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都天澤
……
一塊質樸無華的石板，一個永遠留在無人區的女孩。
男孩雖然遺憾，但卻並不後悔……
初始序列——咒言師
男孩握緊了拳頭，那曾經需要仰望的寶座彷彿近在眼前，觸手可及……
……
破敗的董府大廳中，吳叔雙目失神的癱坐在地上。
“將……軍？”
“那個穿着粗布衣裳和我一起徒步數百里的少年，那個餓了一天一夜和我一起吃着泥巴肉的少年，居然是個將軍？開什麼玩笑……”
不可置信的小聲呢喃了一會，吳叔猛地抬頭直視着歐陽夜城，血絲佈滿了整個眼球，狀若癲狂。
“可是我們有什麼錯！”
“我們只是想讓生活過得輕鬆一點，不必再每天擔驚受怕，看那些勛貴的臉色，乞求他們的憐憫……”
“我們只是想吃飽穿暖，不需要為明天吃什麼而發愁……”
“你見過為了一個麵包，一群孩子爭搶着舔舐勛貴鞋底的場景嗎？”
“你見過家中唯一的男丁勞累過度死去，他的老母親因為交不起稅費而被城衛軍扔到城外荒地的場景嗎？”
“你能理解我們的不甘與憤怒嗎？你能理解嗎！你不能！”
……
“不，我能理解。”
歐陽夜城平淡的話語打斷了吳叔的吶喊。
“我所見到的世界，比你想像中的更加殘酷，畢竟，我曾經不過是一個泥巴種而已……”
“泥……巴……種？哈哈哈哈哈……怎麼可能！將軍？泥巴種？哈哈哈哈哈……”
歐陽夜城並沒有理會吳叔的癲狂，繼續道：
“所以，我能理解你們的心情，但這卻並不代表着我會憐憫你們。你問我你們有什麼錯，那我告訴你，你們唯一的錯在於你們不夠強大，你們沒有與你們野心相媲美的實力，就這麼簡單……你說對吧，都天澤。”
“或者說，霜林將軍。”
歐陽夜城抬了抬頭，略帶戲虐的看向吳叔身後，那裏不知何時站立一位半身赤裸的大漢，陽光下的陰影籠罩了大半個廳堂。
此人正是霜林將軍，都天澤，只見他面色陰沉地舉起左手，一記隔空手刀將癲狂的吳叔一分為二，鮮血四濺，隨後緩緩開口道：
“你在等我？”
雖然是疑問句，但都天澤的語氣無比肯定。
歐陽夜城並沒有回答，而是自顧自的說道：
“三個月之前，霜林域巨石國的國都發生了一件怪事……”
“一夜之間，所有的人的頭髮不翼而飛，包括巨石國主和三千城衛軍，這件事在當時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自然也傳到了你的耳朵里，以你的經驗自然不難判斷出這是一件傳奇道具，對於急於窺視規則之力的你而言其誘惑不言而喻……”
都天澤雙手握拳，表情凝重，略微急促的呼吸不難看出他的內心並不平靜。
“所以，那把刀是你故意放在那的？”
“對也不對，那把剃刀的名字叫做‘凈’，它能劃破空間壁壘，短暫的開闢出一條通道，是一件罕見的擁有一絲空間規則的傳奇道具，不過它的限制十分有趣，每一次使用之後，需要剃光一百個人的頭髮才能再次使用。”
“而離開了將軍府，失去了界域權杖加持的你，已然跌落凡間……”
歐陽夜城猛的看向都天澤，認真的說道：
“也就是說……你跑不掉了，都天澤，
沒有了‘凈’的能力，也沒有界域權杖的加持，以你自身的實力破不開‘膜’的封之規則，讓我算算，喔……還剩下十八分鐘……”
“是嗎？我承認現在的我確實還抗衡不了規則，但是，我也不需要抗衡規則，我只需要殺了你就夠了！你可別忘了，現在的你同樣無法使用界域面具的力量！”
都天澤陡然御空而起，渾身血脈噴張，瞳孔閃過一抹妖異的血色，四周的鮮血詭異的向著都天澤心臟的位置聚攏，就連歐陽夜城體內的血液都有些不受控制的想要噴薄而出。第一序列——血魔。
而歐陽夜城卻沒有任何動作，甚至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漠然的看向都天澤，彷彿在看一具屍體……
“相信我，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曾經我為了殺上一任南離將軍蘇烈，計劃了七年，拼掉了半條命才僥倖成功，可如今面對身為霜林將軍的你，我甚至連出手的必要都沒有，沒有與你的野心相媲美的實力這句話，同樣是說給你聽的啊……”
都天澤沒來由的一陣心悸，死亡的氣息刺痛着他的每一根神經，他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但是他已經沒有退路了，唯有拚死一搏才有一線渺茫的生機。-
隨着都天澤一聲怒吼，氣息再次暴漲，周身的血液被狂暴的力量蒸發，紅色的蒸汽覆蓋在周身，如一頭深淵惡鬼擇人而噬！
“血魔降……噗，什……什麼……”
一柄長劍從背後悄無聲息的貫穿了都天澤的心臟，一雙破鞋，一身破敗不堪的藍布袍，持劍之人竟是剛剛不見蹤跡的老李，詭異的是如今的老李卻發出了少女般清脆的聲音。
“奉將軍令，送您上路。”
隨後抽出長劍，單膝跪地，對着歐陽夜城恭敬的喊了一聲：
“將軍！”
此時的歐陽夜城才緩緩起身，向著老李慢步而來，路過都天澤僵在原地的身軀時，聽到他最後的低吟：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
歐陽夜城並沒有回頭，只是稍微停頓了一下步伐，輕聲說道：
“本來不是你的，可惜，你不該對金華域動手的。”
“原來如此，我早該想到的……江……”
話未說完，身軀驟然倒地，濺起一陣塵埃……
歐陽夜城沒有停留，繼續走到老李的面前，此時的老李早就換了一副容貌，瓜子臉蛋，眼如點漆，清秀絕俗……
歐陽夜城看着眼前熟悉的臉龐，招了招手，柔聲說道：
“小南……過來……”
小南順從的跪着膝蓋往前爬了兩步，歐陽夜城隨後單手撫摸着小南的秀髮，順勢往下一按，喃喃道：
“小南，我想你了，還有最後十分鐘，沒有人會打擾我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