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cheaper40傷疤
“紅長老”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諸位能來捧個場子，祝福孩子的婚事，我甚是高興。”
他站了起來，慢慢走到晏弦思面前：“一晃這些年，不停忙於戰爭，反倒是忽視了身邊的真情實感，孩子的生活能步入正軌，我甚是欣慰。”
“師傅......”晏弦思眨着眼睛，不明所以，“您在說什麼......？”
紅長老擺擺手：“你不記得也罷，南絮不記得也罷，我做的錯事，自己承擔。”
窗外的夜色正濃，萬家燈火裝飾城。
一位年輕人敲起一隻鼓，身後跟着一群人敲着啰，歡快的樂曲在熱鬧的人群中增添了一種幸福的色彩。
“什麼叫不記得也罷，自己承擔？”季語暉拿着一塊糕點，吃着正歡。
杜野放下手裏的茶杯，若有所思。
“你還記得，迎親隊伍里的那個男人嗎？”杜野思考了片刻，突然開口。
季語暉咽下最後一口糕點，口齒不清：“啊...嗯...記得......”
廳堂之上的那對新人站在紅長老面前，企圖跪拜敬茶，紅長老擺擺手，制止了他們。
“各位都知道，我作為首領，首先要考慮大家，才能考慮自己，五年前我們來到這裏的時候，我本不想懷揣着惡意對那些人類產生矛盾。”
“我們沒有家園，沒有領土，我們生於蒼天，地上就容不得我們。”
“和人類產生戰爭，純屬無奈，三年前的那場戰爭，使我族和人類共傷亡接近一半的人數。”紅長老越說越激動，臉色逐漸紅潤起來。
“那場戰爭中，楚衛的女兒死於戰火，我之前見過婉姑娘一面，小小年紀甚是聰明，聽說她被我方人員抓作俘虜而折磨致死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我們一直沒有找到合適方法與人類共存。”
紅長老話音未落，眾人都驚訝起來一一
“婉姑娘死了，那這是誰？”
“幾年前的戰爭，確實很殘酷啊...”
“這......”
季語暉手裏的糕點頓時就不香了：“天，雖然不是第一次聽說，但是他親口承認，我就很吃驚......”
杜野沒說話，微微皺眉，說實話，眼前這場景，他並不想知道發生什麼。
到現在都沒有其他任務提示，也沒有關於鳳凰一族為什麼男性鳳凰必須被堙滅的傳說理由。
至少眼下看，雖然女性鳳凰居多，但現在鳳凰一族的首領確實是男性沒錯。
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我聽聞有一個玉器，可以寄新生，重塑白骨”紅長老還沒有解說完，現場已經安靜了下來，“就想去尋找它，沒想到還真有。”
“青玉案鬼谷子下山大罐，兩年前在北方菊涇村找到的，可惜，在這個過程中，我仍然犯了一個錯誤，我的一名部下，未經允許，擅自做主，殺了當地門神。”
“只留下我這個徒弟，是我對不起他。”
紅長老摸了摸晏弦思的頭，輕輕嘆息。
晏弦思仍然眨着眼睛，不明所以。
“他來我這裏的時候，腦子已經不太清醒，總覺得自己才十三四歲，恰似一個孩童。”紅長老說，“是我不對。”
“划拉……”
在房間的一角，傳來一聲刺耳的桌椅拉動的聲音。
杜野捏着被子，目光冷冽：“你確實不對。”
“喂，你是誰啊！”旁邊的人反應過來，想上前拉他，被杜野一把推開。
“這小子，看着自己父親在自己眼前被殺的時候，你在哪？自己莫名背負上一種本不屬於自己的責任的時候，你又做了什麼？口口聲聲說了一句是你的錯，就算完了？”杜野指着晏弦思，一步一步邁上廳堂之上。
杜野忘不了當初那個少年堅定的眼神，目光向前，眼裏的光淡去，像極了那個從天隕落的星辰。
他沒了光，現在也沒了記憶，更沒了當初成長的堅定信心。
紅長老微笑了一下，搖頭：“找那個玉器，就是想復活婉姑娘，收晏弦思為徒，就是想讓他在未來的日子裏，我能盡自己之力幫他。”
“我知道，我們對其他地方的人而言，都是累贅，入侵者，我們也不想這樣的......”紅長老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咬住牙，不再出聲。
“那就贖罪。”杜野淡淡的開口，“我沒法替你們傷害過的人原諒你們，但是你若真有心，那就贖罪吧。”
底下等待發話的眾人已經亂成一鍋粥，臉上都湧現出驚悚的神色。
“你......大膽人類，你還敢說出這樣的話？！”一位女鳳凰氣沖沖的衝上去，抬手就想給杜野一記耳光。
“喂！”季語暉緊張的把手裏的東西丟了出去。
杜野反手捉住，按在地上，手指之間發出清脆的聲響。
“紅長老，您到底在想什麼？不是你說要給我們一個家的嗎？！”一位老者哀嚎的走出來，強烈指責。
“這還有半座城沒打下來，就半途而廢了？我們可是有很多新生兒根本沒有衣服穿，沒有東西吃！”
“我們有軍隊，為什麼不打？！”
“殺幾個人而已，你們難道就沒有對我們動手嗎？！”
場面一度失去控制，紅長老還沒發話，一旁的婉南絮突然站了出來。
她甩開晏弦思的手，一把把頭上的紅蓋頭扯了下來。
金色的釵子在燈火下閃閃發光，淡紅色胭脂暈染開來，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模樣。
“婉姐姐......”晏弦思手裏一空，連忙上前。
婉南絮抬起頭，面無表情的開口。
“我不知人和鳳凰一族有什麼恩怨，之前的記憶我也模糊，但是，我父親既然把我送來與晏公子和親，就說明他可能也不想繼續戰爭。”
那女人被杜野反手壓在地上，對人類的態度更加惡化：“你憑什麼這麼說？！萬一我方放下一切準備和好，你父親出爾反爾怎麼辦？！”
晏弦思走到婉南絮面前，護着她，緊張道：“不會的，不會的。”
此時，鼓和啰已經不敲了，燈火慢慢熄滅，遠處的夜色無限延伸，一個驚慌失措的聲音突然從遠處傳來一一
“報長老！楚衛帶領三千兵馬闖入地界！”
“啪嚓......”
婉南絮腰間的墜子落地，頓時碎成兩半。
晏弦思抬頭看着她，第一次看見她眼神里充滿了看不透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