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原諒了?
宮卿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奇怪。
扭成麻花的腿,和扣在一起的腳,直接就變得正常起來了。
蘇染一看站在自己面前的紀韞笙,那少年的不慎寬厚的後背,居然也能為自己擋下風霜了嗎?
眼睛突然有些熱。
她好像在不知不覺之中不恨紀韞笙了。
或者說,可能從來沒有恨過,只是不平,紀韞笙之前對自己的評價和漠視吧。
可是,蘇染早已經知道了,少年也是承受了很多,漠視也是無能為力的吧?
紀韞笙,我原諒你了....
蘇染在自己的心裏跟面前的紀韞笙說著。
然而,那一瞬間的心悸,真的讓蘇染茫然,心頭像是湧出來五味雜陳。
她知道這些人她都是該恨的,可是沒人記得上輩子的事情,只有自己知道,自己背負着滿腔的恨意。
報復了自己的渣爹,渣妹妹,和繼母。
想要報復帶頭網暴自己的宮卿,踩着自己上位的楚堰,可是...對於紀韞笙,可能最說不過去的就是紀韞笙那句花瓶了。
不管是無心的還是有意的,紀韞笙確實已經在很多次,讓自己不那麼難堪了。
上輩子的紀韞笙不會想到自己曾經是他最漠視的人,少年清清冷冷的眸子,無波無瀾,根本沒有將任何人看在眼裏。
從來都是那種袖手旁觀的姿態,蘇染曾經也沒指望紀韞笙對自己很熱切。
只是...她不想要的就是紀韞笙的鄙夷而已。
為何對旁人都是漠視,而對自己的不只是漠視還有時而時現的鄙夷?
那種瞧不起人的姿態才是最讓人恨的。
可是現在....少年看着自己的眸子,裏面皆是滿目柔情。
蘇染是矛盾的。
或者說人人都是矛盾的!
蘇染報復的過程自己也是痛苦的。
因為每一次報復,蘇染都曾在心中回憶一下自己上輩子受到過的那些傷害。
每一次都是鮮血淋漓的成長....
每夜夢醒十分,蘇染有些時候分不清自己重生是不是一場夢。
上輩子是不是自己的一場夢啊?
因為這輩子自己似乎比上輩子要幸福很多。
她有知心的朋友:蔣萌。
每一個傷害自己的人都或多或少的付出了些代價。
自己的渣爹,渣妹妹,繼母也算是付出了該得的報應。
宮卿也讓大眾漸漸看出來他的另一面。
楚堰...讓他感受到了愛而不得。
對於一個踩着自己上位的渣男,玩弄女人可能是他的常態。
可終有一天的愛而不得,也應該算是楚堰的報應的。
而宮卿...蘇染是想毀了他的事業的。
因為上輩子自己就被宮卿毀了自己的所有。
宮卿這個人最為普信高傲,若是有一天在娛樂圈裏面混不下去了的話,是...挺好看的吧?
那麼....紀韞笙呢?
一想起這個人,蘇染第一時間想起來的是,少年渾身狼藉,千瘡百孔,滿身鮮血的樣子,可那雙眸子看着自己就像是看着神明。
他...在某一瞬間將自己當成了救贖他的神明。
不知何時,滿目瘡痍,無波無瀾的眸子裏面也盛滿了柔情和繾綣。
望向你的時候皆是....深情。
矛盾!
真的很矛盾!
蘇染是最不知道怎麼處理紀韞笙的。
她同情少年的經歷。
自從看到那被古瀅打成那樣子的紀韞笙,蘇染就知道為何少年眼裏皆是漠視了。
因為在少年眼睛裏面,自己的慘無人知道。
那些人的委屈,難過,開心,完全沒有辦法共情。
因為....可能紀韞笙心想,無人比他更加痛苦了。
身體和心理的雙重摺磨,早已經摧垮了少年的稜角,磨平了少年的多出來的善良。
唯一僅存的就是少年的傲骨了。
那也算曾經證明過,雖然紀韞笙曾經為了溫飽和金錢屈服。
但是不是跟古瀅屈服。
所以...紀韞笙即便曾經都要被古瀅打死了也是一聲不吭了,即便是最痛的時候,紀韞笙也是要緊牙關不讓自己的痛呼聲那麼大。
可是....紀韞笙將自己所有的善良都給自己了。
他是真的在一步一步的向著自己靠近。
緩慢但堅定。
真誠且炙熱。
無論過來多久,蘇染都不是一個被恨意完全佔據了一切的人。
所以,她動搖過,對於紀韞笙炙熱又真誠的感情動搖過。
雖然在一瞬間自己又清醒了。
但....紀韞笙自己真的是報復不下去了。
已經前半輩子那麼痛苦了,自己也別怎麼去雪上加霜了吧。
好不容易逃脫出來那個人的牢籠。
迎來自己的新生。
想到這裏,站在紀韞笙後邊的蘇染,會心的一笑。
紀韞笙既然如此....以後就兩不相欠了吧?
既然你將我當成你的新生的希望,那麼....我希望你能迎來你的新生活。
我也不想去毀了你的希望。
蘇染準備轉身離開了。
因為今日宮卿的求婚就是一場笑話,自己根本沒有必要站在這裏。
宮卿自己絕對不原諒,不然自己的重生也就是一場笑話了。
“紀韞笙你趕緊滾開,擋什麼道啊?”
“你自己不乾不淨的就別招惹蘇染行不行啊?”
紀韞笙覺得宮卿是真的該死啊!
天天纏着人家是怎麼回事啊?
自己來靠近都敢唐突的人,宮卿那麼騷擾。
看着蘇染不堪其擾的模樣,紀韞笙是真的心疼的!
可是自己根本沒有立場。
若不是剛剛蘇染給自己打電話,自己在電話裏面聽到宮卿的聲音覺得不好,這才趕緊來的。
蘇染還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事情。
因為宮卿不像是會尊重人的人。
對,沒錯。
在紀韞笙看來,自己來是蘇染跟自己求救的。
雖然這是一個誤會,但是也是無形之中解了蘇染的圍。
紀韞笙也是沒有猶豫的趕來了。
紀韞笙很感謝蘇染願意相信自己。
“我不幹凈?你又乾淨那裏去啊?被你家金主報復成那樣你還有心思來管我的事情?”
紀韞笙聽到宮卿的話,眼眸一瞬間瞪大了。
他...怎麼知道?
知道的只有....
不可能,蘇染不是那種人。
紀韞笙是無條件相信蘇染的人。
“你不會說話就別說。”
“喲~還不承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