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好吃的東西不可能只有我們在拿
上了樹之後,楊戩並沒有按照哮天犬所說的那樣,馬上去別拐棗的枝子。
她躥上樹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拽下了一把最漂亮的拐棗,不等剝皮便塞進了自己的嘴裏。
“嗚嗚嗚...好甜!”她興高采烈地大喊道。
大嚼了幾口后,楊戩頗為不淑女地將拐棗的那層木皮一吐,接着又往嘴裏塞了一把。
畢竟還是小孩子,愛吃甜的,拐棗那香甜的味道讓她暫時忘掉了那些不愉快,眉開眼笑。
“嗚呼呼...哮天犬,要不要吃啊...求我啊,求我我就給你丟一把。”她嘴裏含混不清地衝著下面喊道。
但姚遠沒有搭理她,而是頗為警惕地四處嗅了起來。
其實就在接近這片拐棗林時他就在奇怪,明明不管是打霜還是下雪,自然熟透的拐棗肯定會落下來一大片,但方才他四處巡視時卻沒能在樹下看到多少。
楊戩喜滋滋的一句“好甜”,讓姚遠打消了“是不是還沒熟”的懷疑,轉向了另一種可能:
這附近有野獸!是它們把落到地上的拐棗吃完了。
他四下嗅了嗅,果然聞到了好几絲毛皮動物的騷臭味。
這也算是變成狗的福利吧——現在的姚遠在全神貫注的狀態下,可以將周圍幾百米的氣味分子都捕捉入自己的鼻腔里,然後大腦再根據這些氣味,描繪出一張“氣味3D地圖”出來。
因為才穿越過來不久,所以姚遠的大腦里還沒有建立相應氣味的“概念”,所以儘管他聞到了野獸的氣味,但卻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
不過來自於肉體的本能卻告訴了他:那玩意相當危險,最好繞着走。
想到這裏,他又抬起了頭。
“戩,別玩了。快點摘,我們還要去抓老鼠,晚了我們就看不清回去的路了。”他衝著樹上喊道。
“哦。”楊戩答應了。
現在是冬天,天黑得比較早,不快點回去的話,確實容易找不到回洞的方向。
只見楊戩掏出玉石小刀,開始砍起了樹上的細枝條,砍下一把就往地上一丟。
只是沒砍幾下,那玉石刀刃便有些發鈍。
上古時代的人以玉為刃,主要還是因為它好加工,而且鈍了也方便磨,只是不如青銅、生鐵耐用,硬度也差。
“又得磨了。”
楊戩小聲咕噥了一句,隨後加大了手上的力量。
砍下來的枝條帶着拐棗紛紛落地,姚遠撒開了腿,將這些落到地上的枝條叼起來放到一起,堆成了一個小堆。
看着掉在地上的拐棗,姚遠也忍不住嘗了一個,發現果然好味。
打過霜的拐棗就是不一樣,裏面的澱粉和着霜雪統統都變成了麥芽糖,就連酸澀味都好像被冰鎮掉了一般。
姚遠小心翼翼地叼着,儘可能地不落下任何的拐棗。
在製糖工藝還沒有從南方傳過來前,上古時期的人能直接獲得甜味劑的方法並不多,除了蜂蜜往往就是水果,至於“煎米為飴”的工藝對糧食還很緊缺的商朝來說,顯得略微有點奢侈。
這拐棗他得想個辦法保存起來,因為在找到蜂蜜前,它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和楊戩整個冬天唯一的糖分來源了。
楊戩就像小猴子一樣在枝頭上躥來躥去,帶着拐棗的枝條伴隨着斷裂聲,就像雨點一般地往地上落,很快姚遠就撿起了一大堆。
將果實堆壓了一下,目測了一下它的分量后,姚遠便又重新揚起了頭。
“戩,已經夠...卧槽!”
就在他抬頭的剎那,樹上一道黑影落下,只見小姑娘掛着滿身的細枝子大頭朝下地從樹上摔了下來。
“哇啊...”楊戩閉上了眼睛。
狗的反射神經比較快,姚遠下意識地便躥了出去,迅速奔向了楊戩的落點,終於在她接觸地面前接到了她。
小姑娘落下來后立刻打了一個滾,然後拍拍衣服上的細枝和雪花,站了起來。
“咦?沒事耶,哮天犬,你看,我沒事!”
只見大白狗帶着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從地上爬了起來。
“你是沒事,我可是有事哦。哎呦喂,我的老腰啊...”
姚遠扭了扭身子,結果還是從腰的位置傳來了一陣陣酥痛。
再說一遍,狗和狼一樣,腰部是很脆弱的位置。
楊戩這才知道自己落地時的那個“軟墊”是什麼,連忙過來查看,直到確認姚遠沒什麼大礙后才做了個鬼臉。
“嘿嘿,謝啦!”她吐了吐舌頭。
“趕緊把拐棗捆好,我們走了。”姚遠沒好氣地說道。
大概是收穫頗豐的關係,楊戩顯得心情很好。她是一邊哼着小曲,一邊將枝子捆起來的。
盯着這次出行的收穫,姚遠漸漸有了想法:“這些樹枝太細了,只能等陰乾後用來引火,不過拐棗大概夠吃個三五天...”
“戩,光是咱們兩個怕是收不過來,明天找幾個師兄弟一起來弄吧。”他建議道。
楊戩望了一眼旁邊的山坡,發現光是一眼看過去就能看到五六棵拐棗后,心下便知道僅憑一人一狗的話,不可能全搞到手。
“好。”她答應了,“不過明天還要再來一次,我要多摘點,給嬋嬋那邊也送點去。”
“差不多得了。”姚遠連忙搖起了腦袋,“這裏可是玉泉山,你當玉鼎真人和師兄們不知道這裏?今天我們還可以說是第一次發現,但摘了兩天才說,你認為他們會怎麼想?”
楊戩聞言后,目光突然鎖死在了他身上,一句話都不說。
正當姚遠以為她會說點出什麼任性的話時,楊戩卻突然咧開了嘴,露出壞笑。
“哮天犬...你的耳朵在搖頭時,居然會‘撲靈撲靈’地響耶!”她指着姚遠的耳朵說。
姚遠一口氣差點沒上來:“這不重要吧?”
但楊戩顯然不是這麼想的,她直接一把抓住了大狗的耳朵,揪扯着玩了起來。
“別玩了,等會還要去抓老鼠呢!”姚遠無奈地說道。
但楊戩手上卻沒有停。
“哼!叫你教訓我,明明只是條小狗狗...”她揪着哮天犬的耳朵說,“等會你來把這堆東西拖回去。
“呵...”
打鬧了一番后,他們終於還是把拐棗的枝果統統都捆了起來。楊戩自己背上了一半,另一半則是栓在了姚遠的背上。
擔子有點沉,不過姚遠將它抗在背上,慢悠悠地走向前一天佈下的老鼠陷阱時,腦子想的卻是別的事。
既然已經確定自己識海中那個是菜譜,而且還要通過“解鎖”才能點亮后,他就已經在琢磨着這件事了。
拐棗...能做什麼菜嘛?
“豬?”楊戩突然說。
姚遠眼前一亮:“對啊!確實可以和豬肉一起做...”
但隨即姚遠又發現了不對勁,因為楊戩的語氣顯然不是在議論吃什麼,而是帶着一絲驚慌。
他抬頭向前,結果便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一隻遍體白霜、嘴裏噴着粗氣的野豬,攔在了他們回洞的路上。
...為什麼我會沒有聞到呢?
這是姚遠此時腦子裏的全部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