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奶凶奶凶的小兔紙
慕嬌縮在亦清的懷裏,小心臟砰砰的跳,雖然二哥對她很好,但還是有些怵他怎麼辦,尤其是怒火中的二哥,該怎麼哄,在線等挺急的……
「一會回了府上,自己跪院裏思過吧」一路上低氣壓的男人在轉彎的時候看了眼扶着少年跟在身後的海棠,冷冰冰的吩咐聲讓江曄明顯感覺到旁邊的少女不自覺的抖了抖,隨即聽到她低聲回道:「是,奴婢知錯了!」
懷裏的小姑娘聽見亦清要海棠罰跪,小手緊張的拽着眼前的衣裳,桃花眼中閃過一抹狡黠,有些蒼白的臉蛋上立馬流了兩行清淚,小鼻子一抽一抽的,亦清一愣,略微有些不自在的聲音中不難聽出其中的關切「咳,現在知道委屈了,下次還敢不敢亂跑」。
慕嬌看着上方堅毅的下巴,抽抽搭搭的說:「二哥,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別凶我,也別罰海棠了,都是我的錯,嗚嗚」本來揪着衣襟的小手現在胡亂蹭着臉上的淚珠,弄得那都是濕漉漉的,原本虛弱的臉色也因哭的太急的緣故變得紅撲撲的。
亦清眉頭一挑,這小傢伙過了年都十三歲了,怎的還怎麼愛哭,自己也沒說什麼呀,是剛才的語氣太冷了嗎?聽着懷裏的小人哭的越發激動,他的身子就越發僵硬,要是爹娘知道他把嬌嬌弄哭了,會讓他站樁子的!都是那太監的錯,還得他的嬌嬌都害怕了。
「二哥」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耳邊傳來清朗的聲音,望着快步而來的亦帆,亦清眼睛一亮,老三來了,他最會哄嬌嬌了。
慕嬌斜瞰了眼自家二哥鬆口氣的表情,差點笑出聲來,果然對付冷麵凶神的亦清,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水漫金山!
「誒,嬌嬌?這是怎的了,我跟老四找了她一大圈,怎麼在二哥這?」亦帆捏了捏慕嬌滿是水漬的小臉,眉頭蹙了蹙,看着面無表情,但眼中滿是無奈的亦清問道。
這嬌嬌自這次病好后就很少哭了,今日怎麼哭得這麼凶,瞧這大眼睛都腫了,二哥也是,怎麼都不趕緊哄哄。故未等亦清回話,伸手接過窩成一團,咬着手指的小姑娘,扣在懷裏輕撫着背,柔聲哄道:「嬌嬌乖,不哭了,可是受欺負了?三哥幫你出氣好不好!」
「嗝,三哥,剛才有一幫子太監要打我,幸好有這個小太監在讓我等到了二哥過去解救我,要不你就看不到我了」慕嬌這次是真的心裏泛酸,小腦袋趴在亦帆肩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前世也是這樣,每個哥哥都對她極盡寵愛。
亦清接收到老三疑惑的目光,看了眼哭的直打嗝的小姑娘,心疼的直皺眉,說話的語氣也越發的不含溫度:「是太監所的掌事太監,我已命人把他拿下,押去了刑堂!」.五
「還有那些仗勢欺人的奴才,一個都不能放過」慕嬌從亦清的懷裏抬起頭,扭着小身子氣憤的說。她可沒忘上輩子那些人把江曄害的有多慘,皮肉傷可以癒合,但是心裏的痕迹卻跟了他一輩子,如今有機會改變,當然要把這隱患連根拔起,越想越氣憤的表情加上哭的紅彤彤的眼睛,活像一隻小兔紙,奶凶奶凶的,沒半點威懾力。
亦清好笑的揉了揉慕嬌的腦袋,這丫頭剛才還哭的直打嗝,現下提到這事,到是精神的很。不過傷了他的寶貝妹妹可就不是押起來這麼簡單了,二哥有官職,對方又是個掌事太監,有些事不方便動手,但他現在還是個上府學的孩子,打打鬧鬧不會計較太多,想至此,對着身後的隨從使了個眼色,顧橋點了點頭,待眾人離開後轉身向刑堂而去。
太監所。
掌事太監滿身冷汗的跪在地上目送着四人離去,還未空出手擦擦頭上順臉而淌的汗滴,就被突然衝進來的禁衛強硬的架了起來:「各位,有話好說,我乃是嫻貴妃處的掌事太監,快放手!」
為首的禁衛回頭輕蔑的看了眼胡亂掙扎的老太監,嘲諷的說道:「公公,您今日得罪了嘉怡郡主,甭說您是掌事太監,就是坤寧宮的主管都保不住您這條命,老實的跟哥幾個走一趟,還能留一體面」話落揮了揮手,示意手下人不必忌諱,掌事太監臉色灰白的被禁衛拖出了太監所,黯淡無光的眼中流出渾濁的淚水,映着被紅牆綠瓦格出的一片天,適才還風光無限的自己,不到一個時辰就要被打回原形了嗎?那個天之嬌女為何要來阻我的道?
另一邊,已經被亦帆放到地上的慕嬌,站在太液池入口處看着人來人往的使臣來客,終於想起被她遺忘了一下午的陸倩雲,不過這女人在景和身邊,應該找不到空隙出么蛾子吧?
已落座於女眷席位的景和擔憂的目光時不時的望向外面,也不知帆兒有沒有找到嬌嬌,馬上要入夜了,嬌嬌穿的那般單薄着了涼可怎麼好?最後實在放心不下,正在起身加派人手尋找時,就聽身後的檀香附身在耳邊輕聲說道:「夫人放心,剛才三爺已經派了人來,說是五姑娘已經找到了,現下正在後閣更衣,不多時就能過來!」
「那就好,嬌嬌無事吧」景和輕呼口氣,順了順急躁的心口,也是低聲問道。
「五姑娘安好」檀香上前一步為景和倒了杯午子仙毫,蒸騰的熱氣中隱約可見茶杯中葉底芽勻嫩成朵,狀似蘭花,濃郁持久的香氣讓人平和不少。
換好衣裳的慕嬌出來就看見門邊站着一個直愣愣的身影,低垂的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不過換了一身侍衛的衣裳看着順眼多了:「你叫什麼名字?可有在別宮冊上有過記錄」若是已經入了其他宮的花名冊,那今日還不好把他弄出去。
江曄聽見開門聲,抬頭看向身高只及他肩膀處,仰着面已經重新梳妝的少女,一件大紅羽縐面白狐狸皮的鶴氅蓋到小腿,撒花百褶裙下露出一雙羊皮短靴,走動間掛於腰側的碧青串珠華貴優雅。
「江曄,未曾入冊」收回目光,再次垂眸而立,這丫頭要幹嘛,讓我出宮嗎?不過慕府似乎也很方便他行事。
慕嬌點了點頭,拿起海棠給她備下的夜輝綢傘打開,在雪中留下一個個小巧的腳印,清脆的聲音隨風傳入少年的耳畔:「去前門處尋了慕府的馬車候着,一會隨我一同出宮!」
江曄舔了下唇角,伸出帶着猩紅傷口的左手放到廊下,感受到雪水落到上面傳來的刺骨寒意,輕笑一聲,轉身往前門而去。
雪后近晚,將晴未晴,手持一斜藍傘的慕嬌獨自走在飄着清雪的宮道上,亦清在太液池門口就與四人分開了,今晚是除夕夜宴,他身為侍衛長不能長時間離崗。而亦帆在把三人送到后閣后也是先一步去了宴會向景和稟明了情況,以免她心中擔憂。
海棠則是被她派去了永壽宮,面上是去取手爐,實則是去探聽陸倩雲的下落,這女人謊話連篇,說什麼來尋自己,現在也不見人影,她心內不安,總覺得要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