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未敢睜眼恐天穿
「是，是他！」倖存下來的乞丐們，用顫顫巍巍的手，指向了其中一個乞丐。
「大，大哥，別殺我，我就是想活下去，我，我不說，他們會殺了我的！」他退後了半步，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嗯，你說的沒錯，你只是想活下去。」楚辭笑了笑，隨後一刀直接斬掉了他的腦袋。
「大哥哥！」小男孩一時間有些着急，連忙說道：「他，他……不，不要再殺人了。」
小男孩的神色有些黯然。
他不想再看見有人死了……已經，已經死了，太多太多的人了。
從有記憶的那一天開始。
他便是見到了太多的生離死別，熟悉的面孔，餓死，凍死在這長街上，又或者，因為一口吃的，被人活活打死。
「這個世界，需要你這樣的人。」
「但，同樣也需要如我一般的人。」楚辭聲音清冷的說道。
「有些事情，總是要有人做，不過是背負罵名，被天下人所痛恨罷了。」
話音當中還帶着些許的自嘲。
「以前你經常遇見這事嗎？」楚辭轉移了話題，望向小男孩詢問道。
「沒，沒有，昨天晚上是第一次。」小男孩搖了搖頭。
聽到這話，楚辭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會是什麼人？他又有什麼目的？
又或許，他們的目標，不僅僅是小男孩呢？楚辭坐在已經破碎的佛像前，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在這之前，有什麼怪事發生嗎？」
小男孩畢竟在太安城生活了幾年，乞丐們的消息，很廣的。
「怪事？沒有。」小男孩仔細思考了一下，搖了搖頭。
這時候，蹲在牆角的乞丐，聲音顫抖着說道：「乞，乞丐失蹤算嗎？」
楚辭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他馬上低下頭說道：「對，對不起。」.
這事他們都已經習慣了，乞丐失蹤再正常不過了，或者離開太安城了，去了其他的地方，或者餓死，凍死，屍體被扔到了深山，成為了野狼，野狗的食物。
「你說說看。」
「我，我……這我也不清楚，就是經常會有些乞丐莫名的失蹤了。」
「之前跟我一起乞討過的一個人，第二天我就再也沒有看過他了。」
「不過，我也說不好，畢竟太安城的乞丐太多了。」
聽到這話楚辭不由得皺着眉頭說道：「為何這裏的乞丐那麼多？」
小男孩連忙說道：「陸老爺可是太安城出了名的大善人，他經常都會給我們這群乞丐發放稀粥，饅頭。」
「因為這個緣故，附近的乞丐聽說了之後，就都來了太安城，人也越來越多。」
「這事還引得太安城的百姓們十分不滿。」
這時候一旁的乞丐也不停的點着頭，如果沒有陸老爺的樂善好施，還不知道多少個乞丐會死在這天寒地凍當中。
楚辭挑了挑眉頭。
沒有說話。
他總感覺這事情不太對勁，沉吟片刻之後，楚辭將黑衣人的面罩扒了下來說道：「你們認得嗎？」
他們遠遠的看了一眼后，搖了搖頭，這幾個人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
「這樣的身手，不會是官兵。」
「三十多個人，在這太安城總要有住的地方，又不是城裏的百姓。」
「城裏的驛站，客棧最近住的人多嗎？」
「現在這個季節太安城時常風雪交加，幾乎沒有什麼人會來。」
太安城周圍，也沒有什麼驛站，縣城或者是村莊。
這群人就在太安城當中。
難道說，是陸府？
「明日陸府可還會發放食物？」楚辭問道。
「會！從今天開始一直到大年都會發放食物，聽人說，大年的時候，還有肉可以吃呢。」
「陸老爺真是宅心仁厚。」
「陸公子也是好人呢，大少爺平日裏，也沒少關照我們這群乞丐。」
楚辭打斷了他們的話，冷聲說道：「這些屍體，扔出去，免的礙眼。」
「扔，扔哪去？」
「先放在外面吧。」說完楚辭盤膝坐在那，嘗試着運轉內息。
失敗，失敗，再失敗。
一次次嘗試。
一次次失敗，最終他也只能放棄，丹田枯萎，魔功無法催動一絲一毫。
「只能先調理身體了。」
修魔雖然不行，但是以武調理經脈，五臟六腑，楚辭倒是可以做到。
馬踏江湖之時，他也搜集了不少的功法絕學。
楚辭調整着自己的呼吸節奏。
慢慢的進入到了一種空靈的狀態當中，養身，養氣，養心。
不管是修魔，還是修佛，修的都是一顆道心。
一時間，楚辭心如止水。
沒過多久，楚辭額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多，小男孩輕手輕腳用袖子為楚辭擦拭着。
終於，楚辭睜開了眼睛，呼出了一口濁氣。
一個周天運轉完成，身體也舒服了一些。
「大哥哥，你剛剛，是在修鍊嗎？」小男孩好奇的問道，他沒有見過，都只是聽老乞丐們說的。
「是。」
楚辭點了點頭。
「大哥哥，你和那個，那個……」小男孩撓了撓頭一時間想不起來名字了。
「商無涯？邪劍仙？」
楚辭挑了挑眉頭說道。
「對，對，商無涯！我聽別人說，他很厲害，不過，我，我覺得大哥哥才是最厲害的人。」
小男孩一臉認真的說道。
「論實力，我不及他，這天下，能與他比肩之人，恐怕也只有邪劍仙了。」
「九大天尊，單打獨鬥，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他，這麼厲害嗎？」小男孩眨了眨眼睛，對於外面的一切，他都十分的好奇。
也充滿了求知。
「前瞻五百年，后望五百年，無人能出其左右，古今修道者無數，得天地造化之人，也唯有商無涯了。」
「大哥哥剛剛不是說，邪劍仙能夠與他比肩嗎？」
「在西極劍塚，邪劍仙當稱得上是天下第一，可以比肩商無涯，出了劍塚，他不是對手。」
「西極墓塚邪劍仙，未敢睜眼恐天穿，這可不是虛名。」
「你想修鍊嗎？」
楚辭轉過身，望向小男孩說道。
「我……可以嗎？」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不由的低下頭。
「左手又有何不可。」
「可我，我不想殺人。」小男孩搖了搖頭。
「誰說修武，一定要殺人，亂世當中，總要有自保的手段，修武至極，再修登天之術。」
楚辭看着小男孩，十分認真的說道。
「我，我想……能夠幫助更多的人……」他抬起頭，眼中充滿了希冀與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