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過往
“醒醒，醒醒！”...“把這些拉下去處理掉。”...“第三隊，快點跟上。”...
“動作快點！”
何逍遙疲憊地看着一眾穿着白色制服的男男女女在隔離窗外匆忙行動，整日不得休息，困得他不由得打了個哈欠。
“各位，你們好。”一聲仿沉厚的男中音響起，強撐起了何逍遙打架的眼皮。
順着聲音何逍遙看到的是一個年近中年頭髮已經帶了些許灰白的男人，精神矍鑠，目光炯炯有神，“我是天啟教育部部長瞿龍釗...”
“你們好！”
何逍遙勉強着提起精神，跟隨身邊的其他人一起無精打采地鼓着掌。
瞿龍釗並不在乎那掌聲是否真心實意般滿意的點了點頭，笑着繼續道，“把各位召集過來之前，想必各位內心肯定有不少疑惑，這裏我就為大家解釋一下。
“請問這個有什麼聯繫嗎？”房間內一個人疑惑的大聲問道。
“問的好，”瞿龍釗並沒有因為被打斷而生氣，而是禮貌式地笑了笑，“那場突如其來的日全食，也是本次事件一個預兆與巨大生機！”
“那場所謂的感冒，可以說，其實是重塑各位身體內部結構的過程，具體發生了什麼改變，還尚在全力研究當中...”
“這是一場變革！每個人都有機遇的變革！在這個崩壞了的世界上的一場巨大機遇，你們難道一點都不心動嗎？在場的諸位難道就甘於平凡一生庸庸碌碌而活嗎？”瞿龍釗有些神經質的鼓吹到，何逍遙隔着老遠都甚至能聽到他粗重的喘息聲。
何逍遙冷靜的看了看房間內的局勢，四個牆角各站着一名特種部隊打扮的持槍人，彷彿經過略微思考後，他舉起手問了聲：“需要我們做些什麼？”
瞿龍釗讚許地看了他一眼，笑着說：“接下來我們會安排各位進行實驗，只要各位配合我們，很快，你們就能體會到與普通人不同之後...”
“擁有超人力量之後，那種俯視一切的巔峰快感！”
“什麼神經病！”中央的一個穿着皮夾克一身朋克風格的紋身男人踢開坐着的凳子站起來，瞪着瞿龍釗罵道，“爺爺沒興趣，快點讓我走，當心爺爺出去投訴你！”
瞿龍釗面色如常，招牌式的笑容看不出情緒變化，“其他人呢？還有人有問題嗎？”
陸陸續續又有幾個人站了起來。
房間裏唧唧咋咋的吵起來，互相認識的幾人低聲交頭接耳。“什麼鬼東西？”“你怎麼看？”“走吧走吧，這什麼玩意兒”...
何逍遙猶豫了一陣，正要站起來。
瞿龍釗笑着揮了揮手。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一陣機槍掃射的聲音彷彿要把空氣都撕碎。
血肉橫飛，全場的聲音一瞬間戛然而止，只留下一片死一般的沉靜。
房間內濃重的血腥味瞬間填滿每一個人的味蕾，甜膩的味道催人嘔吐，卻沒有一個人敢動一下。
何逍遙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全身顫抖着幾乎窒息。
瞿龍釗仍舊招牌式地笑着，拿起一旁一塊白色的手巾擦了擦濺到身上的血跡，面色和藹地問道：“現在，還有人有任何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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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上浮...”
“環境系統檢測中...一切正常...”
“空氣檢測中...條件符合...”
“開啟艙門！”
李傳新一行人從主艙中走出，
莫洛克菲德冰蓋上寒風凜冽，灰霧瀰漫的天空之下寒氣四散，冰刺叢生。魔女獅子見幾人都有些面色發青，連忙雙手凝聚出兩團赤火，溫度回升了些許，眾人面上才都恢復了些紅暈，何逍遙率先向著幽暗的深處冰穴里走去，越是靠近溫度越發冰冷，風聲狂躁。
呼嘯之中隱約傳來人的吼叫聲，似哭似笑。
“瘋子！瘋子！哈哈哈，我就是瘋子！...”
“困住的只是我的身體，你們困不住我的心靈！”
“你這怪物也不怎麼樣嘛，來刺穿我的軀體，和我合二為一吧！”
“哈哈哈！”
“中二病的瘋子！”楊婕低聲嘀咕着，眾人勉強看清冰穴那端被閃耀的銀白陣法壓制的人影。
卻見他雙目冰藍，全身都被一道道藍色的棘刺包裹，雙臂之上血肉模糊。
“啊，我的朋友們啊，多少年了？得有二十年了吧？你們居然一點沒變啊。”
“新歡，你忘了能量同化改造實驗過後，我們都是不會老去的。”李傳新扶了扶百年不變的眼鏡，平和地回答道。
“哦，對啊我差點忘了，那坑爹的實驗，你看我這個記性。畢竟一個人已經這麼多年了，好多事情，我都忘了。”王新歡說著，探過身子牽扯動包裹他全身的棘刺，撕扯出一團團血腥。
冰冷的空氣中血液甜膩的味道刺激着何逍遙，恍如隔世。獅子卻看着王新歡那毫不在意的笑着的臉，神色有些恍惚。
不見這些年，你眼裏的隱藏的悲傷一點沒變...
“這麼久沒見，封印了這麼久，你都已經變成這樣了...”獅子失聲道。
“是啊！誰又能想到這麼久，久到我已經相信了我已經被‘救世者’拋棄了...”王新歡牽動着越發緊密纏繞着他的棘刺，朗聲大笑，聲音卻兇狠無比，“誰又能被關在這鬼地方，二十年！”
眾人相視一眼，默然無語。
“說吧，遇到什麼連我們偉大的‘救世者’的精英們都解決不了的棘手事件了？”
“至於要來探看我這個被囚禁者！”王新歡似乎早已洞穿眾人心思，不耐煩的揶揄道。
獅子看了李傳新一眼，發現李傳新也在看着他，沉吟了一兩秒，輕聲說：“我們找到了一絲線索，可能與當年災難日的真相有關...但是其餘行動小組的人都失去了聯繫。對手，也許是我們無法想像的，我們希望你...”
“跟你們一起去送死？”未等她說完，王新歡打斷她反問了一句，目光掃視幾人，瘋狂地大笑。“算了吧...”
“你們這些英雄都解決不了的事，我一個囚徒怎麼可能解決？”
“夠了！”楊婕忍耐良久終於爆發般大吼一聲，周圍的氣流為之一顫，“我早說過，他不會幫忙的。”
“新歡，”何逍遙望着那熟悉無比現如今卻扭曲陌生的身影，神色複雜，“為人類的未來，盡一份力吧。”
“哈哈啊哈哈哈...”王新歡痴痴的笑着，笑聲聽起來滲人無比，“人類有未來與否，與現在的我何干？而且，你們是不是把自己看的太高了？覺得世界沒了我們這些人就會停止轉動了？組織針對我們這些人有些什麼準備大家心裏都清楚，”
“更何況你們也不看看你們一個個的什麼樣子？中二病？戰鬥狂？還是大怨種？”王新歡環視一周眼神咄咄逼人，“我們這些人，就是工具而已，那些普通人，那些政客都只是把我們當作對付怪物的武器而已，也是怪物！”
話音剛落的瞬間，他又突然變得神色猙獰，“當初三號小組失事的時候，組織第一時間居然是逃避放棄！哈哈哈哈，放棄...就只是為了所謂的減少傷亡，給統一政府一個交代？”
“王銀豐那個傻子死前說的很對，我們已經不屬於他們了，我們只不過是另一個物種！我們也是怪物！”
“忘了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妄你們這些人度過了這麼些年，這麼簡單的道理居然還沒想明白，哈哈哈...”
何逍遙閉上眼，好像當年的一幕幕仍在眼前，“過去的事情...何必再提，人總要往前看。”
“呵哈哈哈哈，何逍遙，你又何必呢？你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王新歡幽藍的眼睛看着他，滿是不屑，“你的那個‘她’怎麼樣，我也很清楚，你又何必活在夢幻之中？...”
“你這個樣子，沒資格教訓我！”
何逍遙仍舊只是淡淡地望着他，可是緊握的雙手裏指甲刺入掌心浮出的血腥卻不無在顯示他內心的波動。
李傳新拍了拍他的肩膀，面無表情地望着王新歡，“既然你沒有出手的意願，我們說再多，也是沒用，好吧，我們就此別過吧。封印不會解除，你，好自為之吧。”
獅子捕捉到王新歡眼中一閃而過的落寞，但他還是閉上眼睛嘆了口氣道：“封印如何，我自己心知肚明，當年的事，終究是我的過錯，不過不論如何我們總會在下一個路口相見的...”
“你們走吧，祝你們馬到功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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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啊！”“媽媽！”“等等我！”“媽呀！”
火光四散的城市裏，無數的烈焰染紅了夜色，透露着迷人的殷紅。
“怎麼辦，逍遙！”少女目露恐懼，緊緊地靠在那人身後，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着。外面的廢墟里，爆炸聲、慘叫聲、嘶吼聲亂成一片，平添了萬分恐怖。
一條長達百米，高約十米的巨型蜥蜴在火海里穿行着，冷漠地吐着舌信將地面上燃燒的屍體和逃命地人群捲入尖牙利嘴中，血污飛濺。
“頭部！攻擊頭部！”何逍遙嘴角帶着血跡，衝著微型麥克風大吼着指揮作戰。一片轟炸機飛過，轟隆隆一串炸彈在蜥蜴頭部炸開，卻毫無作用。
“該死！”何逍遙怒罵著，卻牽動腹部的傷口，整個人都躬了下來。聽到秦可欣的話，他又忍着傷口的疼痛，伸手攬過少女的纖腰，強撐着微笑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受傷的！我保證。”“待會你找個地方躲起來。”“我會回來找你。”
秦可欣緊張地看着他，躲開所有的傷口，小心翼翼地蜷進他懷裏。
何逍遙感受到膛中的濕氣和少女帶着哭腔的話音。“逍遙...我們是不是要死了？”
何逍遙面色複雜，苦澀地將她擁得更緊了。
“嘭咔！”屋頂被掀翻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何逍遙不可置信地抬起頭。
烈焰巨蜥那綠油油的眼睛正瞪着他，瞪着他們。發現何逍遙看到了他，巨蜥眯起眼睛，咧開嘴，吐了吐信子。
它在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