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倒是會護着你娘

高老太太大概是被她說煩了，雞摔在了盆里，擦了擦臉上的水：「如果你給老娘生孫女，老娘也伺候你去，你還好意思說老娘伺候你生了幾個，你給過老娘一個果子嗎？你娘過來伺候你，走的時候你給她帶了多少東西？」

她不說，以為她好欺負的啊！這老大媳婦沒娘家，這胎又是個女娃，自己管管怎麼了？

高周氏被說了個沒臉，只能氣呼呼的離開了，心裏咒罵這老死婆子和那個剛出生的小***趕緊歸西，罵的痛快沒注意腳下的路，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直直的摔在大樹上，掉了兩顆牙，鼻子還給摔斷了，逢人就說甜寶是掃把星，可惜怎麼好看的閨女，沒人去相信她的話。

一旁砍柴的高大柱想了想對着高昌招手在他耳邊說了兩句，高昌就跑開了，下午雞湯燉出來的時候，路過的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之前乾旱日子不好過，家家都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哪裏捨得吃肉啊！更別說熬雞湯了。

高昌拉着榔頭進來的時候，高老太太正端着雞湯往主屋去，看到榔頭愣了一下。

「奶，我叫榔頭過來玩。」高昌笑着說道。

「行，玩吧！」高老太太心裏清楚，是老大接濟老三，自己這個傻大兒，自己日子過得苦還要接濟別人。

高大柱擦了擦手帶着兩個孩子進了廚房，給他們一人盛了一碗湯兩塊肉。

「大……伯，不吃肉。」榔頭咽了咽口水說道。

「沒事，鍋里還有很多，吃不了的，榔頭吃吧！」高大柱看着榔頭也挺心酸的，自己三弟小時候摔斷了腿，如今走路還有點跛，好不容易娶個媳婦，生孩子的時候還走了，留下這爺倆日子難過，所以分家之後爹娘也只是讓老三父子住在老房子和他們作伴。

高昌咽了咽口水，端了自己認為多的一碗給榔頭：「吃吧！奶做飯最好吃了。」

榔頭看高昌吃了，這才接過來，大快朵頤的吃了起來。

高大柱看他們都吃了，又端了兩碗去偏屋，高安和高盛早就聞到了香味，但是他們都是大哥哥了，不饞的。

「高安，高盛，過來喝雞湯。」高大柱端着雞湯走了進去，高安愣住了，急忙過去接，高盛也放下手裏的書接了過去。

「爹，我們不愛喝雞湯，給娘留着吧！」高安說道。

高盛點頭：「爹，我們都是大小夥子了，不愛喝這油膩膩的東西，給娘喝了，妹妹好有奶喝。」

「你們都是好孩子，鍋里還有呢！你們喝吧！家裏好不容易得了一隻雞，都跟着借借光。」高大柱說著有些心酸。

高安和高盛看出了父親心中的難過，只能低頭喝了，高大柱看着兩個大兒子說道：「這下了雨，今年日子就好過了，等上秋攢夠了銀子，就讓高盛去讀書。」

「爹，我在家看看書就好了，不用去讀書。」高盛知道讀書廢銀子。

高大柱搖了搖頭：「聽爹的。」

高盛不說話了，反正還有時間，不行他去抄書或許能多掙一些銀子，其實他心裏對讀書還是很期待的。

高安笑着說道：「你就別擔心了，等過幾日我去鎮上上工，怎麼也能攢夠你的束脩銀兩。」

高大柱嘆了口氣：「你力氣大，還穩當，你爺之前去找趙館主，想着之前兩家的交情

能……」

高安一臉輕鬆的說道：「爹，沒成就沒成唄，我又沒放在心上，左右我還小，幹什麼都餓不死。」

其實他心裏是有遺憾的，小時候村裡來了個說書的先生，口渴討杯水，歇腳的功夫給自己說了一段神捕抓賊的故事，他現在都能背出來，甚至做夢都能夢到。

「好，不愧是我高大柱的兒子，有志氣，對，幹什麼都能養活自己，餓不死。」高大柱很高安，孩子沒有因為一時的不得志而灰心喪氣。

「爹，今天剛下了雨，明天我去後院的菜地拔點菜去鎮上賣吧！」高安想着，如今家裏日子不好過，以前就是他們幾個臭小子，怎麼都成，如今妹妹來了，總得添置些什麼。

高大柱想了想說道：「也成，明天你去鎮上順便給你娘買點紅糖。」家裏的錢銀再少也不能虧了媳婦。

高安點了點頭，心裏想着一會兒去山上下兩個套子，萬一有收穫，明天拿着一起去鎮上。

高沅沅難得清醒的躺在那裏玩自己的手指，心中多少有些鬱悶，好端端的就重生了，還是嬰兒，做善事死後不是應該上天堂的嗎？

「我家小甜寶在想什麼啊？這麼出神。」雖然知道總抱孩子不好，但是高秦氏還是忍不住總是看看孩子，心中不由的感嘆，怪不得丈夫總想有個女兒，原來有女兒的感覺真的和兒子是不同的。

「老大家的，把雞蛋吃了。」高老太太拿着兩個雞蛋走了進來。

「娘，留給你和爹吃吧！要不然給老三和榔頭，榔頭那孩子太瘦了。」高秦氏很感謝婆婆來伺候自己。

高老太太很是不耐煩的說道：「給你，你就拿着，別餓到我孫女了。」長的好看有什麼用，整日裏都是溫溫柔柔的，幹活也不能幹重活。

高沅沅聽着奶奶的聲音，知道有點欺負她娘了，本能的不願意，想要理論幾句，可是開口就成了哭聲。

「我的小甜寶，這是怎麼了？怎麼哭了？是尿了？」高老太太伸手摸了摸沒有啊！

高秦氏也擔心的伸手摸了摸高沅沅的額頭：「她剛吃過東西，額頭也不燙啊！」

高老太太也很是疑惑，突然想到之前自己好像再說大兒媳婦，於是想了想說道：「老大家的，你說你怎麼連個孩子都照顧不好啊！」聲音沒有很高，真是好語氣聽上去是責備。

「哇哇哇。」高沅沅果然又不高安的哭了起來，她很是無奈，好像本能的還沒和身體熟悉起來，有些控制不住。

高老太太拍了一下高沅沅的屁股，還不敢用力：「你這個臭丫頭，倒是會護着你娘。」說完看了一眼大兒媳婦，有些捻酸的說道：「你倒是個有福氣的。」

高秦氏有些懵：「娘？你的意思是……不會吧！」甜寶才多大點啊！

「你懂什麼，孩子未必能聽明白，只是因為你是她娘，本能的想護着你而已，你如今你也是有閨女的人了，以後硬氣一些，省得老二家的總是過來……我告訴你，我孫女要是被欺負了，我跟你沒完。」高老太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