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巧合,圈套?
()腦後的疼痛感越來越清晰,不斷刺激着我的神經,慢慢睜開雙眼,有光線進入了我的眼裏。帶我完全適應了光線之後,眼前卻出現了一張陌生的面孔。
我出於本能地想要後退,又jing覺地看了看四周,這才發現自己正身處之前那個臨時安置點之內。而小挫和張傑威,現在也正圍在我旁邊。
“磊哥,你可終於醒了,你要再不醒,我們就該送你去醫院了!”小挫看見我醒過來,嘴巴又開始閑不住了。
“怎麼回事?”我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只記得剛才我在追蹤一個人,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剛才你被歹徒襲擊了,還好我剛好從那裏路過,不然……”我眼前的那個陌生男人輕聲說道,他的聲線讓人聽了很是舒服。
“是啊是啊,要不然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小挫又嘰嘰喳喳地跟個女人一樣說個不停。
“那歹徒呢?”我摸了摸後腦勺,一邊坐起身來,一邊問道。
“還用說,肯定逃了唄!”小挫又插了句。
我白了小挫一眼,轉而對着眼前那個陌生男人說道:“你好,我叫王磊,是安yin市的一名刑jing,請問你是?”
“陳宇嘉,寰宇天下的宇,嘉言懿行的嘉,一名心理諮詢師。”陌生男人很是儒雅地回答。
我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叫做陳宇嘉的男人,乾淨利落的短髮,面容清爽俊朗,西裝革履加身,散發著一股濃濃的書生氣。雖然對於他的出現,我多多少少抱有一些問題,但是單從個人來說,我還是挺喜歡這樣一個男人的。當然,我的那什麼什麼取向肯定是沒有問題!只不過是樂於跟這種類型的人接觸而已。
“你當時有沒有看清楚歹徒是什麼人呢?”我試探xing地問道。
“具體長相沒有看清楚,當時隔得有點遠,我吼了幾句,那人看見有人來了就從另一個路口跑掉了。我看只是個女人,而且你又倒在地上,就沒有追。”陳宇嘉不緊不慢地說道,語氣很是溫和。
“女人。”對於這個答案我並不意外,回想起來之前我追蹤的那個人也應該是個女人,還是一個穿着高跟鞋的女人。那麼,她很有可能只是將歐陽旻的手機扔上了那輛車,而她自己並沒有上車,而是躲在暗處準備襲擊我。
“是的,是一個女人。”陳宇嘉再次肯定地說道。
“到底怎麼回事啊磊哥,你怎麼會被一個女人給襲擊了?是哪個女人要對你下手啊,要找也應該找我這麼英俊瀟洒的人才對啊!”
都這種時候小挫竟然也還有心思開玩笑,看來我的確是快跟不上他的思維了。
“我唯一能肯定的就是我追的那個人也是女人。”我說了一句,隨即掃視了一眼整個臨時安置點。
現在已經很晚了,臨時安置點內雖然亮着燈,但是有不少人已經入睡,真正活動着的也只有那些工作人員而已。
“讓工作人員幫忙清查一下這裏的人,看看是誰離開了。”我對着一直沉默不語的張傑威說道。
“不用了。”張傑威淡淡地回應道。
我和小挫都是一臉的疑惑,不知道張傑威怎麼會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我知道這裏少了誰。”張傑威再次開口,眼神卻轉向了另一個方向。
在張傑威的指引下,我們循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果然,發現了一個不一樣的地方:之前的那個酒店美女所坐着工作的地方現在換了一個男人!
“孫曉萌離開了?”我不由得驚嘆了一聲,連忙起身往那個地方走去。
“你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您的嗎?”工作人員的態度十分友好,即使是一個頗為壯實的男xing。
“我有事想要找一下你們這裏的一名工作人員,之前我有拜託她幫我做一點事情,但是現在沒看見她人了。”我隨口胡謅了一句。
“請問她叫什麼,我幫你找找看。”工作人員的態度依舊良好。
“孫曉萌。”
“孫曉萌?”工作人員再次詢問着,“您確定是孫曉萌嗎?”
“確定。”怎麼可能不確定,明明不久前才見過面。
“她很早就不在我們這裏工作了,你是不是很久沒有來找過她呢?”工作人員確定地答道。
“不在這兒工作?怎麼可能?就今晚我還在這兒跟她說話來着。”對於工作人員的答覆,我滿腹疑慮。
“您一定是在說笑,恐怕您還不知道,孫曉萌一個月前就因為胃癌去世了,怎麼可能還在這兒工作呢?更別提你今晚還見到過她了。”工作人員覺得好像發現了一個笑點一樣,忍不住臉上的笑意。
可是此時的我們三個互相看了一眼,卻完全笑不出來。
“你有沒有孫曉萌的資料呢?”我趕緊向工作人員詢問道,心中滿是急切。
“不好意思,我們有規定是不能泄露工作人員的資料的。”一聽見我這麼問,工作人員倒有些提防起我來。
“我是特偵科的jing員,現在正在辦案,還請你能夠盡量協助。”我向那名工作人員出示了我的jing員證。
果然,不論什麼時候還是它最好使,工作人員確定了我的證件之後,便在鍵盤上敲了幾下,隨即就調出了孫曉萌在酒店的資料。
“都在這兒了。”工作人員指着電腦屏幕對我們說道。
我連忙湊過去看,當看到屏幕上的那張照片的時候,我的脖子後面立馬就涼了。雖然照片上的孫曉萌看起來更加稚嫩,但是無疑,她和今天我所見到的那個自稱孫曉萌的女人,是同一個!
孫曉萌,二十六歲,六台河市本地人,在福山孤兒院長大,二零零九年開始在摩爾泰德酒店工作。這是我現在能夠捕捉到的唯一一點信息,盯着電腦上顯示的孫曉萌的手機號碼良久,我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在身上四處找着。
“磊哥,怎麼了?”小挫看見我奇怪的舉動,不由得輕聲問道。
“之前她有給過我一個手機號碼。”我一邊回答一邊在身上尋找,還好,終於在右邊褲兜里發現了那張紙條。
我將紙條拿在手裏,和電腦中的電話號碼對了一遍,果然是一樣的!
“謝謝。”我向工作人員致謝之後便轉身離開,小挫和張傑威並沒有去看電腦里的資料,而僅僅是跟在我的身後。
“王jing官,你的臉se怎麼不對勁?”一直在前面等着我們的陳宇嘉看見我蒼白的面se,不由得詢問道。
“呵呵,可能是沒休息好。”我的回答有些無力。
“磊哥,到底怎麼了?”小挫頗為擔心地看着我,或許他的心裏實際上比我想得還要多。
“她們兩個是同一個人。”我淡淡地說道,但是心中卻是忐忑不安。
“什麼意思?”小挫依舊沒有明白過來。
“就是我們剛才遇見的孫曉萌,和一個月前因胃癌死掉的孫曉萌是同一個人。”張傑威在一旁補充道。
小挫再次看向了我,得到我肯定的眼神之後,他也像是石化一般站在原地不動。
“還有這樣的事情?”一直在一旁聽着的陳宇嘉也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也大致明白了我們在驚愕的事情是什麼。
“而且剛才她給我的電話號碼,確實是孫曉萌的手機號碼。”我喃喃地說了一句之後,便拿起手機和那張寫了電話號碼的紙條,準備撥過去。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核對后再撥。”電話里傳來客服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我掛斷電話,早就應該不對這個號碼抱太大希望才是。
“磊哥,你說會不會是……”小挫又開始神叨起來,我還是跟平時一樣回了他一個白眼,但是我的心中也還是被他這句話挑起了千萬重浪,久久不能平復。
“不管是什麼,我現在對她之前跟我們所說的話持極大的懷疑態度,你過去再向那邊的工作人員確定下之前孫曉萌說的話,也就是關於歐陽旻的那些問題。”突然想到,如果今天孫曉萌的出現是非正常情況的話,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她所說的關於歐陽旻的信息就完全沒有可信度呢?
但是小挫詢問后的答案,卻是不在我意料之中的。
“這個工作人員所說的情況,與之前那個孫曉萌所說的基本一致。”小挫也有些納悶兒了。
這麼說來,那個莫名其妙“死而復生”的孫曉萌並沒有騙我們,那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而且我現在幾乎可以確定,之前帶着歐陽旻的手機被我追趕的那個人就是孫曉萌!也只有她,是最有嫌疑的那個人。
“不管怎樣,現在孫曉萌只能說是一條已經斷掉的線索,我們先去jing察局看一下歐陽旻,說不定死人能告訴我們的事情更多。”我對張傑威和小挫說道。
“那孫曉萌也是死人……”小挫自顧自地念叨着。
“你嘰嘰咕咕說什麼鬼話呢!”我沒好氣地再次瞪了小挫一眼,緊接着便轉過頭對着陳宇嘉,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陳宇嘉就搶先一步說道:“既然你們還有事要忙,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還得趕回事務所呢。”
“這麼晚了還有事情?”我看了看手錶,現在已經是凌晨三點多鐘了。
“我就住在這附近,事務所也在附近,剛才正在為明天一個病人做準備,卻發現有資料落在事務所里了。反正外面大火這麼鬧着我也沒心思睡覺,就乾脆出來去事務所一趟,直接在那兒等着天亮就好了。”陳宇嘉向我們解釋道,仍舊是文質彬彬地,只能說還好藍妹妹不在這裏,不然萬一被他給勾了去,那我的損失可就真的太大了。
“好,那有機會再聯繫。”我笑着回應道,不過算起來,他也是救過我一次。但是!就算是這樣,藍妹妹也是我的!
“對了,這是我的名片,相逢即是有緣,如果有什麼事情需要在下幫忙的,我一定鼎力相助。”陳宇嘉一邊文縐縐地說著,一邊很是禮貌地遞過來一張名片。
“多謝,我們還有事就不多聊了,有機會再見。”我笑着跟陳宇嘉告辭,下一步就是前往六台河市公安局。
仍舊是張傑威最先上車坐上了駕駛位,為了避免小挫的語言轟炸,我還是選擇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事實證明,我這個選擇是極為正確的。
“今天的事情你怎麼看?”向來不怎麼說話的張傑威現在卻主動問起案子的事情來,小挫也在一旁附和着說道:“是啊是啊,這件案子越來越玄乎了,感覺好像牽連了不少東西出來。”
“首先是歐陽旻的死,這一點我的確是沒有想到,不過之前冒充歐陽旻跟我打電話的是一個男人,現在帶着歐陽旻的手機逃走的卻是一個女人,如果這一切都不是巧合的話,那可以肯定的是兇手不是一個人。”我慢慢地分析道。
“不是一個人,那就是鬼咯?”小挫忍不住驚呼着。
“哪來那麼多鬼,我的意思是很有可能作案的人不止一個。”我補充着說道。
“那今天那個孫曉萌是怎麼回事?她不是已經死了嗎?”小挫對於我的答覆很是不滿意,好像已經認定了這案子就是那些個所謂的鬼在cao縱着一樣。
“孫曉萌是已經死了,但是我們今天見到的那個人也有可能不是孫曉萌,雖然她們長相極為相似,但是你想想會不會是有人做了喬裝,或者她有孿生姐妹什麼的。”我提出一個個猜測,但是心中也知道這些猜測的可能xing確實不大,但是也不能完全否認說沒有。
“磊哥,依我看你是電視劇看多了,哪有人喬裝打扮能夠這麼像的。而且這孫曉萌不是在孤兒院裏長大的嘛,怎麼還會有什麼孿生姐妹,又不是家庭倫理大戲。”小挫帶着些諷刺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她是孤兒院長大的?”我記得小挫明明沒有看見過孫曉萌的資料才對。
“剛才你讓我回去盤問那工作人員的時候我又讓他找出來給我看了一下,凡事都得眼見為實才對嘛。”小挫笑嘻嘻地說著。
“好啊你小子,連我都不信了。”我笑着回應道。
“這個……為咱們的姜大人辦事,總得謹慎些。”小挫仍舊一副猥瑣樣子,還真心讓我為他的下半輩子擔心。
在去六台河市公安局的路上,我一直被今晚的事情煩心着,歐陽旻的死無疑是給我的一次巨大打擊,而孫曉萌的離奇現身,更是讓我覺得這件案子越來越是迷霧重重。明明即將探知到它的真相,卻在關鍵時刻被某個東西給擺了一道。
這一切,究竟僅僅是巧合,還是早有預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