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乾
「夫君,別嚇妾身,妾身知錯了。」
恍惚間。
蘇定生聽到耳邊一陣哭喊聲。
緊接着腦袋傳來一陣鑽心的疼。
就好像要裂開一般。
這……是哪?!
廢了好大的勁,這才睜開沉重的眼皮。
入眼處。
是一棟簡陋到極致的土屋。
破舊不說,還全都是裂縫。
一陣風過。
不用出門,都知道今天外面刮的是什麼東南西北風。
屋頂更是慘不忍睹。
兩個水缸大的破洞,正在往屋子裏漏雨。
屋內早就成了泥地,一片泥濘。
再然後,就是幾張不是瘸腿就是少一塊的桌椅板凳。
唯一像樣的就是身下的這張不知道已經多少年月,撒發著霉味的木床。
此刻。
木床邊,正跪着一個身穿粗布麻衣的年輕婦人。
婦人已經哭腫了雙眼,滿臉淚痕,還在不停的小聲抽泣。
聽到響動。
年輕婦人顧不上擦去眼角的淚痕,連忙抬起頭。
看到蘇定生已經醒過來。
當即破涕為笑。
「夫君,你醒了?!」
夫君?
蘇定生一臉茫然。
眼前的一切都讓他覺得非常的陌生。
就好像是做夢一般。
不對!
蘇定生心猛地一抽。
他記得當時實驗進行到關鍵一步。
結果手一抖,導致劑量配比出現差錯,還不等他想辦法補救。
伴隨着一陣火光跟爆炸聲。
他的意識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再次醒過來,就已經來到了這裏。
這是哪?!
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緊接着一陣不屬於他的記憶,瘋狂的湧入腦海。
大乾朝,竹腳村老蘇家唯一的兒子,蘇定生!
大乾朝?
穿越了?!
蘇定生一下愣住。
想不到這樣的事情竟然被他趕上了。
「夫君?夫君你這是怎麼了?!別嚇妾身啊!」
林婉茹見到醒過來的夫君,目光獃滯,剛落地的心,又再次懸起來。
眼眶濕潤。
「我,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蘇定生很快接受了這個現實,扭過頭,看向身旁的年輕婦人。
不對,應該說是他的娘子。
嘴角扯動,露出一抹笑意。
「夫君,你,你竟然,竟然對妾身笑了?!」
林婉茹看着一向視她而不見,滿臉厭煩的夫君。
竟然笑了。
心頭一震。
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呃……
笑有什麼問題?
看着床邊婦人反應這麼大。
把蘇定生給弄糊塗了。
雖然這方面他也沒什麼經驗。
但書上不是說。
古人夫妻之間都是什麼相敬如賓,舉案齊眉嗎?!
微笑難道不是最基本的操作?!
「小小,小小!不好了,你哥好像撞壞腦袋了!」
林婉茹滿臉憂色,立馬起身。
朝着屋外衝去。
「什麼?!」
屋外傳來緊張的聲音。
緊接着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剛才出去的林婉茹,身後跟着一個半大的姑娘。
看模樣。
應該在十二三歲的樣子。
然而卻十分消瘦。
渾身上下也沒有幾兩肉。
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很多地方都是補丁疊補丁。
而且衣服明顯是男子款式,肥大許多。
穿在小姑娘身上顯得有些滑稽。.
「哥,你,你沒事吧?」
小姑娘進到屋子裏。
怯懦的站在角落。
似乎想要上前,但是卻好像又在懼怕着什麼,只得站在原地,緊咬着嘴唇,猶豫了好一會兒,這才鼓起勇氣,說完之後,又立馬低下頭去。
「放心吧,哥沒事,歇一歇就好了。」
或許是因為血緣的關係。
蘇定生對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小姑娘,莫名的親近。
前世作為獨子的他,最渴望的就是想要個妹妹。
沒想到,來到這裏倒是實現這個願望。
「糟了,我哥好像真撞壞腦袋了!嫂子,這可怎麼辦?!」
小姑娘聽到蘇定生的話。
露出跟嫂子剛才一樣的神情。
十分着急。
「要不我去請郎中來看看?!」
林婉茹滿臉擔憂,咬了咬牙,提議道。
「可是請郎中要花很多銀子,家裏已經沒銀子了。」
蘇小小露出哀傷的神色。
「銀子的事情我來想辦法!無論如何,先把夫君的命保住再說!」
林婉茹打定主意,向著小姑子蘇小小示意道。
「嫂子你瘋了?!又要去跟你娘家借銀子?!難道你忘了,就因為借銀子,上次差點被我哥給打死嗎?!」
蘇小小滿臉驚色。
「打死我也認了!難不成要讓我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夫君丟了性命嗎?!」
林婉茹深吸一口氣,目光透着決然。
「嫂子……」
蘇小小神情複雜,眼眶濕潤,聲音也跟着哽咽起來。
不是。
等會兒。
這是幾個意思?
什麼叫被哥差點打死。
難道小小除了他這個哥之外,還有別的哥不成?
那也不對啊!
他可是老蘇家的唯一的兒子。
小小不可能有別的哥。
到底是什麼人。
竟然能對自己的女人都下得去這麼狠的手。
把一個活人都差點硬生生打死?!
躺在床上的蘇定生。
一頭黑線。
對於原主的死,甚至突然有種想要拍手叫好的衝動。
原本蘇定生以為打自己老婆,差點打死就已經夠混蛋了。
沒想到,接下來婦人的話,再次刷新他的世界觀。
「小小,死,嫂子不怕,嫂子擔心的是,嫂子萬一要是死了,以後就沒人能替你挨打了。」
得。
不光打老婆,竟然連自己的妹妹也一起打。
簡直就是人渣中的人渣。
就在蘇定生無語吐槽時。
院子外面,傳來一陣叫喊聲。
「我說,還有能喘氣的沒?!有喘氣的趕緊給大爺出來!」
「他,他怎麼來了?!」
屋子裏,林婉茹,蘇小小兩女聽到院子外傳來的聲音。
嚇得不輕。
尤其是蘇小小,渾身更是禁不住的顫抖。
整個人都縮在嫂子的身後。
「嘿,怎麼著?老蘇家難不成死沒人了不成?!」
院子外,男子遲遲沒有聽到回應。
臉上閃過幾分不滿。
大步朝着屋子的方向走來。
對着破舊的木門,當即就是毫不留情的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