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cheaper35毀滅
“我似乎說過,我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來找你。”
那個身影空出一隻手,從側面拿出一個細長的東西,輕輕抵在晏姚的脖子上。
刀光劍影閃爍,像一鋒利的刀光直接刺進晏弦思的眼裏。
“別動。”杜野按着不讓他行動,晏弦思整個身子都在顫動,只得小聲安慰他。
“怎麼辦……”晏弦思沒有失去理智,小聲問道。
季語暉緊張的趴在窗口,突然注意到房間裏的燭火依舊搖曳着,她的影子被生生倒映在窗面上。
這怎麼辦才好,要是那個入侵者往這邊看的話,徹底暴露了。
季語暉一咬牙,直接往房間裏面沖了過去。
桌上的燭火不停搖擺着,照亮桌子的四周,蠟油低落在桌子上,季語暉連忙伸手把燭火按倒地上。
火光熄滅,整個房間陷入黑暗之中。
躲在房門底下的兩人正關注着外面的情況,沒有關注季語暉的小插曲。
“別不識抬舉啊,我很忙的。”那人明顯不悅,“楚長老已經不耐煩了。”
“我真的沒有……”晏姚吃力的回答,手臂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完全用不上力氣。
“怎麼會呢?沒有的話,你們是怎麼治療當初蘇大小姐的?”
那人嘖了一聲,手裏的刀起刀落,直接刺進面前男子的肩膀上。
“……”晏姚臉色蒼白,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死死咬着嘴唇,愣是沒有失態的喊出來。
“你知道的,我大可不必在你這浪費時間,只是想用你們人的思維談判一下,既然你這麼不配合,那算啦~”那人一邊說一邊把刀拔了出來,眼睛還沒有眨,直接把刀尖移開肩膀,指着男子的心臟。
“……哈啊……”晏弦思眼裏充滿了淚水。
那人把翅膀收了收,直接刺入晏姚的心臟。
血跡四濺,那人側過身子,臉上被染上紅色,他丟下手裏浸滿了血跡的刀,搖搖頭一臉委屈。
“哎呀呀,又搞砸了。”
晏姚的身體半跪着,肩膀上的血與心臟處融合,雙臂垂下,骨髓已經碎了,他低着頭,眼睛半睜着,生命的最後一點餘光已經消失。
他的心臟處擰出一個小紅色的亮光,閃了半天突然漂浮了起來,在那人詫異的目光中,直接飛向院子的最裏面。
晏弦思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眼睛被眼淚模糊不清,還沒反應過來,被杜野抬起了腦袋。
那小紅色的亮光穿過窗縫直接融入了晏弦思的身體。
“……怎麼回事?”季語暉愣住了。
“文相門神……”杜野看着晏弦思,不由得開始心疼,“上一任失去生命,會自動尋找有血緣關係的新門神……”
門神的職責是守護,守護一方水土,一方家園,而非殺戮殘暴的對手。
這個少年看起來也不過十五六歲,命里的惡耗卻一個人承受。
也不知道懂不懂得責任是什麼。
杜野拍了拍他的肩膀,單薄卻又堅強。
晏弦思沒有撕心裂肺的痛哭,沒有瘋狂的想出門送人頭,季語暉從來沒有見過轉變情緒這麼快的人類小孩。
他幾乎是下一秒,自己站了起來,抹去眼裏的委屈和不甘,換上了一種堅定的眼神。
“鬼谷子在我房間,我房間是第二排第二個,裏面有一塊松木板,沿着下去,有一塊寬曠的場地,往最裏面走,有一個箱子,裏面有一個藍白色的瓷器。”晏弦思整理着自己的衣衫,一字一字仔仔細細的開口說道。
“……你這是……”季語暉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想清楚了,”晏弦思轉過頭說,“我死也不會給那個怪物。”
“你們想要你們就那去吧,已經無所謂了。”晏弦思的眼裏沒了亮光。
季語暉剛想說些什麼,杜野就攔住了她:“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晏弦思沉默了一會,點點頭,隨即後退一步。
緊閉的大門搖搖晃晃,彷彿被一種氣流衝擊着,平靜的表面沒有三秒鐘,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面破開。
一時間,黑色的羽毛滿天飛舞。
“啊~原來還有個小門神在呢?”那人從月色處走進來,臉上依舊笑謔着。
杜野和季語暉一直站在房間裏面,沒有露出半點聲響。
晏弦思轉過頭和那人對上視線。
“切,真沒意思。”那人皺着眉頭,似乎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死氣。
那人的動作迅速,直接向晏弦思沖了過去,伸手捏住他的喉嚨:“小門神,是要繼承你父親的遺願嗎?”
“是的,我不會給你。”晏弦思沒有掙扎,臉面淡定。
季語暉緊緊攥着衣角,低頭問杜野:“不去幫他嗎?”
杜野沉默了一會才開口:“我們又能改變什麼?你不也只能看到一個結局嗎?”
不管是生是死,旁人都沒有辦法插手。
你得承認,這是個悲傷理論。
你拚命想去改變的,是你認為無可解藥的。
杜野輕輕的繞開門口,鑽入了帘子後面。
帘子後面的地方連着一個小小的通道,直接可以從房間裏走出去,季語暉看了晏弦思一眼,緊緊跟了上去。
晏弦思的房間很簡樸,一張床一個椅子,邊上掛着一副山水畫,上面掛着一塊藍綠色的寶石,掛着紅色的實穗,很眼熟。
杜野思索了一下,把它攥在手裏。
那山水畫裏寫着一行字:贈給我未來的媳婦……
筆跡稚嫩,彷彿三四歲孩童一般,寫的句子沒有什麼特別,卻異常溫暖。
“吱-”
季語暉突然踩到一塊木板,發出輕微的細響,立即停下了腳步。
木板被踩了一腳,有些鬆動,邊塊已經翹了起來,季語暉連忙蹲下搬開木板,放眼望去,一片漆黑。
杜野和她對視一眼,動作迅速,一句話都沒說,直接往洞裏鑽。
裏面的空間很大,季語暉和杜野貼着邊走,感受到聲音空蕩悠遠。
杜野隨手燃起一個火團,裏面的情況頓時陷入光亮之中。
瓷器被一排排的放在地面上,經年的保養瓷瓶仍然有着光澤,兩人觀察了一會,仔細繞開了這些不知名的瓷器。
終於看到了晏弦思所說的那個瓷器瓶,它安安靜靜的站在角落裏,在火光的照射下,藍白色顯現出來,瓶口不大,有一些細小的花紋,花苑被刻在瓶上,自我感知的靈氣很強。
“……杜野,你在想什麼呢?”
季語暉喊了半天杜野,杜野才從鬼谷子上收回目光。
“……我在想,與其說晏弦思,我其實還不如他的吧?”杜野輕笑。
季語暉一邊摸着鬼谷子一邊搖頭:“其實在我現在看來,你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麼不做什麼,沒有誰不如誰之分。”
“太刻意隱藏自己,也不好,”季語暉笑道,“這也是誤打誤撞的完成任務了吧?”
說是來睡覺的,不知不覺就按着要求完成了。
是個隱藏的傲嬌沒錯了。
杜野嘆了口氣:“誰讓它不按套路出牌。”
它要是好好的不牽扯鳳凰一族,他會管那麼多嗎?
不是他的錯,錯的是這個時間點。
兩人互懟的期間,完全沒注意身後的腳步聲,直到季語暉感到自己的腰間被抵上一個硬東西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一張臉搭在季語暉的肩膀,笑嘻嘻的對着兩人。
“原來你們在這啊……”
他的翅膀收縮回去,脫落的羽毛落在地上,像被鋪好的黑色毯子。
杜野心道,我怎麼不知道你們這麼會掉毛……
季語暉身體僵硬,臉色不太好:“你怎麼會……”
那人收起手裏的刀,依舊笑着:“說什麼呢,我們不是裏應外合來演戲的嗎?”
……
你說什麼?
我沒聽懂?
“紅長老讓我們來“談談”鬼谷子,你們不會想私吞吧?”那人的臉色忽變,眼神冷冽起來。
……
季語暉突然想起來杜野之前說過一句話。
“可能真的有那麼兩個人來這裏吧……”
原來是同夥作案?!
杜野也沒想到自己成了烏鴉嘴,只能假裝淡定:“那小孩呢?”
“我哪敢隨便殺人,暈了,紅長老讓我帶回一個活口。”那人淡淡的回答。
你還不敢隨便殺人?
季語暉聽了想揍他。
眼前的情景變的虛幻起來,那人的聲音淡出了兩人的耳邊,世界突然變得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