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叔叔此言差矣
曹熙心裏捉摸着,這個時候,正好就看送禮的人從門外走了進來,讓他很意外的是,來人竟然是夏侯惇的族弟,夏侯淵!
他不是應該在老家,陪着父親的嘛?
曹熙心中有些詫異,但面上還是熱情的迎了上去:「原來是妙才叔叔!叔叔竟然也來了,真是讓人高興。」
瞧着他這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夏侯淵心裏清楚得很,這小子怕不是一點都不歡迎自己,而且瞧着地上打開的箱子,他也能猜得出來,估計他肯定認為這些都是曹子孝從地下挖掘出來的東西。
臭小子,你還真是一點都不了解你老爹啊。
目光一晃,夏侯淵只是對他微微一笑,轉兒將目光落在大哥身上:「兄長我這一次倒是來晚了,之前在路上瞧見了幾隻黃毛夜鷺,知道兄長喜歡野味,這才縱馬相逐竟然一時忘了時間,來晚一步!」
夏侯惇呵呵一笑,忙拉着他轉向曹熙:「這些話,你要和侯爺說才是。」
「不!」
夏侯淵在曹家隊伍中,也是足智多謀之人,對於禮法兩個字,從來看的很重,往日裏他對曹熙也是恭恭敬敬的,可今天他卻一口拒絕了夏侯惇,甚至大步流星來到曹熙面前,衝著他的腦袋就是個暴粟!
這下,可是把現場所有人都給鎮住了!
這不是在作死嗎。
莫以為平日裏曹熙對他們這些有點親屬關係的,從來都是嘻嘻哈哈,可實際上,真要是遇到事情了他也真的是鐵面無私,從來不會手下留情。
今天夏侯淵如此僭越身份,難道是活夠了嗎?
要是按照宗譜算,他的確是曹熙的叔叔輩,但當下在軍中,他們就是上下級的關係啊!
曹熙也愣住了,剛才那一下來的太快,以至於讓他都沒來得及反應,等他回過神來,頓時心中火氣大勝,這夏侯淵莫非有些瘋了!
可是他卻沒有馬上發作出來,以夏侯妙才往日的行徑看,他今天這樣做,必有理由。
果不其然,夏侯淵見他沒有立刻發怒,滿意的點了點頭,之後從袖口裏面抽出一張書文給他:「末將可是不敢和侯爺造次的,這一切都是主公的意思。」
曹熙將書文展開一看,上面赫然是他父親曹操的親筆,在上面寫的明明白白,一語道破了他肯定會將那些書畫古玩,懷疑為墓中冥器一事。
而夏侯淵方才的一記爆粟,就是替曹操打的。
這傢伙怎麼老沒正經呢?
曹熙不由得一陣無奈,事已至此他還能說什麼?唯有淡淡一笑,把這一切全都受下:「妙才叔叔,以後要是再有這種哪事,你最好能提前跟我說一聲,我這沒有心理準備啊……」
話說到這,曹熙的嬉皮笑臉忽然凝了一下,隨即目光之中悍然抖出兩道精光來,直逼人心破,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夏侯淵臉上。
剎那,夏侯淵迎面感到一陣山嶽崩於前的壓力,正在緩緩落在他的肩上。
曹熙詭異的模樣,再配合他此刻的笑容讓現場的氣氛瞬間陷入了冰點:「妙才叔叔,你替我父親做事,自然是沒錯的,可是做侄子的,現在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了,說句不該講的話,侄兒的官職還在叔叔之上。」
「若是剛剛叔叔的舉動,侄兒沒理解的話,是不是現在校場上,就多了一具冤死的屍體?」
我去!這小子好狠辣、銳利。
夏侯淵也不知道為什麼,當他這些話說完的時候,只覺得全身上下似乎多了一層白毛汗,驚惶兩個字刻印在他臉上。
怎麼辦?
頓了一下,夏侯淵幾乎是下意識的想要跪到謝罪,可這個時候曹熙又一改之前的冷峻,春風拂面樣的拖住他的手肘:「叔叔千萬不要多心,侄兒不過是善意提醒而已,畢竟此刻關住着侄兒的眼睛太多了,稍有不慎,都會弄出麻煩來。」
說著話,他拉着夏侯淵上座,之後又吩咐人準備酒菜。
經過他剛才一番騷操作,不但震懾住了所有人,同時現在也讓大家更加清楚一件事,他是曹家軍的領袖,任何人,不管是代表誰,都不能輕易褻瀆他的威嚴。
夏侯惇剛才真是替自己的兄弟捏了一把汗,他暗暗打下注意,之後一定要給曹操寫一份信,像是這樣的事情可千萬不能再有了。
要不然會發生什麼,他也不知道。
但眼下,關鍵還是要輕鬆一下氛圍,夏侯惇提議,叫人夏侯淵涉獵的夜鷺拿上來看看,然後找個手藝好的伙夫烹調起來給眾人加菜。
夏侯淵在軍中,除了他的腦袋瓜子靈光之外,還有一手神射的本事,動能彎弓射月,定可流矢落星。
什麼百步穿楊都是最基礎的,這些對於夏侯淵而言,簡直是手到擒來的小事,拿捏就對了。
沒一會的功夫,兵丁把他射死的夜鷺帶了進來,共計二十多隻,全都是被狼牙箭矢洞穿了眼睛而落地的,身上的羽毛皮膚沒有半點損壞。
眾將官看到這些夜鷺,不免誇讚起夏侯淵的箭法超群,包括呂布在內,性格高傲的他自然不會開口誇讚,但此刻的沉默就是最好的代表。
曹熙也沒想到,夏侯淵的箭法竟然會精進到如此程度。不過這樣更好,既然他都送上門來了,肯定不能讓他白白就這麼回去,雖然剛才那一記爆粟是替他老爹打的。
但自己又不是不要面子的人,眼下要攻打西涼,正好可以利用他一下,幫自己打.打頭陣什麼的。
就當是償還剛才那一記爆粟了。
這邊郭嘉主動組織人手,把夜鷺帶下去用黃酒烹調,或蒸或烤的等下供人食用。
而曹熙這邊,則順勢提起了要把夏侯淵挽留的想法,這下,妙才將軍為難了,「這個……侯爺,此次過來主公說的清楚,這邊送過禮品之後,末將就要立刻趕回去,家裏面還有事要做。」
「叔叔此言差矣!」
曹熙哪裏肯動手,笑眯眯的給夏侯淵添了一杯酒,一隻手還搭在他的手肘上:「父親大人那邊是家務事,難道侄兒這就不是家務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