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午夜零點,正是夜生活開始之際。
被炸彈破壞的房間裏,幾個黑衣大漢,面色凝重的圍坐在茶几旁,周邊點上幾隻蠟燭,火焰搖曳着身姿,燭光也隨之跳躍。
「準備好了嗎?」
「少說廢話了,趕緊開始吧!」一個左臉上有刀疤的男子粗聲粗氣說。
幾人低低嗤笑,「你別是還沒開始就害怕了吧。」
刀疤男灌了一口啤酒,不屑地說:「我怕過誰?倒是你們,說好的講真實經歷,要是誰瞎編,別怪我不客氣。」
「那我先說吧。」一個臉上滿是滄桑的男人開口道。
「我以前有個過命的兄弟,他的妻子很賢惠,即使知道他是道上的人,還是和他結婚了。」
「他們本該過着十分幸福的生活……」男人停了下來,拿起桌子上的啤酒喝了一口,才慢慢接着道:「可後來,女人卻越來越不對勁。」
「一開始,她莫名其妙的對着空氣說話。後來漸漸的,她說家裏有人,在盯着她。」
「男人以為妻子只是太寂寞了,但是他所在的組織的首領莫名發瘋,搞得到處都是火拚,那時的橫濱可危險了,男人根本沒有時間陪伴妻子,只有寥寥幾句的話語安慰。」
「你這不是瞎扯嗎?」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男子插嘴道,「哪有那麼瘋狂的組織首領,不怕被我們oss幹掉嗎?」
刀疤男一把拍在年輕男子的腦袋上,「不知道就閉嘴,別瞎嗶嗶。」
年輕男子滿臉的不服氣,可是抬頭看見前輩們不善的臉龐,漸漸的不說話了。
每次說到什麼禁忌事項時,前輩們總是會流露出這樣的表情,他也不是什麼蠢貨,於是就不說話了。像他們這些組織底層,不能太蠢,但也不能自作聰明。
年輕男子進入港口的時間短,他不知道在上任首領重病之際有多瘋狂,人人都提心弔膽的,生怕自己就捲入鬥爭中,可即使這樣,仍舊死了不少人。
除了小年輕,其他人都是從那個時期活下來的。
滄桑男環顧四周,見他們一臉的不自在,低笑一聲,「那我接著說了。」
「男人很幸運,混亂很快就結束了。他熬了幾天的夜,可一刻也不敢耽誤,匆匆忙忙的趕回家,妻子見到他,歡天喜地的將他迎進家門。」
「兩人都很久沒有睡個好覺了,在彼此的陪伴下,安心的在沙發上睡著了。可過了一會,門鈴聲不斷響起,妻子迷迷糊糊的走到門邊,開了門。」
滄桑男故意壓低了嗓音,眼裏滿是凶光,陰惻惻道。
「而門外站的、正是她的男人!」。
這時,一陣風吹過,暗了一角,被黑暗所侵蝕。
年輕男子打了一個哈欠,「沒了?」
滄桑男好脾氣的說:「沒了。」
刀疤男「嗐」了一聲,「這講得也太沒意思了,算了,聽我說,我這個保管嚇人。」
滄桑男意味不明的笑了下,沒說話了。
年輕男子擺擺手,摸着頭不好意思的說:「不行,我想上廁所,憋不住了。」
他站起身,聽見刀疤男罵罵咧咧的,只能不停的道歉。
「啊!!!」
扭曲到極致的聲調,帶着無限的驚恐。
幾人立馬被嚇了一跳,他們對年輕男子呵斥道:「你亂叫什麼,小心我們揍死你。」
沒一會,此起彼伏的傳來了幾聲亂叫。
蠟燭吹滅的角落,不知何時掛上了一具屍體,被風吹的輕輕晃動着。
……
愛麗絲趴在寬大的長桌上,手上拿着蠟筆寫寫畫畫。
「愛麗絲醬,再試試這件禮服嘛!」森鷗外笑眯眯的拎着一件蕾絲邊的小裙子,在愛麗絲的面前哀求道。
「哼。」愛麗絲將腦袋一昂,歪開身子。
「愛麗絲醬~」
愛麗絲挪向了另一邊,她再也不要理會林太郎這個騙子了,明明昨天說好了要帶她去吃小蛋糕的,可現在卻又要處理工作,還想讓她穿小裙子,做夢!
森鷗外則一臉幸福的看着愛麗絲,滿心都是「好可愛啊,他家的愛麗絲即使是生氣,也這麼的可愛。」
「愛麗絲醬,放心吧,我一定儘早將事情處理完,下午就帶你去吃小蛋糕,吃幾個都可以。」
愛麗絲一臉驚喜,「真的,那可不許再改了。」
她跳下桌子,拿起小裙子在自己的身上開心的比劃着。
芥川龍之介走進來,平靜的站着,對眼前的一切熟視無睹,「oss,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下一秒,森鷗外立馬轉變氣場,彷彿剛在和幼女嬉鬧的不是他,變得威嚴且充滿黑氣。
「賞金獵人的事你怎麼看?」森鷗外打量手裏的照片,問道。
這張照片是被監控拍下的,比較模糊,裏面的人似乎十分的警惕,因此並未被拍到正面,只從側面來看,是個十分年輕的男子。
「那傢伙把小泉真一弔死了,這是對我們的挑釁,絕不能原諒!」提起這個,芥川龍之介平靜的表情消失了,眼裏冒出了火光。
敢挑釁港口的傢伙,必須以血償之。
梶井基次郎將小泉真一的家給炸了之後,港口的人在那裏守了幾天,在今日凌晨發現小泉真一被弔死在房間裏。
在那個被港口的人守着的房間。
森鷗外安撫道:「嘛,別這麼激動,芥川君。」
芥川龍之介筆直的站着,應了一聲。
森鷗外接着道:「被我們從橫濱監獄弄出來的三人也都上弔死了,和小泉真一的死法一樣。」
他雙手撐着下巴,壓着底下的文件,暗紅的眼裏滿是興趣,「這可真是讓我越來越好奇,他的異能力究竟是什麼?」
芥川龍之介垂眸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這是他之前提交的關於賞金獵人的報告,道:「之前我們都偏向對方是催眠系異能,畢竟被賞金獵人抓捕的犯罪者,沒有透露一絲一毫有關於他的情報。」
「即使被扔進紅葉幹部那裏也是一樣。」見森鷗外若有所思的樣子,芥川龍之介接着道:「那些都是重罪,不是什麼善茬,這樣的狀況下,只能考慮他的異能和催眠有關。」
「但是,上次的圍堵,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們只遠遠的觀望,在下很確定,賞金獵人並沒有出房間,可最後卻不見蹤影。」
「這就是你讓手下守在那裏的原因?」
芥川龍之介點點頭,繼續道:「結果小泉真一被弔死了,我調查了監控,屍體是憑空出現的。」
森鷗外笑道:「看來對方確實有可能是空間異能者。」
「真是可惜了。」他一聲嘆息,「我本來是想招攬對方的,只是現在看來是不可能的事了。看對方的態度,是個嫉惡如仇的人,想來也不會為我們所用了。」
芥川龍之介道:「那我殺了他。」
森鷗外搖了搖頭,「沒必要,之後我來處理,你退下吧。」
走出房門時,森鷗外問道:「你說他為什麼要選擇弔死那些犯罪者?」
芥川龍之介立馬轉身,緩緩關閉的門縫中印着森鷗外沉思的身影,光影交叉,黑暗吞噬了所有的光,只餘下那雙冷漠的眼睛注視着黑暗。
看着高大雄偉的大門,芥川靜默片刻。
隨後腳步聲響起,在空曠的走廊里散開,每過一會才響起下一步的聲響,腳步聲的主人似乎正在想什麼煩心事。
說實話,中原中也第一次看見芥川這樣。
這麼一副神思不屬,不知道在煩惱什麼。要知道就算是青花魚,也只會讓這個傢伙更加的鬥志高昂,而不是這幅樣子。
但是現在他看了多久,這傢伙就發獃多久。
中原中也想着芥川可能有什麼難處,作為前輩,他也不能見死不救。
「咳咳!」
芥川腦海里還想着BOSS提出的問題,除了上吊自殺,他想不出其他理由,賞金獵人是想讓那些傢伙以死謝罪嗎?
可那應該是切腹才對。
芥川推翻這個設想,可再次陷入了死地里。
突然,肩膀被人給拍了一下,芥川警覺的翻身跳躍,吼了一聲,「羅生門。」
豎在腰后的腰帶立馬朝來人攻去,中原中也身上冒出紅光,一把抓住快速攻來的腰帶。
他爽朗的笑道:「你的異能精進了不少。」
芥川龍之介立馬道歉,「很抱歉,中原幹部,沒發現是您。」
「沒關係,要想傷到我,你還早了一百年。」隨後中原中也上前兩步,詢問道:「你剛才在想什麼,似乎很煩惱。」
芥川龍之介搖了搖頭,「沒什麼,不是什麼大事。」
既然芥川這麼說,中原中也也就不多問了,「行吧,我熬了一晚上的夜了,困死了,我先回去了。」
兩人分別之際,芥川龍之介突然想,既然他想不出來,那或許中原幹部見多識廣,知道什麼也說不一定,於是猶豫了片刻,還是出聲詢問了。
「中原幹部,您、您對弔死這件事怎麼看?」
中原中也看向芥川,往日總在憤怒和面無表情中二選其一的人,居然也會露出這樣糾結的表情。
嗯,當然臉上還是沒什麼變化,就是從眼神能看出挺糾結的。
這讓他想起了他的鄰居。
但弔死?
中原中也此時再看向芥川,發現他的後輩正期待着他的答案,他不能丟人,絕對不行。
作為幹部,他一定能為下屬解惑。
於是,中原中也咳嗽一聲,道:「上吊自殺。」眼見芥川眼神毫無波瀾,想起以往刷過的美劇,立馬找補道:「那什麼,西方以前不是有絞刑嗎?為了懲罰那些犯罪者。」
絞刑、懲罰犯罪者。
芥川眼睛一亮,立馬鞠了個90度的躬,「非常感謝您的提點。」
中原中也謙虛道:「有幫助就好。」
看見芥川走遠的身影,他才默默的想,幾句話真的很有幫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