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詭印
「這是……」
看着自己右臂之上,浮現出的兩枚灰色符印,沈清心神一陣激蕩,眼中露出驚疑之色。
先前,在詭異的襲擊之下,他幾乎是抱着必死的決心,拼盡全力,捨命相搏!
完全憑一股狠勁兒與本能戰鬥,根本沒思考那麼多。
及至此刻戰鬥結束,一切重新平靜下來,回想起剛剛戰鬥中發生的一切,他才腦中思緒電閃,瞬息之間想到許多。
尤其是手臂上多出的兩枚符印,更是令他心中驚異,難以言表。
片刻之後,沈清目光一凝,嘗試調動肉身之力。
隨着沈清運起功法,其體表原本存在的兩枚血色符印,頓時浮現灼熱之感,兩股熱流涌遍全身。
右臂上的兩枚灰色符印,同樣受到功法牽引,彌散出兩股冰涼的能量,向著全身蔓延開來。
在這兩股截然不同的能量加持下,沈清身軀頓時一震,體內猶如冰火兩重天般,一半冰冷,一半灼熱,雖然感受並不舒適,然而力量卻是猛增。.
低喝一聲,猛地朝前揮出一拳。
「砰」
空氣爆鳴,拳風卷過,前方灰霧瞬間倒卷,被清空出一片長約數丈的空白區域。
這般力量,無疑比之前強大了太多!
「莫非那塊神秘令牌,不僅僅是記錄功法,傳承之用,還有克制詭異之能?能將詭異鎮壓、煉化,轉化成為自身之力?」
沈清口中喃喃自語,低頭看着右臂之上,那兩枚妖異的灰色符印,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不過,這灰色符印和普通的血色符印也有區別,首先它們凝成之後,氣海之內,並沒有開闢出對應的玄泉。
「也就是說,我的真實修為並未改變,依然還是凝氣二層,唯有肉身之力得到增強,具備了煉體四層之力!
「而且,我自己修成的血色符印,乃是由我氣血之力匯聚而成,會隨着我修為提升,氣血底蘊不斷增厚,蘊含之力越來越強。
「但是這煉化詭異得來的灰色符印,卻是屬於無根之物,剛剛揮出一拳之後,明顯對其有所消耗,應該屬於不可再生的消耗之物,用完之後就沒有了。
「一個有根,一個無源,完全無法相提並論。
「除非,我還能再煉化其他詭異,進行補充!」
沈清目光一閃,射出精芒,但很快便搖頭打消了這個念頭。
畢竟,這塊令牌的來歷與威能太過神秘,自己對其幾乎一無所知,目前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測而已。
即便自己猜測為真,其對於詭異,真有鎮壓煉化之能,但這能力,也必然會有個限度。
自己今日所碰到的,不過是一隻剛剛完成蛻變,實力尚弱的小詭而已,就已經被逼到了生死邊緣,幾乎拼盡所有手段,才險之又險的將其鎮壓。
若是改天,遇到一隻實力驚人的強大詭異,倚靠令牌之力,還能不能將其鎮壓?這是一個未知之數。
在對令牌具體威能沒有足夠了解的情況下,沈清不可能會魯莽行動。
何況現在身處詭域,隨時可能面臨危險,也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沈清目光一轉,強行壓下心頭思緒,快速撿起先前自己扔在地上碾滅的詭骨火把,施展法術,點燃起來。
在附近沒有詭妖的情況下,人類在詭霧內短時間活動,並不會有太大問題。
然而詭霧之中畢竟蘊含著濃郁的詭異物質,若在其中呆的時間太長,吸入過量灰色霧氣,會加快體內詭異物質的積累,進而誘發詭變!
因此,除非到了萬不得已,必要之時,否則獵妖人在詭域中行動的時候,都會隨身攜帶火把,用以驅散詭霧。
隨着詭火光芒亮起,周圍灰霧驅散開來。
沈清在原地休整片刻,將剛才戰鬥中受到的傷勢簡單處理了一下,抬起頭來,看了一下太陽方位。
辨別清楚方向之後,開始趕路。
經過先前一番折騰,此刻時間已經接近中午了。
雖然距離天黑還早,時間上面還很充裕,但在與詭異的決鬥之中,沈清受了一些傷勢,更重要是小隊幾人完全失散,生死不知。
現在只剩他一個人,在這幽暗陌生、步步危機的詭域內,難免會有無依之感,已經沒有再繼續狩獵的心思了。
只想用最快的速度離開詭域,回白沙城休整之後,擇機再來。
為了安全起見,沈清趕路的速度並不快,一邊在腦海中回憶西山提醒過的那些在詭域行走時需要注意的事情,一邊謹慎選擇路徑。
如此這般,花費了不短的時間,才終於離開了那片山林地帶。
途中遇到兩頭詭妖,實力都不算是很強,沈清沒費多少力氣,便輕鬆解決。
正手舉着火把,行走之間,突然心神微微一動,已經很久沒有反應的牽機之術,感應到了一團氣息,在自己側前方出現。
與此同時,那道氣息似乎也感應到了他,一頓之下,調轉方向,向他這邊急速而來。
沈清停住腳步,扭頭望去,目光彷彿穿透迷霧,看到了一道飛奔的身影。
那身影奔跑的如此之快,不偏不倚,筆直而來,沒有絲毫停頓遲滯,完全不符合詭域中緩步慢行,步步謹慎的基本原則,反而有點像石頭被詭異影響之後,那不顧一切的發足狂奔。
彷彿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正在其身後緊緊的追逐一般,一股倉皇之意,格外明顯!
使得沈清望去之時,目光不由自主的眯了起來,露出幾分驚疑之色:「會是誰呢?後面追他的是什麼?」
甚至心中生出猶豫,是否要在這裏等着?
還是馬上掉頭,與其避開,避免遭遇不必要的危險?
不過就在他猶豫的時間,感應中的那道氣息,已經以驚人的速度迅速衝過百丈距離,到了近前。
先是遠處迷霧之中,浮現出一道朦朧的火光,而後火光越來越近,伴着急促的腳步聲,最後「呼」的衝出迷霧。
沈清目光一凝,定睛看去,只見來人衣衫破碎,披頭散髮,渾身上下鮮血淋漓,遍佈着一道道縱橫的傷口,就連臉上也不例外。
一隻眼睛已經瞎了,猩紅的血跡瀰漫了半張臉孔。
腰間別著詭骨火把,右手緊握一把長刀。
左手之中,死死抓着一個拳頭大小,顏色淡金,形狀有些類似頭顱,又在耳朵後面位置,長出兩條細長手臂的怪異之物。
正是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