腿,看着大和尚死死盯着自己手中的獐子肉,無輸苦笑連連。
無奈下,又把剩下的一條腿遞給了大和尚,幸好還有隻麋鹿。
「小施主,佛門清凈之地,你卻在此殺生、烤肉,不怎麼地道啊!」大和尚一邊啃着那條獐子腿,一邊口吃含糊的說著。
剛準備把麋鹿收拾一下,再烤上的無輸,聽着大和尚這麼說,有些納悶。
他不太懂得這些,只是稍作愣神,沒有理睬,回頭繼續處理麋鹿。
大和尚頓覺無聊,抹了抹手上的油脂,再次說道:
「有肉無酒,好生無趣,無趣啊!
小施主,要是此時有那麼一口瓊漿玉液,和尚就舒坦了啊!」
「這位先生,這裏實在沒這東西,小子今天也是剛來,才把這裏收拾出來,實在抱歉了。」無輸搖搖頭,還是回復了大和尚。
「小施主,是要在這裏長住?」
「恩,暫時沒有去除,先在這裏安頓一段時間。」無輸小心着回答大和尚。
「小施主,不是修行之人吧!
和尚看小施主面相和善,有句話憋在和尚心裏,實在不吐不快。
以和尚所觀,小施主最近應該十分苦惱吧!
有什麼心事,倒是可以跟和尚吐一吐,和尚也可幫小施主解解惑。
算是和尚吃了小施主獐子肉的報酬吧!」
無輸雖然沒有回頭,但他內心中十分警惕,現在,他不會再隨意的相信陌生人。
畢竟吃一塹、長一智。
他可不想,在同樣的地方摔倒兩次。
「小施主不要心存芥蒂,和尚是出家人,沒有外面修行者那麼多的慾望,倒可以相信和尚幾分。」
大和尚和和氣氣的跟無輸有一搭、無一搭的先聊着。
無輸此時已經收拾完麋鹿,架在了火上。
「先生,小子沒有什麼苦惱的事情,多謝先生關懷。」無輸此時內心十分平靜,冷靜的拒絕了大和尚的好意。
「唉!別這麼稱呼和尚,先生都是那些腐儒的稱呼,和尚不屑與他們相提並論,叫和尚法外吧!」法外糾正了無輸的稱謂,接着又苦着臉說道:
「和尚可從來沒欠過人情的,這樣讓和尚很為難啊!」
「沒關係的,法外...大師,您不用感覺有虧欠。
本來,做好的食物,就是要與人品嘗的,大師沒嫌棄,小子已經感覺很高興了。」無輸雖然開始感覺,這個大和尚有些無禮。
但本來就很隨心的他,倒不會真的為了這點事情計較。
「唉!很少能見到像小施主這樣的年輕人了。
小施主知道嗎?
世上有因果,和尚吃了小施主的烤肉,這是因。
和尚要報答小施主,這就是果。
若小施主不接受,那和尚就心又鬱結,神思不暢,吃不好、睡不香。
難道,小施主要看着和尚為此事難受嗎?」
無輸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只是想要安靜的想想,未來修行路要怎麼走!
他從未聽過因果之說,也從未見到過像和尚這樣的人。
無輸抬頭對大和尚笑了笑,沒有說什麼,繼續翻轉架在火上的麋鹿。
「嘖嘖,真好,看到小施主如此模樣,差點讓和尚有了嗔念,倒是和尚着相了,哈哈。」大和尚笑的很暢快,心中對這個小傢伙倒是充滿了好奇。
肉身強大,元氣薄弱,真是煉體的好苗子。
大和尚其實已經關注無輸有些時候了,從他開始修繕殘破廟宇開始。
後來的捕獵,徒手修剪樹木,直到滿腹心思的這個小子烤好了獐子肉,大和尚才遲遲的現身。
一方面想看看小傢伙的心態;
另一方面,他倒是真的對小傢伙有想法。
看着話不多的小傢伙,大和尚還是主動與他聊天:
「這樣吧!小施主,和尚從來沒收過徒弟,今天破例收你這個徒弟,如何?」
大和尚的話,傳到無輸耳中,無輸此時更加警惕。
無輸太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了,不說修行界人人都想要得到他,但凡有宗門或者家族的,莫不想把他據為己有。
若真到了這一步,無輸的自由就完全成了奢望。
他才不會認為,真的有人想為了他這個人好,不為其它。
無輸搖搖頭,緩緩的開口道:
「大師,小子沒什麼大的想法,只想在此地安安穩穩的過生活。
大師的好意,小子心領了,小子就不勞煩大師了。」
「哎呀呀,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這讓和尚如何是好!」
大和尚此時明顯有些急躁,站起身來,手舞足蹈。
「誰?出來!」正在跳腳的大和尚,忽然看向門外,大聲喝道。
「法外,我看你收徒是假,要獨佔這小傢伙是真吧!」伴隨着門外聲音的響起,「唰」從門外飛入一道身影,定定的站在大和尚不遠處。
無輸看清此人後,心裏十分震驚,自己這都已經逃出十幾天了,還是被找到了,起身行禮道:
「厲先生,別來無恙。」
「假男人?你這老小子什麼意思?和尚要怎樣就怎樣,你還能管得着和尚?」
大和尚眼神不善的看着此來的厲紅顏,言語相當不客氣。
「哼!我是管不到你,但這個小子我必須帶回去,他騙走了我女兒,我不會放過他的。
法外,咱們也算老相識了,這小子給我,什麼條件你儘管提!」厲紅顏顯然不想與這個和尚起衝突,於是與和尚商量道。
「條件,和尚缺你那仨瓜兩棗的,別在這裏煩和尚,趁着和尚還沒生氣,趕緊滾!」大和尚壓根就沒想跟他談條件,他是真有些喜歡這個小傢伙。
雖然,不知道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傢伙,為什麼盯着小傢伙。
被呵斥的厲紅顏相當惱怒,這短短十幾天,他真是受盡了屈辱。
一個築基的小傢伙,竟然敢勒索他,這讓他找誰說理去。
想着十幾天前的遭遇,厲紅顏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現在想着那個叫左小寇的小傢伙,他期待這小傢伙別落單了,最好不要讓他碰上。
不然,他鐵定讓那小子知道,什麼叫自找不痛快。
十幾天前與司維武的交手,讓他此時還心有餘悸。
太恐怖了,那傢伙根本就不是人,用凶獸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短短交手幾招,他差點就吃了大虧,那傢伙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能用來攻擊的。
他好像就是為了殺戮而戰鬥,若不是他見機快,答應放開「紅顏洞天」,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可打開洞天後,他傻眼了,哪裏還有人在。
他不知道那小子怎麼蠱惑的他女兒,但在這世上,任何人都不能騙走他女兒,任何人!
屈辱的讓各宗各派把合歡宗搜了個遍,最終也沒找到那小子跟他女兒,這才打消了那些人的疑慮。
最讓厲紅顏沒想到的,就是那個叫左小寇的傢伙。
最後了,還敲詐了他一把。
這次為了這小子,厲紅顏可真是大吐血,真可謂:賠了夫人又折兵。
不止宗門大陣被破,還被敲詐了一大筆修行資源。
他現在只想把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在屠無輸身上,這樣才能勉強熄滅他的怒火。
可看到單獨一人的這個小子,一面為自己女兒擔心,也想問問這小子把他女兒帶到哪裏了?
可沒想到,竟然有人佔了先機,先找到了小傢伙。
並且此人那是相當難纏,在修真界有這麼個說法:
「寧惹純陽六欲門,不碰魔心一座廟。」
這傢伙在修真界,那是出了名的黏,不管誰惹了他,那從此後,就別想好好的了。
而這傢伙又是個散修,無門、無宗,屬於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那種。
不像大的宗門,總還要估計些臉面,而這傢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下三濫的手段層出不窮,下藥、偷襲、耍無賴,就沒有他不幹的。
此時厲紅顏眼神閃爍不定,雖然,這老和尚十分難纏,但他必須要得到這個小傢伙,就為了他女兒。
「法外,你真的不打算把小傢伙讓給我?」厲紅顏聲音有些冰冷,十幾天的屈辱,讓他差點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強大的金丹修士。
大和尚甩了甩寬大的袖口,一臉嘲諷的說道:
「怎麼?
難道,你個假男人還想咬和尚不成?
就怕和尚太硬,把你滿嘴的牙口崩壞了!」
「那說不得咱倆要手底下見真章了,若誰僥倖贏得半籌,這小子歸誰,如何?」厲紅顏雖然不像與他發生衝突,可現實卻讓他不得不走着最下下之策。
「哎呀,你跟誰倆呢?
和尚什麼時候答應你了,就你這慫樣,和尚都懶得跟你動手!
要十幾年前,你家那婆娘還在的話,和尚也不說什麼,至於現在,就你也配與和尚動手?」
「轟」厲紅顏聽着大和尚提起自己過世的夫人,惱羞成怒,瞬間氣勢全開,強大的「勢」籠罩整個廟宇,大有立馬出手的趨勢。
此生,厲紅顏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他的夫人。
羞辱她可以,沒有人可以羞辱他夫人。
這是他的逆鱗,敢觸者,必與他不死不休。
最難受的還是無輸,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物品,被人爭來爭去,從沒人問過他,是不是願意?
而此時的厲紅顏,龐大的「勢」籠罩在整個廟宇中,給無輸一種相當怪異的感覺。
他就彷彿置身在美女如雲的溫柔鄉中,四周都是鶯鶯燕燕,讓他忍不住的血脈噴張。
「哈哈...哈哈,厲紅顏,和尚就說你是個假男人,這種亂七八糟的「勢」,普天之下,可能就屬你最無聊了!
可你拿這玩意來招呼和尚,是不是有些對牛彈琴了,哈哈。」
一陣大笑聲傳出,無輸瞬間神魂瞬間回復正常,他駭然的看着眼前的兩人,心中后怕不已。
他也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大和尚,若沒有大和尚,他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大和尚一聲笑破了厲紅顏的「勢」,顯然不打算放過他,接着喝道:
「假男人,讓和尚教教你,什麼才是真男人。」
話剛說完,大和尚瞬間朝着厲紅顏衝出,手中此時多出一柄禪杖,照着厲紅顏的腦袋,就狠狠的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