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臨時工
“讓我們動手的是武世熙。”黑臉jǐng察憐憫地看着江生道:“武家在濱海很有分量,你逃不掉的!”
“我能不能逃走不用你cāo心。”江生無所謂地笑笑,從白臉jǐng察身上找出他的手機,淡淡地道:“兩位,把武世熙交代你們的事情詳細說一遍,你們知道我想要什麼,最好配合一點,別逼我動手!”
白臉jǐng察和黑臉jǐng察對視一眼,都看見了彼此心中的憤怒與無奈,他們有心反抗,卻又都忌憚江生那可怕的武力,不敢輕舉妄動。
只是沉默了片刻,黑臉jǐng察便道:“我說。”
江生點點頭,打開了錄音功能。
“半個小時前,和平區分局刑jǐng武世熙來到我們所,讓我和李駿想辦法收拾江生一頓,最好能落實他的罪名,把他弄進監獄,一輩子都出不來。”
“我和武世熙無冤無仇,他為什麼要對付我?”江生暫停錄音,疑惑地問道。
“我們不知道。”
“武世熙給了你們什麼好處?”
黑臉jǐng察搖搖頭,似是自嘲般地笑道:“武世熙是濱海市公安總局副局長武洛獨子,整個公安系統有誰不賣他一個面子?你先是非禮女同學,然後動手傷人,罪名可不小,如今又得罪了武世熙,恐怕麻煩不小。”
江生突然滿含深意地笑道:“你求救的電話撥通沒有?”
黑臉jǐng察面sè大變,還來不及反應,江生一個箭步便到了他的面前,從他背着的左手中搶過正在撥號的手機。掛斷電話,江生似笑非笑地看着黑臉jǐng察道:“你想活命嘛?”
黑臉jǐng察聞言不由一怔,待看着江生那冷漠得不含一絲感**彩的眼神,后脊頓時升起陣陣寒意,接着就聽江生說道:“我既然是在劫難逃,那你們便陪我一道吧,黃泉路上咱們三個作伴也不寂寞!”
“你不要亂來!我們無怨無仇,之所以對付你也是受人指使,你要報復也應該去找武世熙!只要你放過我,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黑臉jǐng察終於感到了恐懼,兩股戰戰,口中更是語無倫次。
雖然他也曾聽說過隱士高手的可怕,但親眼看見有人將手銬掙斷還是第一次。他很清楚江生一旦被抓住,罪名有多重,故而他毫不懷疑江生會殺人泄憤。
“你們只有一分鐘的時間考慮,儘可能幫我洗脫身上的罪名,否則我們就一起上路吧!”
江生平淡的聲音如同惡魔的咒語,讓黑臉jǐng察和白臉jǐng察心中既是恐懼又是懊悔。
原本這審訊室中有監控設備,然而為了討好武世熙,收拾江生,他們不但將監控設備關閉,更是支開了所里的同事,卻沒想到終究作繭自縛。非但沒有完成與武世熙的約定,這隔音效果極好的審訊室亦讓他們無法向外界求援,只能任由江生擺佈。
“時間到!”
江生的話音方落,黑臉jǐng察便連忙說道:“我有一個辦法,不過需要你配合。”
“好!”江生頷首輕笑。
……
丁字沽派出所隔着一條馬路對面,不起眼的角落站着三個男人。如果江生和李彧在這裏,一定能認出來,這三人正是陳旭,石頭和郭康。
“陳哥,還是您厲害,只是隨便指點我們幾句,江生那殘廢就進了局子,這回人證物證俱在,恐怕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郭康臉上的驚喜掩飾不住,看着陳旭的眼中充滿了崇拜與敬畏。
“不過是個毛頭小子,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讓他連渣滓都不剩。”陳旭淡淡一笑,眼睛微微一眯,眼角的疤痕彷彿活過來一般,更顯猙獰,讓郭康心頭為之一緊,呼吸都陪着小心。
“你確定那小子背後沒有強硬的後台嗎?”頓了頓,陳旭又問道。
郭康恭敬地答道:“陳哥,他是外地人,兩年前才從西域來到濱海,一年半前撫養他的糟老頭死了,他現在是名副其實的孤家寡人!”
“如此最好,只要王萍咬住不鬆口,那小子便再無翻身的可能。”陳旭眼中閃過一抹得意,“強*激ān未遂加上故意傷人,這個罪名可不輕!”
陳旭能在大刀門立足,靠得不是他人級中期的實力,而是他狠辣的心腸,yīn狠的毒計,道上不知有多少人在他手上吃盡了苦頭。若非陳旭暗中策劃,以孫一鳴一個高中學生心智和閱歷,又如何能策劃出這麼一場幾乎天衣無縫的yīn謀?
想他陳旭在道上也算赫赫有名,居然在一個學生手中吃了虧,甚至還進了醫院,淪為道上之人的笑柄,他如何能不對江生懷恨在心。
陳旭知道,江生身手不俗,憑他自己的力量陳旭未必能取勝,他自然不會向大刀門求助,這樣只會墜了自己的顏面,而且很可能會暴露自己,而藉助孫一鳴之手,只要略施手段,江生便會萬劫不復,安全高效,何樂不為?
“陳哥,時間不早了,我請您吃飯吧?”郭康陪着小心,討好地看着陳旭道。
陳旭淡淡地瞥了一眼郭康,“我還有事,下次吧!小郭子,只要你聽話,陳哥不會虧待自己人!”
“一定,一定!”郭康一陣激動,聲音都有些發顫,直到陳旭離去半晌才回過神來。看了一眼遠處黃昏中的派出所,郭康面上閃過一抹厲sè:“李彧,你所依仗的殘廢進去了,這下看你還如何狐假虎威?等着吧,我一定會把你給我的痛苦百倍千倍地償還給你!”
……
“李駿,你瘋了,快住手,不然我還手了!”
“張堯,你個傻逼,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看招!”
“cāo*你媽,你敢打我!”
……
丁字沽突然變得熱鬧起來,蓋因原本安靜的審訊室房門突然被人撞得山響,間或還傳出憤怒的吵鬧聲。派出所內所有的干jǐng都被驚動,待打開審訊室門后,裏面的情形令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只見江生撲倒在地昏厥過去,他渾身衣衫凌亂,臉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明顯有擊打的痕迹。而負責審訊的李駿和張堯則廝打在一起,兩人皆是鼻青臉腫,張堯的右手腕更是腫得可怕。
“你們幹什麼?怎麼打起來了?他怎麼會暈倒在地,是誰動的手?”下午出現在五中的年長些jǐng察看到江生的模樣,頓時驚怒地喝道:“快把他們分開,打電話叫救護車!”
說著,他連忙衝到江生身邊,檢查起他身上的傷勢。江生身上沒有致命傷,但年長jǐng察卻是沒有絲毫輕鬆,心頭沉甸甸一片。江生周身有不下十處皮外傷,尤其是他紅腫的臉上的拳印分外鮮明,不用說,這些傷必然是李駿和張堯所為。
江生也許沒有什麼背景,但他學生的身份很敏感,如果他被jǐng察毆打的事情傳揚出去,定然會引起軒然大波,後果不堪設想。
李長順很憤怒,他沒想到自己在去分局彙報情況之前少說了一句,僅僅只是半個小時的時間,手下竟惹出了如此大的禍事,不但動用私刑逼供,更是因為推卸責任打得不可開交。讓李長順尤其惱怒的是,李駿和張堯毆打江生乃是得到了武世熙的授意。
當江生被送往醫院不久,凌菲便接到了李長順的電話。顧不得手中的案子,凌菲開着帕薩特一路狂飆,只用了十八分鐘就出現在虹橋醫院中。
“我弟弟江生在哪兒?他怎麼樣了?”氣喘吁吁的凌菲來到病房外,焦急地問道。
李長順看見面前的凌菲一身jǐng服時,心頭又是一沉。如果江生有一個做jǐng察的姐姐,這件事情定然會更加麻煩,稍微處理不好,他頭上的帽子恐怕就將不保。
“同志,我是丁字沽派出所所長李長順,你弟弟江生沒有生命危險,你不要擔心。”李長順沒有擺出所長的架子,“關於你弟弟的事情,我們需要談談。”
“我要進去看看他!”凌菲繞過李長順,逕自向病房中走去,門口的兩名民jǐng本yù阻攔,見李長順揮手,便讓開了去路。
進入病房,凌菲一眼便看見江生臉上的淤痕,眼淚頓時撲簌簌落下。蹲在病床邊,輕輕握住江生的右手,小心翼翼地撫摸着他紅腫的臉,凌菲顫聲道:“對不起,姐姐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
江生咬了咬牙,強忍着睜開眼睛,安慰凌菲的衝動。自始至終,他都清醒着,只是現在卻還不是醒來的時候。
“弟弟,你放心,姐姐一定會幫你討回公道,一定!”時間不長,凌菲便站起身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面sè冷硬如冰,聲音堅決如鐵,落在江生的耳中卻如一道熱流流經四肢百骸,讓他的心田變得滾燙無比。
“李所長,你好,麻煩您告訴我,我弟弟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凌菲冷冷地看着李長順,語氣中不帶絲毫感情。身為jǐng察,她如何看不出江生病房外的陣仗所代表的含義
李長順皺了皺眉頭,凌菲的不客氣讓他有些不悅,但他卻按捺下來,將事情的始末向凌菲闡述起來。
當然,李長順主要突出的是江生在學校非禮王萍和與孫一鳴打架的事,至於江生身上的傷則被他隻言片語代過。事情沒有調查清楚,沒有摸清凌菲的來歷之前,李長順可不敢說江生強*激ān未遂和出手傷人。
“李所長,我想知道江生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凌菲很平靜,平靜讓李長順不安。
“關於此事我深感抱歉,江生同學在審訊室時不知怎麼與我們所的臨時工發生了口角,引發了毆鬥,所以受傷。”頓了頓,李長順連忙道:“不過你放心,我們已經將那兩個臨時工控制起來,事後一定追究他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