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有2把刀，1把給你，1把給我
“你們來了！”
福岡拉着劉桐走出隧道，來到了車廂的連接處。
“這是哪？”劉桐抬着頭四周環顧着問道。
“連接處呀！”
不可思議！劉桐抬起頭，篷高少說50米，藍綠色的玻璃，幾點點綴，像是沒有太陽的凌晨下，海洋與天空相互映襯。周圍是一眼望不到邊，無數的綠植穿插搖曳，不知哪裏來的風，帶着幾分雨後的味道。
身後是數不清的隧道，一個接着一個綿延不絕。
“列車原來這麼大嗎？”這般景象已經超出了劉桐的認知範圍。
“具體有幾個車廂我們不知道，我們這個層級的人還接觸不到那。”福岡拍了拍劉桐的肩膀說道：“我們這節車廂人是最少的，除了負責人就只有我和雪秋兩個。你瞧，那個就是我們車廂的負責人。”
順着福岡手指的方向，劉桐看見站着一位身着黑色連帽衫的少年，看不到正臉。背後是一把巨大的尺子，尺子的邊緣有個正方形的洞，應該是握把。劉桐看着雪秋蹦蹦跳跳的跑過去那個少年的身邊，似乎在交流着什麼。
“只要我能覺醒武器，我今年就跟雪秋是一個等級了。”
“什麼武器？什麼等級？”福岡的話引起了劉桐的注意。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第一輪是大家要睡覺，睡完覺就會有武器，然後就不知道了。”福岡攤開手說道。
“睡覺？”福岡的話讓劉桐越來越迷惑了。
“哎呀！我也不知道，總之，就是不知道。”看着福岡前言不搭后語的，劉桐不禁皺起了眉頭。
“福岡，劉桐，快過來。”雪秋朝你們擺了擺手。
“這是我們這節車廂的負責人，梟。”劉桐走近才算看清，雪秋嘴裏的梟帶着口罩，眼睛一隻是散發著淡淡的紅色，另一隻是清澈的金色。
“你就是劉桐。”梟的話特別的溫柔，讓劉桐打從心底是暖暖的。
“是的。”劉桐回道。
“你考慮清楚，一旦進去選拔可就沒有回頭路了。”梟看着劉桐，紅色的眼睛愈發妖艷，劉桐不禁眼前一晃。
“了解是要付出代價的。”梟又問了一遍：“你確定要選拔嘛？”
“我確定。”劉桐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明明自己對周圍的一切事物都處於漠視或無所謂的態度。可能是因為已經死了吧！劉桐心裏嘆着氣，反正從進來這裏就沒有回頭路了吧！
“好！福岡你去那邊一下，我跟劉桐和雪秋有話說。”
“可是。”福岡想說什麼，但是伴隨着梟眼底的紅色愈發濃郁，福岡還是退出了群聊。
“言簡意賅，只說一次。審核有四關，第一關是固定的，就是覺醒。後面的我不清楚。”梟頓了一下然後看了一眼雪秋接著說道：“覺醒，就是你會擁有自己專屬的武器，這關乎你的記憶，你覺醒的記憶越多，你的武器就越強大。雪秋的武器是手術刀。”
雪秋抬起手，露出銀白色的刀片。劉桐看着熟悉的樣子，不由得吸了口氣。
“別羨慕，你以後也會有的。”梟繼續說道：“車廂目前有84個，這是根據負責人的人數定的，至於負責人的晉級，這裏你接觸不到也嚴禁說，總之，車廂的管理非常嚴格，不要問，也不要說，關於等級只有到了某個位置才能知道某個位置的等級規則，你現在還沒有覺醒，所以無權知道。”
“雪秋今年應該會成為85車廂的負責人，
她現在已經達到某條線了，至於你應該會頂替雪秋的位置，接替35車廂日常工作。”
雪秋朝劉桐點了點頭。
“那福岡呢？”
“應該會跟着我走吧！”雪秋吐了吐舌頭，說道：“就算他今年覺醒了武器，等級也不夠的。”
劉桐張了張嘴剛想問，但看着梟還是沒有問出口。
不要問，也不要說。像夏天蚊子的鳴叫縈繞在劉桐的耳邊。
“時間差不多了，雪秋你叫上福岡進去吧！”雪秋點了點頭，朝福岡揮了揮手。
“都不讓我聽。”路上，福岡還在發著牢騷。
“行了，等你過了不就知道了。馬上就到了”這條路走路少說也有半個小時了，劉桐低着頭，耳邊縈繞着不要問，也不要說。雪秋也一直沒找劉桐說話，反而一直在跟福岡交流，聲音時大時小，有的聽得清，有的聽不清。
“好了！到了！”半個小時后又走了幾分鐘，雪秋叫了停。
劉桐抬起頭，一個平平無奇的石洞出現在面前。
“這，還要走？”劉桐再好的脾氣也快沒了性子，這製作列車的人是多喜歡走路呀！
“進去就是了。”雪秋笑着，轉身走了進去。緊接着福岡也走了進去。
“哎！”劉桐攤開手也走了進去。
“雪秋，你在哪？”洞裏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但感覺又無限大，聲音都找不到回來的路。
“雪秋！”
“福岡！”
“你們在哪？”
“你喊誰呢！兔崽子，趕快吃飯了。”這聲音，好熟悉，這。
“媽媽！”劉桐回過頭，媽媽端着菜從廚房走出來，60平米的小房子充斥着油煙味，爸爸坐在沙發上帶着老花鏡看着手機，面前的每一道都是劉桐在列車上每天都吃的媽媽的菜，電視播放着晚間新聞。
“媽媽！”劉桐向前邁了一步，但右腳突然傳來劇痛，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
“孩他爸，你就坐沙發上，孩子車禍還沒好呢！不知道扶着點。”媽媽端着碗從廚房走出，爸爸也是起身來扶起了劉桐：“你也是，受傷了就不要出去了。說什麼剛好點想下樓走走。”
劉桐一句話都沒說，被父親攙扶着坐到了沙發上。
“我這是在做夢嗎？”腳上的痛感好真實，飯菜的味道也好香呀！
“做夢？我也希望是做夢，車禍都過去兩個月了，怎麼現在才失憶，你這反射弧夠長的呀！”媽媽盛了一碗飯，端到父親面前說道：“今天你喂他。”
聽着媽媽的話，劉桐才看着自己的右臂還綁着繃帶呢！左手好一點，但還是帶着點淤青。
“我這！”劉桐看着媽媽，疑惑的問道。
“你這孩子不會真失憶了吧！今天怎麼奇奇怪怪的。看來還要去醫院看看。”爸爸夾了口菜，遞到劉桐的嘴裏。
“反正是車主拿錢，你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你幸好是被開着邁凱倫的富二代撞了，你這要是被哪個農民工撞了，爸媽可就只能簽放棄治療同意書了。”媽媽打趣着，但眼裏還是帶着幾分憂慮。
劉桐笑了，這個時候還能這麼打趣的只有媽媽了吧！吃着爸爸遞過來的飯菜，劉桐心安的流出了眼淚。
“傻孩子，哭什麼，你媽才不會那麼做呢！”爸爸看向媽媽，說道：“你也是，也不知道誰在手術室門口哭的昏過去。”
“這不是咱家小桐都好了嘛！”
看着倆人的拌嘴，劉桐不禁的笑了起來。
“雪秋，你不告訴劉桐一聲好么？”洞口外，福岡和雪秋站在洞口。
“走吧！”雪秋的聲音格外冷漠，轉身就朝外走去。看着雪秋的離去，福岡看着自己手上的拳套嘆了口氣。
“對了！這麼久了，不知道叫我雪乸嘛？”一道銀光閃過，福岡的手臂應聲落下。
“下一次就不是那裏了。”福岡吃痛的把手臂撿起來，把斷口處接到一起，不一會，手臂就接了上去。
“我回家了！”劉桐倒在床上，沒好的身體讓劉桐感到一陣疼痛。但劉桐彷彿喜歡上了這種感覺。
“小受同學，播放愛的再一次供養。”
“好的。”
聽着耳邊熟悉的旋律，外面美麗的黃昏，劉桐長舒一口氣。
這才是活着呀！
第二天，劉桐早早的起了床，雖然身上還是疼痛的，但劉桐還是出門走了兩圈。回到家，打開手機，跟自己之前的同事聊着天，玩了玩好久沒玩的手機遊戲。
列車的日子越來越遠，雪秋和福岡也變得越來越模糊。對於那段記憶，劉桐只把他當做一場夢。
“行，身體恢復的不錯。只要注意一點，正常生活沒什麼問題了。”一個月過去了，劉桐身上的傷也沒什麼大礙了，劇烈運動還是會痛，但對於日常生活，是沒什麼問題了。
爸爸媽媽帶着老家的特產送給醫生，但醫院有明文規定，可耐不過劉桐母親的三寸不爛之舌，醫生還是拿了個蘋果，啃了一口。
“歡迎劉桐復職。”禮花，蛋糕，聚餐，火鍋，幾杯酒下了肚，那一夜劉桐開心的睡到大街上被人抬回了家。其實沒什麼虛情假意，畢竟大家都是得過且過者，開心是真的，怨憤也是真的，只是沒那麼多，也沒那麼大。
劉桐過上了原先的生活，上班下班，吃飯睡覺。
“我知道，我知道是假的。”劉桐抬着手，看着看過無數次的天花板，說道：“可是在哪裏對我有什麼區別呢！”
劉桐的情緒消散了。5分鐘，消散了。
這是該開心的，還是不該開心的？
這裏已經過了兩年了，但劉桐一直處在回來的開心中。直到這一刻，情緒消散了。周圍黑漆漆的，月光都被吞噬了。
為什麼呢？我明明想的是久一點，再久一點，就算是相親也好。認識一個女孩子，生一個可愛的寶寶。每天看爸爸媽媽逗孩子，在一眼望到頭的日子，按着自己看見的，寡淡的過完這一生。
原來這不是平凡，是奢侈，是幸福，是多數人追求的平穩，甚至在追求的路上受了無數的傷。
原來，我過去，那麼幸運。
劉桐看着手裏的戒指，站了起來。
朝着一個方向走去。
風帶回了春天的雨，
雨跟着陽光變成了雲，
雲待在一起，或者不在一起，
穹頂之下，都是自由的人。
一把破舊的匕首出現在劉桐手裏，平平無奇的洞口深處，黑色逐漸暗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