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師不利

第2章 出師不利

兩人仔細數了一遍又一遍,除了李家老爺給沈無濁的二兩碎銀之外,銅板也差不多有一貫的樣子。

對於兩人來說,這可真不是一筆小錢了。

總的來說,這場婚宴吃得也真夠值的,李家也是真夠有錢的。

對於沈無濁搬到錦安城去的想法,劉七其實是不願的,兩人在下陽村生活都舉步維艱了,去了錦安城,那花費,這二兩銀子怕是堅持不了兩天。

但劉七還是毫不猶豫的應了下來。

是夜,沈無濁靠在窗戶邊,抬頭看着朗月一時出神。

「該說不說,這兒空氣是真好,月亮又大又圓...」

沈無濁已經擁有了兩世全部的記憶,但除了知道這裏是楚國陵州錦安城之外,便再無其他了。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時空跟沈無濁原本的世界有諸多相似相同,歷史在三國時代劈了叉,諸葛亮北伐成功,光復漢室,漢室再傳二百年方才滅亡。

諸葛亮也被封為武平王,封地就在如今楚國的平州,至今還有武平王廟供人祭拜。

而在此之前,基本與沈無濁知道的差不離,或許有細微的差別,不過也可以忽略不計。

倒是還有一個東西,是母親秦竹留給他的,是個黃銅鍛造的令牌,上面一面刻着一個大大的令字,另一面則是一隻朱雀鳥。

沈無濁小時候也見過母親輕輕一躍就飛上房頂,應該是有些身手在身上的,或許母親出身江湖,而這個令牌就是她的信物?

母親帶他逃難至此,隱姓埋名,說不得是在躲避仇家也說不定,若是輕易將令牌示人,萬一招惹了殺身之禍也說不定。

沈無濁仔細斟酌了一下,便乘着夜色來到村子後面秦竹的墳前,將令牌埋在墓碑下面。

「娘親勿怪,孩兒也是為了以防萬一。」沈無濁恭敬的磕了兩個頭,然後再原路回家睡覺。

次日天色蒙蒙還未亮盡,兩人便收拾好...實在沒啥收拾的,就把錢帶上,空着雙手就來到城門口排隊等着開城門。

待到朝霞初升,城門大開,兩人第一時間竄進城去。

兩人都不是第一次來錦安城了,不過這一次不一樣,兩人大眼瞪小眼,一時之間僵住了。

「現在咋辦?」劉七問道。

沈無濁攤手聳肩道:「老實說,我沒想好。」

「沒想好咱入城幹啥?」劉七有些生氣。

沈無濁擺手道:「先去趟府衙,然後再找個地方住下。」

劉七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兩人還要去府衙報備落戶呢。

錦安縣令上任也不過三個月,聽說是去歲的探花郎,年輕得英俊得過分。

李老爺曾經還痴心妄想要招他為婿呢,說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真是一點也不過分。

報備手續倒是簡單得很,去說下名字,留個記錄,然後自然會有人核實真偽,過兩日再去一趟便算是完了。

從府衙出來,差不多已經是晌午了,兩人餓死鬼投胎,一人花了三文錢在街邊各自吃了兩碗面。

吃飽了喝足了,兩人坐在橋頭開始思考下一步。

「先找個客棧住下來,然後我再去碼頭找個活計...」劉七說出他的想法。

沈無濁聽完大受感動,「老七,你長大了,學會分擔壓力了...」

沈無濁沒說完便又挨了一下,腦袋都有些冒金星。

「那你呢?說說你的計劃?不能還是整日躺在床上吧?」

「我倒是想躺平,不過靠你一個怕也是養不活我的。」

沈無濁看向遠處停泊的畫舫花船,眼神閃爍,露出微微笑意。

劉七見沈無濁有些發神,順着目光看去,臉色一變,隨後又是重重一下拍在沈無濁的後腦勺上。

「我可警告你啊,若是你敢去這種地方,我就打斷你的腿!」

沈無濁哼道:「你這老七好不講道理,我去不去關你怎麼事?」

老七嘆氣道:「錢啊,咱沒錢啊。」

沈無濁咧了咧嘴,「這兒不就是個來錢的地方嗎?」

劉七一愣,隨後瞪大了雙眼,遲疑了一會後,低聲對沈無濁道:「雖說京都有些達官貴人就好你這一口,不過錦安城內好像沒怎麼聽說過...」

沈無濁聞言也懵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怒道:「你特么想什麼呢?」

劉七問道:「你的意思不是想去做男娼嗎?」

「哈?」沈無濁都快瘋了,「我啥時候這麼說了?」

「那你說這是個來錢的地方?那兒都是出來賣的,不賣咋來錢?」

「我特么...」沈無濁也是無語,「再怎麼我也是有底線的好嗎?」

「這誰說得准?」

沈無濁敗退,扶額道:「別扯了,先找個客棧住下,明天你我分頭行動,搞錢!」

老七有些憐憫的看着沈無濁道:「若是身子受不了就告訴我,我給你弄點補藥補一補,京都的...」

「滾!」

兩人以二十文一晚的價格拿下了客棧最便宜的房間,次日一大早老七便不見了蹤影,沈無濁則是慢條斯理的洗漱一番,然後又到街上買了半拉紙以及筆墨。

這世間誰的錢最好賺?

前世的沈無濁覺得是女人跟小孩。

但是在這兒,應該是女人跟嫖客。

女人的錢沈無濁是賺不了了,但是嫖客...不,應該是風流才子們的錢,沈無濁倒是可以想想辦法。

原身練過幾年字讀過幾年書,沈無濁也繼承了這一手平平無奇的書法,尋了個茶館坐下,將紙張鋪好便開始奮筆疾書起來。

好半天,幾十張紙就被沈無濁寫得滿滿當當的,每一張上面都是一首詩。

「嗯嗯,不錯不錯,應該可以賣個不錯的價錢。」沈無濁滿意點頭。

沈無濁打聽過了,渭水河邊的這幾艘畫舫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捧場的非富即貴,都是有錢的主。

他們不僅有錢,而且還喜歡附庸風雅。

剛好一個多月以前還新選了個花魁出來,這段時間正是火熱的時候,往來恩客那可是絡繹不絕,都想要一睹芳容。

但是偏偏這花魁還有幾分性子,至今還沒召有入幕之賓。

對此,沈無濁撇了撇嘴,不過就是待價而沽的手段,只要錢到位,怎麼都好說。

想到這裏,沈無濁認真考慮了一下,要不要等自己富裕的也去瀟洒瀟洒?

至少花上一筆錢,找個清倌人,將兩世純潔的帽子給摘了?

嗯...提上日程,寫進備忘錄...

就在沈無濁胡思亂想的時候,目標出現了。

一個白衣公子,身材挺拔,模樣俊秀,氣質不凡。

「也不知道他用不用得着?」沈無濁沒有猶豫,上前跟白衣公子搭話。

「這位公子...」

白衣公子見沈無濁一身灰白布衣就往上湊,微微皺眉,腳下退了兩步。

「你是何人?」

沈無濁笑道:「在下見公子儀錶不凡,相貌堂堂,氣質秀雅,應是位飽學之士吧?」

白衣公子被沈無濁一同吹捧,笑道:「算你眼光不差。」

「公子這是要去妙眉坊?」

妙眉坊就是花魁所在的畫舫。

「自然。」白衣公子點頭。

「不知公子準備了多少銀錢,要成為綰綰姑娘的入幕之賓啊?」

「五...」白衣公子剛想說,卻又馬上警惕的退了兩步,捂着袖口道:「你想幹什麼?」

沈無濁連忙笑着擺手道:「公子不要誤會,在下沒有惡意。」

「嗯?」

沈無濁道:「在下只是想幫一幫公子。」

「幫我?」

「幫公子贏得綰綰姑娘的青睞啊。」

「哦?」白衣公子眼前一亮,「你有辦法?」

沈無濁嗯道:「公子細想,自綰綰姑娘當選花魁,這錦安城中不乏一擲千金只為一睹芳容之人,但都未成功,公子可知為何?」

「為何?」白衣公子很是配合的露出茫然的神情。

「想必是綰綰姑娘看不上這金銀俗物啊。」沈無濁叫道:「金銀公子不缺,旁人也不缺,公子未必就比旁人有優勢,不若公子另闢蹊徑,說不得此事就成了啊。」

「另闢蹊徑?」

沈無濁點頭道:「不錯,綰綰姑娘身為花魁,自然跟常人不同,俗物怕是看不上錢的,只得才華二字,或許才能讓綰綰姑娘垂青呢。」

說著,沈無濁從懷中掏出一首詩道:「公子請看。」

白衣公子湊上前去,低聲念道:「錦安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白衣公子沒看完便被沈無濁一把收了回去。

「好,好詩啊!」白衣公子有些興奮道。

沈無濁嘿嘿笑道:「自然好詩,公子試想,若是公子將此詩獻給綰綰姑娘,綰綰姑娘還不對公子另眼相待?說不得今夜就請公子同赴巫山呢...」

「這...」白衣公子臉色一紅。

沈無濁見狀暗笑,還真是個靦腆的少年郎啊,這讓沈無濁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

「這詩倒是很好,綰綰姑娘想必會喜歡,只是這詩到底不是我寫的...」

沈無濁嘿嘿一笑,「只要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這詩就是公子寫的。」

「什麼代價?」

沈無濁伸出手掌,「只要公子給我這個數,這詩便可署上公子的名字,在下對天發誓,絕不糾纏。」

白衣公子一愣,隨後臉色一紅,喝道:「胡鬧,如此詩作豈能用銀錢來衡量?簡直有辱斯文。」

沈無濁一呆,居然還是個有氣節的主?

不是,你逛青樓的時候怎麼不覺得自己有辱斯文了?

白衣公子對着沈無濁拱了拱手,「公子的詩極好,只是要在下行此借冒腌臢之事,在下絕不答應,告辭!」

沈無濁目瞪口呆的看着白衣公子憤憤離開,連妙眉坊也不去了。

良久,沈無濁回過神來。

「合著我特么白費了這麼多口水啊?」

沈無濁嘆了口氣,「妄想做那唐寅柳七之流,又不肯欺世盜名,這些個才子們還真是奇怪。」

出師不利,沈無濁深感無奈,只得繼續等候下一個目標。

就在沈無濁物色新目標之時,那白衣公子又回來了,身邊還多了一個,一個錦衣華服的年輕公子。

那模樣氣質,簡直滿足了沈逸對紈絝子弟的一切幻想。

沈無濁還以為他回心轉意了,卻見另一人直接問沈無濁道:「聽說你有好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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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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