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隱秘

“沒人知道佛門三大至高佛之一，掌控過去的燃燈為什麼會被這種詭異存在所影響，但當有人發現的時候，燃燈和他座下菩薩羅漢，全都已經被腐化，不僅如此，和過去佛融合后，這些域外之物實現了質變。”

雍水講述着她回憶起來的事，“以前他們只能篡改一個人的心智，扭曲一個人的認知。

隨着過去佛被腐化，這些域外之物能夠無聲無息間修改你的過去，讓你的記憶完全被顛覆。

過去影響着現在，現在影響着未來，過去被改變了，現在的你也會隨之改變。”

“就像......你剛剛腦中出現一個陌生的記憶，與此同時，你的法力在消退，面貌身形在變化，你的過去被篡改，你正在無聲無息的變成記憶里的那個人。”雍水臉色有些蒼白，“可怕的是，這種對過去的篡改是無聲無息的，除非你能找到源頭，並且及時殺死源頭，還要離得足夠遠，才能恢復原本的樣子。”

“否則一旦被徹底篡改，就會真正地變成另外一個人。”雍水說，“三界對這些被替換掉的人，統稱為腐化者。”

“元神扭曲，過去不存，生機雖在，如一灘腐肉，難捨難割。”

“由於腐化者數量越來越多，擴散的越來越快，那些域外邪物也變得越來越強。

直到後來，他們已經成為了一種概念，覆蓋整個三界。他們存在於“過去”這個概念。

只要有人接觸到與他們有關的過去的事，或者過去的物品，都會無形中受到感染。三界最後挺不住了，試圖離開這方天地。”雍水說，“幸好那些域外之物對凡人似乎不感興趣，他們依附在修行者體內，以元神為食。否則現在是什麼樣，恐怕很難想像。”

樓蘭的聲音有些沙啞，他問，“所以，我也被感染了？被腐化......”

他想起腦中兩種完全真實的記憶產生衝突時，元神感到的痛苦，還有身體出現的無聲變化，心中悚然。

“這次還算幸運，我們知道源頭是誰。”雍水安慰他，“我已經殺了那隻女妖，然後穿過大半個神州來到海上，你已經恢復過來了。”

“你全都想起來了嗎？”樓蘭問。

“沒有。”雍水皺着眉，“我只想起跟域外邪物有關的事，我在努力的回憶之前發生的事，但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

她突然一臉驚恐，抓住樓蘭的袖子，雍水擠出幾個字來，“我......是不是也被感染過？我真的是雍水嗎？為什麼很多記憶都想不起來？”

樓蘭儘力安慰着她，抓住雍水的肩膀，讓她冷靜下來，“不要懷疑自己，我相信你就是雍水，如果不是，你還會這麼救我嗎？如果你體內有域外邪物，風舟子又怎會把你帶入他的洞府，我也早被替換成另一個人。”

雍水聽了他的話，這才平靜下來，她坐在地上，雙手抱膝，腳邊有一束野草。

兩人都安靜下來，樓蘭在心中思索雍水今晚想起來的這些事，恐怕已經成了歷史中的隱秘。誰又能想到，在修行盛世，會突然發生這種三界震動的變故，深深影響着後世。

域外之物...過去佛...

現在他們能做的，似乎只有更加謹慎，儘快提升修為，雖然連過去佛都被腐化，但元神越強，腐化速度就越慢。

值得慶幸的一點是，樓蘭的本體一直藏在人道印中默默修鍊，外界的身軀只是第二元神的顯化，就算被篡改，他的本體依舊是自己，只是這第二元神脫離控制罷了。

他陡然想到一個法子，只要人人有兩個元神，以其中一個元神在外界行走，一個元神隱匿起來，只要兩個元神經常交流，就可以判斷自己是否被域外之物腐化。

不過這法子說起來簡單，第二元神又哪是那麼好成的，除了聖人一氣化三清的神通，想要擁有第二元神只能以至寶作為元神依託。縱觀三界，有多個元神獨立存在的仙佛都少之又少。

佛門雖有應身法身三世身的說法，每個看似獨立存在，但實則元神只有一個，只要元神被腐化，同樣會徹底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