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牛刀殺雞
所謂的前賽，就類似於幫派踢場子的“照面”，在正式和對方的高手開打之前，你得先撂倒人家一批嘍啰再說。
所謂的前賽就是這麼一回事了，遠道而來的訪賽者先要跟一群比較弱的車手比一場，勝了才有資格跟人家隊裏的王牌車手一較高下。
當然這個前賽只限於那些新組建起來的地區車隊，倘若換作一支比較有名氣的老隊伍，自然可以免掉這個過程直接來一場高手對決。
儘管這些比賽的規則被弄得有板有眼，場地也選得很是氣派很是與眾不同，但地下飈車終歸是地下飈車，賭局、黑手、作弊、假賽，該有的那些東西還是有的。
不過羅天龍提出來不會為難孫行他們，也就是說他不會動真格的了。
這個不動真格的當然不是指假賽，要知道，大家現在玩的是地下飈車，要說動真格的，那就是以結果對手的性命為第一要務，這在飛車黨之間的比賽里屬於很正常的情況。
羅天龍這邊的人不會用非常手段來對付孫行他們，可這不表示雙方就要玩溫柔的，比賽中自然會有磕磕碰碰，雖然不會故意把對手擠出賽道，但諸如追尾、超車時的故意擦碰這些小動作也還是免不了的。
羅天龍怕的就是孫行這小子不懂規矩，到時候被撞兩下就發瘋，不管不顧地亂來，雖說這個時代的人身體比較強悍，醫療技術也相當先進，可萬一這小子失去理智，弄出一兩條人命來，那雙方都不好辦。
沒看人家羅天龍這回連生死契約都沒讓簽么？
別看孫行平常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老是把“淡定”掛在嘴邊，可這傢伙其實是個暴脾氣，而且是稍微有給點刺激就失去理智那種。不論是邊程還是羅天龍，都把這小子看得透透的。
所以等孫行熟悉完賽道，邊程把他叫過來一個勁地叮囑：被人家撞幾下那是正常的，回過來撞幾下也沒什麼不可以，可千萬不能把人往死里擠兌。
玩飈車的哪個不是暴脾氣，哪邊被惹毛了事都不好辦。
人家對手又是熟人，來了還這麼客氣，真要整出點事來，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風馬車隊這時間緊迫着呢，可沒閑工夫沾這些麻煩事。
到最後邊程還一再重複着：“就看在人家請你吃這頓飯的份上，你也應該忍着點吧？”
孫行這點小嗜好，認識他的人算是都摸清楚了。
到了晚上6點的時候，人造天幕準時變暗，北京大都會被籠罩在黑夜之中，風馬和灰龍之間的訪問賽也即將開始。
“不許吃飯！”邊程板著臉很嚴肅地說道，“忍一下吧，你現在吃多少，一會兒開車開到一半就得吐多少出來，等比完這場再吃吧，就二十幾分鐘的事。”
“可是我餓呀……”孫行蹲在邊程的跟前，兩手捂着肚子，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肚子餓的時候更容易集中精神，作為車手，能夠忍耐也是一項很重要的素質，你可以藉著這次機會好好鍛煉鍛煉。”邊程說完就別過頭去，不再看孫行裝出來的可憐相。
“喏，先補充一下，”玲遞給孫行一塊巧克力，母性發作地撫摸了兩下他的腦袋，柔聲說道，“你再稍微忍一小會兒吧，待會兒比完比賽領隊請客去吃烤鴨。”
“真的？”
“贏下這場來，你想去哪、吃什麼吃多少都沒問題，我一律買單。”似乎覺得需要鼓勵一下這小傢伙，邊程睜開一隻眼瞥了一下孫行說道。
“那行，我忍了。”孫行站起身，一咬牙一跺腳，把那塊巧克力吞到肚子裏。
捧着漢堡和紅茶已經跑過來的邊蓉聽到孫行的話之後連忙一轉身，噘着小嘴又鑽進支援車裏去了。
……
雲蒙山這條車道是環形車道，從發車點駛出半公里就能進入主車道，然後在這條賽道上跑3圈，最後再回來出發點，這就是比賽全過程。
孫行和次仁森格的對手是10名灰龍門的車手，他們兩個人要排在最末兩位出發，只有超掉前面10個人得到前兩名，才算贏得這場比賽，才有資格明天正式跟灰龍門的當家車手較量。
看得出來，羅天龍對自己這支飛車黨還是很下本的，10名二線車手駕駛的跑車也各有不同，三菱、中華、寶馬、福特，完全是由着車手自己的喜好來，而即使是同品牌同款車，也能從外邊看出來各車都進行了不同風格的改裝。
或許次仁森格的中華威帝跟其中的一些名車比起來會略顯寒酸，不過孫行的法拉利FV0可完全不一樣，即使是排在最後一位發車，依舊能吸引來所有人的目光。
無論從車的價值還改裝水平來看，這輛法拉利家族的頂級跑車都無疑是12輛車中的王者，即便是羅天龍開來的那輛張牙舞爪的布加迪暴龍，也完全搶不到FV0的風頭。
“起步時千萬不要用助燃劑加速，進入主賽道之前最多超3輛車，不要太激進，你就跟在次仁後邊就可以，他超誰你就跟着超誰，記住跟緊就好了，遇到狀況你就聽次仁的，我也會及時給你提供建議的。”
邊程藉著調試對講機的工夫對孫行囑咐着注意事項，而旁邊的玲已經帶着兩組技術支援開始忙碌了。
隨着信號燈亮起，12輛跑車開足馬力飛奔出去。
孫行操控着FV0跟在威帝的後邊，在發車的一瞬間就一前一後超過了前面的一輛三菱伊卡魯斯，緊接着兩輛風馬賽車依靠自身強勁的速度優勢，首尾相接地又一次超過了兩輛並排飛馳的中華酷奔，進入了上坡的轉彎。
第一彎是一個右轉彎，這個彎的位置已經處在10米高的山坡上了，賽道左邊是山壁，而右邊則是沒有護攔的懸崖。
“後邊的三菱追上來了，轉彎讓給他，你守着外道放他過去！”對講機里傳來邊程的聲音。
“憑什……靠！”
彎角中，啟動了N助推的三菱伊卡魯斯猛追上來，直接搶佔了靠山壁一側的外道，一個甩尾從FV0旁邊強行超了過去，車身還蹭到了孫行的車頭，正好藉著撞擊力擺正了車姿。
孫行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撞了這一下，一個“靠”字不由得脫口而出，原本標準過彎的FV0車頭立刻偏了30多度，奔着懸崖而去。
虧得是孫行反應迅速，撞錘和念力並用，這才把車頭調整回來，不然FV0此刻就應該懸在懸崖邊上了。
那輛三菱伊卡魯斯的車手動作做得很到位，強行加速超車的同時使用漂移過彎，並且這一下碰撞拿捏得很到位，即借力調整了自己的車頭，又不至於把孫行完全撞出賽道。
不過某人似乎並不這麼認為……
“嗎的混蛋王八蛋，我要殺了他！”在一通瘋狂的吼叫中，孫行猛踩油門，連續換檔加速。
“淡定，淡定……”“孫行，冷靜！”
斯巴達的電子音和邊程的呼叫同時響起，看來大家對這孩子的關照還是無微不至的。
“人家的超車一點毛病也沒有，你別瞎鬧，老實跟着次仁。”勸了孫行一句之後，邊程下達了指令。
中華威帝毫不反抗地讓過了三菱伊卡魯斯，貼到了FV0的旁邊。
“小子，剛才那一下記住了沒？一會兒跟着我超車時就這麼來！”次仁森格的話簡單易懂。
兩輛實力強勁的風馬賽車當然容不得一輛三菱如此囂張，威帝和FV0幾秒之間便把時速提到了350公里以上，很快就追到了那輛三菱身後。
一藍一紅兩輛賽車分別從三菱車左右兩邊擠了上去，威帝在前FV0在後，依次超了過去。
被夾在中間的三菱跑車雖然瘋狂提速，無奈剛剛用過N助推的車子沒法提得再快，只得被兩輛車左撞一下、右甩一鞭，打着旋刮上了山壁，算是徹底廢了。
“挺好，就這麼搞。”對講機里傳來次仁森格的鼓勵聲，孫行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和對方的全部10輛賽車比起來，FV0的實力都算是十分強勁的，雖然這輛法拉利頂級跑車在扭力上存在弱點，可那也只是相對而言，而眼前這些對手，不論車子還是車手都只能算二等。
孫行唯一可能被超的情況，只出現在對手使用助推器的時候，FV0本身引擎性能較差使得它的助燃加速裝置力量不足，在同樣使用助推器的情況下，FV0遠沒有其他車子加速那麼快。
不過在大多數時候，孫行都是全場最快的，擁有最高平穩速度的FV0是一輛越跑越快的車，隨着比賽逐步推進，它才能發揮出自身的速度優勢來，孫行只要按照自己的步調把車開穩了，這些二線車手根本就是一堆擺設。
一圈過後，兩輛風馬賽車已經排到了第五和第六，孫行一開始的煩躁情緒也被抵消得差不多了，現在的他不但有閑暇跟斯巴達聊聊天，還有心思欣賞一下周圍的景色。
就在孫行欣賞着那幾條瀑布和山泉的空擋，又一輛寶馬ZX出現在他的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