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漢王的城府
第5章漢王的城府
……
走出了御書房,朱高燨看到漢王正在門前等待。
沒等朱高燨開口,漢王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老四啊,這是算是二哥對不起你,把你給坑了,哥哥欠你一個人情。”
朱高燨遠離朝政與世無爭,在金陵城中宛如一個透明王爺。而這次若非是漢王強拉着他來宮裏,也不至於挨老爺子一頓莫名其妙的臭罵。
只不過朱高燨總覺得老爺子這一次似乎並非和以前一樣在發無名火,而是另有打算。
只是老爺子的心思太深,朱高燨也只能看出來些許端倪,根本猜不透老爺子的真實想法。
不過,這並非是什麼壞事。
目前來看老爺子應該是琢磨朱高燨就藩的事,只要能就藩,他就能遠離朝政,過上閑雲野鶴的生活了。
“什麼人情不人情的,我們是親兄弟,親兄弟不說兩家話,二哥你這不是見外了嗎。”朱高燨笑吟吟的說,“我一不受寵皇子,皇上能罵我兩句那是龍恩啊。”
漢王欲言又止,心中卻起了漣漪。
他這四弟本就可憐,身為皇子僅是因為性格淡泊就被老爺子厭惡,說好聽點叫閑散王爺,說難聽點就是冷宮皇子。
人家本來就夠慘了,他漢王還閑的沒事找事坑了老四一回。若是老四露出抱怨之意還好,關鍵是老四還當做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個人承受了所有的負擔。
這讓漢王的心中的負罪感飆升。
我tm真該死啊!
“老四,啥也別說了,是二哥對不起你。”心中愧疚的漢王拉着朱高燨說,“走走走,去我府上喝酒,今天我們哥倆兒一醉方休!”
朱高燨一臉的迷茫:老二今天出門忘記吃藥了嗎,怎麼和老爺子一樣也開始抽風了?
……
東宮
體型圓滾滾的太子爺正在樂呵呵的吃着點心,皇太孫朱瞻基在旁邊無奈的說:“爹,太醫說了你這身體發福嚴重,要少吃這些甜食。”
“嗨呀,你小子還管教起你爹來了。”太子爺嘟囔着說,“我看你最近有點飄啊。”
“飄什麼飄啊,您老人家心寬,挨了皇上一頓罵還能在院子裏優哉游哉的吃點心,操心的事全讓我幹了。”朱瞻基湊了過來,打趣的說,“就今天早上,二叔和四叔還進宮面聖來着,誰都不知道皇上和我那兩位叔叔說了什麼,只知道出了宮四叔就到二叔的王府上喝酒去了。”
太子吃糕點的動作忽然頓了一下。
察覺到太子的動作,朱瞻基有些疑惑:“爹,我哪句話說錯了嗎?”
“老二跑去煽風點火不稀奇,他五行缺德。”
太子微皺眉頭,“可老四跑去做什麼,他的性格向來是不沾因果。更何況,老四明年就要就藩了,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此時更應該小心謹慎才對。”
朱瞻基試探的問:“您的意思是……四叔有問題?”
“不一定,沒準是我多想了。”朱高熾放下了糕點,不緊不慢的說,“想得多錯的多,也許人家只是一個無心之舉,我們卻疑心到以為人家要造反。”
聽到“造反”二字,朱瞻基面色大變,他警惕的環顧四周,埋怨的說:“爹啊,這話能亂說嗎,小心隔牆有耳!”
朱高熾輕笑道:“傻孩子,我們是全家造的反啊,就算我們不說,老爺子就能對我們放下警惕嗎?”
“從建文四年他策馬殺入皇宮的那一刻起,我們就不是一家人了,是仇人。”
……
漢王府
“老四啊,我和你說,老大他媽的真不是個東西!”
漢王喝的微醺,搖頭晃腦的說,“當年我們從順天府打到金陵城,他當了太子爺,我們幾個封了王,可這王爺當得憋屈啊!就拿你說吧,老大真拿你當兄弟了嗎,這麼多年了他去過一趟你那祁王府嗎!從東宮到祁王府才走幾步路!”
“也就我還念着兄弟親情,隔三差五的找你去喝酒。老大當了太子爺之後,恐怕早就忘了我們還是親兄弟了!”
朱高燨抿了一口酒,笑而不語。
老大朱高熾有兩個身份:一個是四兄弟里的大哥,一個是大明的儲君。
從大哥的立場上,太子並不希望把朱高燨卷進黨爭的風波里來。雖然老爺子不喜歡朱高燨,但這並不影響他藩王的身份。明年朱高燨就要就藩了,就藩之後天高皇帝遠,當個閑散王爺無憂無慮,對於太子來說,這是朱高燨最好的結局。
從儲君的立場上,如果朱高燨參與到爭奪皇位的爭鬥中,那對於太子來說便又是多了一個敵人。因為他是太子,是所有想要爭奪皇位的人最大的敵人。
這些年來,太子對於朱高燨的冷漠,實際上是另一種保護。
他的保護方式很簡單:把朱高燨從金陵城這個吃人的漩渦里推出去,最好一輩子都不要被卷進來。
“老四啊,二哥和你說,我是把你當親弟弟啊,別的不說,誰要是敢欺負你,二哥我非得把他的皮給剝下來!”漢王醉眼迷離的說。
“二哥,你喝高了。”
朱高燨笑吟吟的說:“在大明,有哪個狂徒敢對我們朱家人不敬?”
“不怕外人,就怕……自家人……”
漢王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趴在了桌子上打鼾。
朱高燨搖了搖頭,這漢王爺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
這些話能亂說嗎?
他向外頭的下人們吆喝:“來人啊,把你們家漢王爺扶到榻上休息!”
……
侍女和太監們將喝的爛醉如泥的漢王攙扶到了床榻上,累的滿頭大汗。
漢王妃端着醒酒湯走了過來,見到漢王如此神態,不由搖了搖頭:“這醒酒湯白熬了,王爺醉成這樣,如何喝的下去。”
她向下人們擺了擺手:“都下去吧,我來伺候王爺。”
……
待下人們都走出去后,榻上打鼾的漢王猛然睜開了雙眼,銳利的眼神里哪有絲毫醉意。
漢王妃愣住了:“王爺,您沒喝醉啊?”
“本王六歲開始喝酒,靖難的時候在軍營里拼酒沒輸過,就這麼點酒也想把我灌醉?”
漢王坐起身來,冷淡的說,“剛才在酒桌上我對祁王說的話,只能是醉話,真把本王當成天天喝大酒的傻子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