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夜殺

夜半三更，小男孩睡的香甜，這樣溫暖的氣息，曾經正是他夢寐以求的。

夏天的太安城，都是寒冷無比，這冬天的望春城，卻如此溫暖。

守城官兵換崗，楚辭站起身，消失在了黑夜當中，十二個人一同走了一段路之後，便是分道揚鑣，各回各家，楚辭站在昏暗的巷子裏，盯着那個欺負過小男孩的官兵。

他正哼着小曲，不緊不慢的朝着家走去。

「再攢攢，就又能去花樓了，如月姑娘……嘿嘿……」他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的到來。

就在這個時候，楚辭走到了他的身後，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嘴，一隻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貼在他耳邊輕聲的說道：「你不該欺負他，再見。」話音落下，楚辭帶着他，直接朝着一旁牆壁上突出來的石塊撞了過去，當場前顱開裂，可他沒有死，楚辭以他雙腿為支點，將他朝後摔了下去，後腦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這才斷絕聲息。

隨後楚辭消失在了黑夜當中，再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是回到了小男孩的身旁。

閉目養神，直到天亮了。

楚辭這才睜開了眼睛，守城官兵的屍體，已經被人發現了，殺害守城官兵，這可是大事情，楚辭早早的起來修鍊，沒有理會外界的一切，終於，一個周天運轉結束之後，他呼出了一口濁氣，這時候，正好是換崗時間，楚辭拿着十文錢，走到了城門口，說道：「我來送錢了，昨天那位官老爺說，要我每天上交十文錢，這是今天的。」

「吳老二？」

「他死了，就知道他早晚得有這一天，仗着自己是隊長，平日裏耀武揚威的，來來往往的人，他誰的錢不收？他收也就算了，還不讓我們收，也不說分兄弟們點好處，死了也是活該。」年輕的官兵，怨聲載道的說著，明顯平日裏積累的怨氣太多了。

這時候旁邊的老兵踢了他一腳說道：「這錢，你們自己留着吧，吳老二一死，肯定查的嚴，風頭過了再說吧。」

吳老二死了，官府調查的時候，定然會查到他收錢這檔子事，現在若是拿了，那麼不是自討苦吃嗎。

楚辭沒有說什麼，回到了小男孩的身邊。

見到小男孩醒了，便是將手裏的十文錢扔給了他。

「大哥哥，我不要，我的錢都給你。」小男孩急忙搖了搖頭，隨後楚辭聲音平靜的說道：「以後沒有人會找我們要錢了。」

「啊？昨天的官老爺不是說，每天都要給他十文錢嗎？」

「他死了。」楚辭坐在那裏，語氣冰冷。

小男孩沉默，他沒有說話，他明白，那位官老爺，恐怕是楚辭殺的，儘管他不知道楚辭做的是對，是錯，但是他相信楚辭是一個好人，他做的事情，一定有他的理由。

「他死了，我們是不是又該離開了。」

「離開？」楚辭笑了笑，說道：「現在離開，才會被人盯上，況且，不會有人查到我們頭上，最後官府也會以他是意外身死而結案的。」這也是為什麼，楚辭沒有選擇掐死他的原因。

小男孩不懂，他只懂得乞討，「大哥哥，我去乞討。」

穿梭在街頭巷尾，忙碌了半天的時間，小男孩討到了整整四十文錢，自己買了饅頭，給楚辭買了包子，買了一碗粥，剩下的三十五文錢，都交給了楚辭，他坐在楚辭的身旁說道：「大哥哥，這望春縣，這麼好，可是這裏的乞丐，怎麼都跑到太安城去了。」

小男孩有些不太理解，如果是他，他一定會選擇望春城的。

「你見到這望春城，有幾個乞丐？」

小男孩愣了一下，好像，還真沒有，這兩天的乞討都沒有遇到同行。

「原本望春縣的乞丐，應該很多，當他們數量多的時候，就不會有人施捨，他們應該是從這裏，討不到飯吃，才去的太安城，現如今，這裏的乞丐沒有幾個，你又是孩童，所以，乞討起來很容易。」

聽到楚辭的話，小男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那我，接下來就不去乞討了，等錢快花光了，再去乞討，這樣應該不會讓人煩吧。」他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楚辭沒有回答，而是坐在那裏閉上了眼睛。

小男孩吃飽了以後，便是跑出去，到處逛一逛，熟悉一下望春縣，也想看看，有沒有什麼自己能做的事情，這樣，就不用依靠乞討來維持生活了，他可以找一份工，可是他這樣小的年紀又能做什麼呢。

很少有人會用他。

一直到晚上，他都沒有找到一份工作，不過倒是打聽到了不少的消息。

也對望春縣熟悉了許多。

「大哥哥，大哥哥，昨天的那個官老爺真的是意外死亡的誒，官府的人說，他是不下心撞到了頭，又摔倒在地上，最後摔死的。」

「我還聽到不少人說什麼，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好像，那位官老爺口碑不是很好。」

楚辭依舊沒有說話，官府的仵作只要不是吃乾飯的，就肯定能明白，這不是一場意外，他是被殺的，但是，官府應該是頂不住這個壓力，平日裏被吳老二欺負過的人，不在少數，這樣追查下去，吳老二守城門收錢這件事情，恐怕會越捅越大，說不定會牽扯到很多人，他意外死了，這是最好的結局，官府也不會繼續追究下去。

「明天，我再去找找活。」小男孩靠在城牆根下，現在的生活，他已經很滿足了，不用在忍受寒風，冰雪。

找個營生，混口飯吃。

「大哥哥要一起嗎？」小男孩眨了眨眼睛問道。

「本皇豈會幹活。」楚辭冷哼了一聲，干仗行，幹活就算了，至少，他內心是驕傲的，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不過一直乞討也不是一個辦法，望春縣來往的商戶很多，有商戶出沒的地方，就一定會有馬匪。

等身體好一些，他就帶着小男孩去黑吃黑。

楚辭挑了挑眉頭，這來錢，不比打工快多了，以他現在的身體情況，對付一夥十幾人的馬匪，不成問題，幾十人的話……身體恐怕會有些吃不消，到時候，牽扯暗疾的話，傷勢恐怕會越來越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