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墓碑上的秘密
“高隊,你找我。”凌菲才到家,便接到了高書海的電話,連jǐng服都來不及換上便匆匆而來,一進辦公室就問道。
“是。”高書海的臉sè異常嚴肅:“8.28交通肇事逃逸一案如今有了新的變化。”凌菲面sè一緊,高書海又道:“肇事的黑sè麵包車已經在找到,經查這是一輛套牌車。除此之外,我們還發現了肇事者屍體,表面上看是司機醉酒駕車,不慎墜崖身亡,但其中卻有不少疑點。”
凌菲面sè凝重地道:“這麼說來,楚雨婷出車禍是有人刻意為之,不是普通的交通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謀殺?”
高書海點頭道:“江生同學的猜測是完全正確的。楚雨婷是楚家人,事情恐怕比我們想像得還要複雜啊。”
“高隊,光天化rì之下就有人蓄意謀殺,實在是膽大妄為,藐視國法,這種窮凶極惡之徒我們一定要將其繩之以法!”凌菲一臉憤怒,雙目中透着森然的煞氣,嚴肅地道:“你下令吧,需要我做些什麼?”
高書海皺了皺眉頭,輕聲道:“此事我已經上報,究竟該如何處理將由上面決定,你也先留在jǐng局,聽候命令吧。”
“高隊!”凌菲yù要辯駁,高書海打斷她的話道:“凌菲,此事關係重大,處理不好恐怕會引來軒然大波,還是等待上面的命令吧!”
“是。”凌菲不甘心地點點頭,臉sè很是yīn沉。突然似是又想起了什麼,蹙着眉頭,有些擔憂地道:“高隊,既然這是一場蓄意謀殺,江生壞了他們的好事,又是目擊證人,你說他們會不會對江生不利,甚至殺他滅口。”
高書海皺眉沉思片刻,搖頭道:“應當不會。肇事司機已經死亡,江生對幕後指使者根本一無所知,如果對方要報復江生,只會露出破綻,讓我們將他揪出來。”
頓了頓,高書海又道:“不過世事無絕對,對方連楚家人都敢動,勢力定然非同小可,我們也不得不防。這樣,這幾天你辛苦一下,就在暗中多留意一下江生的情況,估計很快這事上面就會有定論,風波過去后江生就安全了。”
“好,我這就過去。”
“需要派人陪你一起去嗎?”
“不用。”凌菲告辭了高書海,駕車直奔江生住處而去。
將車停在一個隱蔽處,凌菲理了理頭髮,然後緩步進入幸福小區,如同吃過晚飯後悠閑散步的居民,步履緩慢而輕盈,只是夜幕下她的眼神卻十分犀利,如同鷹隼一般,暗中審視着小區中的一切。
克里斯汀娜理了理被風吹散的秀髮,習慣xìng地向周圍一看,眼睛突然一凝,渾身肌肉霎時收緊,一股凌厲的氣勢陡然散發出來。
“嗯?”凌菲剛來到江生居住的樓下,突然感覺身後傳來一股淡淡的殺氣,心中一驚,豁然轉身望去,然而視線中卻只有一對年邁的夫婦逗弄着他們的孫子,歡聲陣陣,並未發現任何異常之處。
仔細看了半晌,沒有任何發現后,凌菲才再次邁步向前走去,心下卻是暗自jǐng覺起來。
一株花樹后,直到凌菲離去,克里斯汀娜才鬆了口氣,臉上帶着些許的驚sè。
凌菲雖然沒穿jǐng服,只穿着寬鬆的運動服,但她腳上的鞋子卻分明是一雙特種作戰靴,而她行走間也能看見一些軍人的影子。
華夏的jǐng察也來了,難道他們也得到了‘阿波羅’的消息,或者‘阿波羅’已經到了他們手中?這江生究竟什麼來頭,身邊不僅有神秘高手保護,還有官方介入,情勢越來越複雜,想要強行逼問‘阿波羅’已是不能,如今只能想辦法接近他,慢慢找出失蹤的‘阿波羅’。
克里斯汀娜既是惱怒又是無奈,原本她只是利用江生甩開追兵,哪曾想到江生身邊竟有神秘高手,讓她不能得手,而第二rì東西居然不翼而飛,消失無蹤。如今這江生身邊還出現了jǐng察,方才若非自己收斂氣息迅速,恐怕已經被對方察覺。
江生並不知道,因為他的緣故,讓兩個美麗的女人發生了誤會,更將完全不同的兩件事情牽扯在了一起。
此時的江生正坐在沙發上,皺眉沉思。
十八年來我從未習武,但擊倒光頭強的動作卻是身體的本能,如非經過千錘百鍊,斷然不會如此。莫非真的如我猜測一般,我失去了一部分非常重要的記憶,記憶中有着姐姐,還有我身體的秘密?
感覺到頭顱中隱隱作痛,江生連忙停了下來,烏黑的眸子凝望着窗外深沉的夜sè,暗道:《混元玉清決》既能讓人超脫凡塵,得道成仙,還有什麼疾病是它無法治好的,只要我努力修鍊,終有一天我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想到這裏,江生遂盤膝坐在地上,平心靜氣,開始第二次修鍊。然而只是一個小時后,江生突然睜開了眼睛,臉sè微微有些難看,“天地靈氣如此稀薄,我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突破鍊氣境?不到築基境,壽命不增,我修鍊又有什麼意義?”
進入鍊氣境第一層便能感知到天地靈氣,引天地靈氣入體,慢慢洗滌凝練身體。
只是江生此番修鍊才發現,天地靈氣異常稀薄,甚至可以說十分匱乏,一個小時的修鍊,體內的真氣增加得很少。要知道鍊氣境九層,一層比一層修鍊艱難,需要的天地靈氣也是成倍增長,但依照如今天地靈氣的濃度,他就算努力修鍊一生,成就也十分有限,更不必說褪去凡軀,得道升仙,亘古永存。
江生不由有些意興闌珊,仰首躺在地上,望着潔白的天花板,腦海中閃過記憶中的種種畫面,最後只剩下一張蒼老、慈祥的臉,看着江老頭眼中的期許與關愛,江生的身子輕輕一顫,如遭雷擊。
是江老頭賜予我生命,我就應該好好活下去,如何能自暴自棄?縱然今生註定一事無成,但我努力過,這就足夠了。我江生自出生開始就是別人眼中的怪物,然而十八年來我又何曾為外人擊倒?天地靈氣雖然稀薄,但卻不是完全沒有機會突破。
一種明悟湧上江生的心頭,讓他躁動的心緒緩緩歸於平靜。這幾天因為身體的變化和經歷讓他難免有些患得患失,失了尋常心,甚至產生了放棄的念頭。
修鍊一途,實乃逆天而行,不進則退,甚至兇險不斷,非有大恆心,大毅力之人難有成就。
想明白的江生頓時翻身而起,重新進入修鍊狀態,物我兩忘,將絲絲縷縷的天地靈氣引入體內,一點一點地改善着自身。
翌rì清晨,江生從地上一躍而起。一夜修鍊讓他的jīng神更加飽滿,尤其是雙眼顯得更加清澈明亮。
“剛好周末,也該去看看江老頭了。”
出門買了水果酒肉一干祭品,江生打車直奔萬壽園公墓而去。將近晌午,江生才到達目的地。
“老頭子,我來看你了,在那邊過得好嗎?”將祭品一一擺上,江生的語氣中帶着淡淡的傷感,“你應該過得很好吧,沒有我這個累贅,孑然一身,瀟洒得很!”
“老頭子,告訴你個事情,我的力氣恢復了,是不是你在天之靈保佑我呢?還有,那天我遇到了一個算命老頭,他知道很多事情,如果不是他長得沒有一個地方像你,我都以為你死而復生了。他還給了我一部神奇的修真法訣,我以後可是受人膜拜的神仙哦,真希望你一直活着,陪在我身邊。”
輕輕靠在堅硬而冰涼的墓碑上,江生的聲音低沉而哽咽,這一刻,他不是那個對什麼事都無所謂的堅強的少年,他只是一個思念親人,悲傷而孤獨的孩子。
“老頭子,很多時候我都奇怪,你雖然不算太有錢,但也比一般人強上許多,為什麼你就沒有娶妻生子呢?還要跑去遙遠的西域?如果你不去西域,我不會遇到程雪,後面的一切都不會發生,說不定你也不會死。”
“你說,你的死是不是和我丟掉的記憶有關呢?為什麼你一句話都不肯留給我,讓我如此苦惱?你不會是擔心我輕生,故意隱瞞我的吧?”
清風吹過,兩行清淚滑落唇角,鹹鹹的,澀澀的,江生抹了一把臉,笑道:“咦,我怎麼哭了呢?老頭子,好久咱們沒有在一起喝過酒,今天就好好喝一回,也不知道你喝慣了天堂的酒,這裏的酒還能不能入口,乾杯!”
江生說著,將一杯酒灑在墓碑前,然後自己舉杯一飲而下,眼睛再次濕潤起來,不知是因為酒液的辛辣所致,還是因為內心的傷感。
一杯又一杯,轉眼間,江生面前的兩瓶五糧液就空空如也。背靠着墓碑,江生面sè微紅,有些迷離的眼神望着藍天上舒捲的雲朵,竟漸漸入睡。
看着熟睡中的江生猶有淚痕的,恬靜的臉龐,嗅着空氣中瀰漫的濃濃酒氣,凌菲的心微微收緊,眼中閃過一抹憐惜。方才見江生不停飲酒,她幾次想從暗處現身勸阻卻終究忍住,她知道他的心裏有太多的苦悶需要發泄。
一個小時后,江生從睡夢中醒來,凌菲已經不見了蹤影。揉着微微有些酸疼的脖子,江生苦笑道:“居然睡著了。”雙手在身下一撐,江生身子微微一僵。下一刻,他猛然翻身而去,低頭向著墓碑座基望去。
如果不是今rì偶然碰觸到,江生恐怕如何也不會發現,在這墓碑基座比較yīn暗的一側竟刻着一行小字,若非江生右手碰觸到,恐怕依舊無法發現。
道德經四十八頁。
這是什麼意思?這字是誰留下的?是刻碑的人無意間刻下,還是江老頭授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