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誰來心疼溫予意?
啞姨把戒指盒推給溫予意:【太太,於我而言這些都已經是身外之物了。】
【我什麼都不要,唯要太太能好好愛九爺。】
盛明元嗚哇哇的叫:「感人肺腑啊感人肺腑。」
啞姨慈善的望着溫予意笑,緩緩打下幾個字:【九爺沒來是因為你們吵架了?太太,九爺面冷心熱,像個小孩子似的,你多多包容。】
溫予意握着戒指盒,嗓音略緊:「啞姨,我第一次來,你在門口和顧宴辭說的什麼?」
啞姨是長輩,聊了幾句下來溫和有禮,溫予意想,她第一次來的時候,顧宴辭把她按在沙發上親,啞姨出現時,兩個人比劃完手語都笑了。
那時顧宴辭跟個流氓似的和她說盒子裏有套,回想起來,啞姨應當不會說這種話才對。
果然,啞姨在手機上打了很久的字才遞給溫予意:【我和九爺說,太太溫婉漂亮,撒起嬌來可愛的緊,讓九爺收着點,別欺負人。】
【還有還有,我說怪不得九爺說,此生只取溫予意一個人,至死僅一願,原來太太是這樣的光芒萬丈。】
溫予意捂着心臟,裏面生疼,疼得她有了將它生剝出來的念頭。
盛明元搶了她手裏的紙巾,扭頭背着兩人,低聲罵了句:「媽的。」
啞姨挑了挑眉,溫和的人突然凶了起來,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根香蕉往盛明元頭上砸去。
盛明元哭唧唧的扭頭瞪她:「打***嘛?你們村男人哭犯法是不是?」
他調子裏有哭意,凶也凶不起來。
啞姨打字:【九爺沒告訴過你,不可以在太太面前說髒話?】
盛明元哇的一聲跑出去哭,太欺負人了,顧九爺人不在這,自己還得守他立下的規矩。
溫予意捂着胸口,沒什麼力氣說話,啞姨無聲的嘆氣,留她一個人調整情緒。
走之前,留了最後一句話。
【太太,左側最裏邊是九爺的書房,裏面還有些東西,要是扛得住,去看看也是好的。】
整棟小洋房剩下溫予意一個人,啞姨掛在門口的風鈴叮鈴鈴脆響。
溫予意坐了良久,起身往書房走。
書房簡約,牆上掛了一副溫予意的畫像,一筆一劃勾勒完美,巧笑嫣然的美人畫作,印章是顧宴辭的,時間在兩年前。
書桌左上角有一個古香古色的盒子,抱起來有些重,沒上鎖,一打開,是一封又一封的信。
溫予意抱起箱子坐到地上,一封一封的打開。
8月10日雪天
沒有溫予意的第一個月整,二叔的人依舊盯得緊,地下室里黯然無光,老八見到我時,崩潰大哭。
D國常年下雪,冷意倒是一般。
老八發瘋一樣往我血肉模糊的身子上披毯子,他哭着問我冷不冷?
不冷的,小十,老八不懂我,你一定懂對不對,沒有溫予意的顧宴辭,陽光是照不進心底的,去哪都如墜冰谷。
9月10日雪天
差一點,差一點就跑上回F國的飛機了。
二叔的眼線實在太多,他們巴不得我死,下手沒有輕重。
小十,我好像......扛不住了,走路都在喘。
太冷了,我需要你。
溫予意,我需要你。
1月10日雪天
小十,我夢到你了。
你歪着頭對我笑,你抱着我說:「九哥好久不見」。
是好久不見。
我的小朋友啊,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氣我怎麼還不回去,所以這麼久才來我夢裏。
8月10日雪天
一年了,還是這麼冷。
溫小十,歲歲平安。
8月10日雪天
兩年了,溫小十,思念要把我壓垮了。
8月10日雪天
第三年了,溫小十,我認識了一個醫生,叫喬治。
他說我有病。
哈。
他才有病。
他沒愛過人,所以他不懂,折磨我的,叫相思。
9月10日雪天
小十,我今天.......向一個人下跪了。
他叫傅紀遲,我求他,幫幫我。
我僅僅在八角籠里站到最後沒有用,我需要自己的勢力。
這樣,我才可以回家,才可以,去見你。
你一定會罵我男兒膝下有黃金對不對?Z.br>
可是溫小十,我太想你了,只要能讓我回家,讓我跪着磕破頭也沒關係。
12月10日雪天
四個月的比賽,好長。
呵呵,比賽讓我有點疼。
溫小十,我準備可以回去了。
可是喬治說,我的情況不太好。
沒關係,讓我死在有溫予意的地方吧。
讓我死在有溫予意的地方,吹她吹過的風,看她看過的月亮。
我是這麼求老天爺的,嗯,我是這麼求它的。
*
盛明元逛了一圈小島回來后,啞姨做好了面正要端去給書房裏呆了很久的溫予意。
打開門,兩個人愣在原地。
溫予意躺在一堆信件中,頭髮凌亂的散着,冷白的肌膚和銅色的信紙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蜷縮着身體躺在信堆里,捂着胸口渾身都在顫慄。
她無聲的哭,盛明元過來扶她的時候,聽她低喃:「阿元,這裏好疼啊,好疼,我喘不上起來了。」
盛明元望了望四周的信,很多信紙上都沾了血跡。
能讓溫予意這樣的,只有顧宴辭。
這些信和這些血,應該都是顧宴辭的。
啞姨手足無措,面放到一旁,跪在溫予意身旁緊張的叫喚。
盛明元攬着溫予意的肩,紅了眼,惡狠狠的推開啞姨。
「滾,都給我滾,你們這些大傻批,是不是覺得分開着六年,只有顧宴辭在飽受折磨啊?」
他想起,來這之前,溫予意和那幫人的對話。
「我明白,這裏除了小元子,人人都對我有芥蒂。」
「你們無非是想着我九哥好,所以才對我有了容忍。」
還有傅紀遲說的那句:「實話」。
盛明元壓抑的怒火不可抑制的爆發出來。
「行,你們只心疼你們的九爺,我問你,誰來心疼溫予意?啊?誰來心疼?」
「真尼瑪的傻批玩意,打着為她好的名義傷害她。」
盛明元咬牙切齒,低頭問幾乎毫無聲息一身破碎的溫予意。
「狗意,我把你扔海里算了,喂鯊魚去,氣死他們。」
「什麼破愛情,我就沒見過你哭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