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鬧姚府
待光亮變小,姚柏試探着睜開雙眼。眼前的景象完全不在他的想像範圍內。回想起那些古代電視劇,姚柏腦海里閃現出妻妾成群、雕樑畫棟等關鍵詞,可就算沒這些,起碼也應該有個緞面被子或者紅木茶桌之類的穿越基礎配置吧?
再不濟,爭個儲君之位倒也值得他大老遠跑這一趟,不過看姚弛那溫文爾雅的氣質也不像是爭權奪位的材料。
這屋裏,只有一張硬邦邦的木床,四下連個像樣的傢具都沒有!「我穿的是假越吧?」姚柏心裏嘀咕,門外腳步聲響起,姚柏正襟危坐在床邊。
門「吱嘎」一聲開了,從外面走進一個小廝,看見姚柏,差點把手中的托盤給扔了:「少……少爺,您的頭髮……」
姚柏這才想起剛才來的匆忙,還沒互換身份,如今他上身光着膀子,下身穿個大褲衩子就來了,真是失敬!他下意識地扯過被子蓋住下身,但實在想不出什麼理由來解釋一夜之間把長發睡成板寸這件事,只好做出比小廝還要驚訝的樣子。
然後瘋狂地在床上摸索起來……嘴裏還喃喃自語:「我的頭髮呢?」
小廝面露難色:「少爺您這個形象,今日怎麼給大夫人上香啊?」
姚柏停下手:「上香?」
小廝:「是啊!少爺您忘了嗎?今天可是大夫人的忌日。」
姚柏心想;這個大夫人難道就是姚弛的母親?他突然雙手捂着腦袋,像被念了緊箍咒一般,痛苦地滿床打滾:「頭好痛!啊……我的頭……好痛!我是誰?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啊……頭好痛!」
小廝:「」要不您再給自己扎一針?
姚柏:「我懂中醫?」
小廝眼睛瞪的有牛眼那麼大:「少爺您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啊!」他把托盤往凳子上一放,扭頭就往外跑:「我還是趕緊去給您找郎中吧!」
姚柏叫住他:「等等!」
小廝:「怎麼了少爺?您想起來了嗎?」
姚柏搖搖頭:「不必找人來看,說不定我一會就好了,你就大概跟我說一下情況,我上了香就回來。」
小廝指了指托盤裏的東西:「那少爺先吃,我跟您說。」
姚柏早晨起床就吃了一個三明治,到現在確實有點餓,低頭一看,一碗白粥和一碟水煮青菜,姚柏是個吃油條都得往裏邊塞肉餡兒的人,這麼素的飯菜根本提不起興趣:「堂堂「少爺」,就給我吃這個?」
小廝的臉垮下來:「您是真忘了呀!姚大人把您關這兩天了,還交代那些下人說咱們餓不死就行。對外卻說是您體弱,郎中吩咐不宜大魚大肉。」
狗屁郎中!狗屁爹!「不吃了,你去給我找件衣服來。」
小廝應聲離開,不一會拿回一件粗布藏藍色長袍。姚柏打發小廝到門口等,自己研究了半天才穿好衣服。
路上,小廝一直喋喋不休地說著,姚柏大概明白了姚弛的處境,見機行事吧!這讓他有種便衣警察到賊窩卧底的快感。
小廝引着姚柏來到祠堂,一個小丫鬟已經等在門口,上前略施一禮:「大少爺,大人有傳,讓您替他為大夫人多上一炷香。」
什麼?亡妻忌日,都不親自來敬香?姚柏:「父親他自己不來嗎?」
小廝在一旁小聲提點道:「明日大人成婚,可能前廳有客人要招待。」
姚柏在一個看上去不太專業的僧人指點下順利完成了祭祀。臨走問小廝:「母親忌日前後,應該不宜嫁娶吧?」站在一旁的僧人不緊不慢地插話道:「少爺有所不知,大夫人當年為生少爺難產而死,本就不吉,雖然已將少爺您寄養於外家,可您生在二月,最是與父母相剋的月份,這10多年大人一直官運平平,現在又將您接了回來,想要升個一官半職,更是不易。因此,要尋一件大喜之事方可減輕對大人的影響。」
姚柏聽的明白,卻是裝傻地問身後的小廝:「老和尚說誰不祥呢?」小廝卑躬屈膝立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有殺氣,要出事!姚柏側身回頭,翻了個360度無死角的白眼給那和尚。
老和尚紅光滿面,身上像是能擠出地溝油來,搭配花白的鬍鬚和眉毛,姚柏想起迴光返照這個詞。
和尚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出家之人決不妄言。」
姚柏:「喲?師傅,您頭上怎麼沒有點兒啊?這有點兒和沒點兒的區別您能給我說說嗎?」
老和尚鬍子下的肌肉微不可查地一抽:「僧,分很多種,有受戒僧,也有未受戒僧,貧僧就是未受戒的僧,所以沒有點戒疤。」
姚柏做恍然大悟狀,點頭道:「原來如此,那就是假的!」
話音未落,姚柏趁他不注意,一個箭步竄上去,一把扯下那和尚的假鬍子!和尚一驚,立刻向後閃身,卻已來不及,鬍子已經被抓在姚柏的手裏。姚柏把鬍子貼在自己的嘴邊,樣子很滑稽。老和尚氣的假眉毛在風中飛揚,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眼看着姚柏嘴邊的鬍鬚搖搖欲墜,姚柏又揪下來作勢聞了聞,擺手嫌棄道:「下回師父喝湯記得把鬍子拿下來,否則灑了湯在上面,味道真是難聞啊!」說完手一揚,鬍子飛了出去。正好打在剛來的姚大人臉上!
「姚弛!」一個嚴厲地聲音從姚柏背後傳來,眾丫鬟小廝齊齊下跪行禮。
姚大人:「為父請來的高僧豈容你如此欺凌!你看看你成什麼樣子!」
哼!什麼樣子都比你為老不尊,糟糠之妻的忌日包小三強!姚柏雖然這樣想,臉上卻狗腿的笑着:「父親您來給母親上香啦?兒子就知道,您不會有了新人忘舊人的。」
姚大人只是聽小丫鬟來報說大公子在為難高僧,親自來制止。被姚柏這麼一說,人也已走到祠堂門口,不上柱香有些說不過去,只好邁步往裏走。誰知那和尚視死如歸地往門口一擋:「大人不可!您上了香這一切就都白做了!」
姚柏一個箭步衝上去,巴掌如雨點般打在和尚的臉上:「我他*忍你很久了!假和尚,我讓你多嘴!扇爛你這張狗嘴,讓你亂咬!」
和尚被打的連連後退,姚柏沒法對這個假爹下手,只好把心裏的怨氣全部撒在他身上,姚大人趕緊吩咐人把姚柏拉開,氣的快要半身不遂了,顫抖着手指向姚柏:「逆子!膽敢對高僧不敬!」轉而對隨從道:「把他拉回去閉門思過!等我忙完了再處置!」
姚柏也沒繼續打,被兩個五大三粗的隨從架了出去,看着離姚大人有點遠了,悄聲對兩個隨從說:「帶我從正廳門前走,明天來找我領賞!」
正廳里裡外外花團錦簇,今天是宴請新娘這邊的親友,賓客中婦道人家居多,聞聽門口喧嘩,都出來看熱鬧。
姚柏此時正瘋瘋癲癲地咆哮着:「爹啊!您現在妻妾成群還不夠,還要在娘的忌日再娶一房,您這是打我娘的臉啊……我娘是不會放過你們的!」就這一句,翻來覆去說兩遍,差不多足夠那些圍觀婦女細嚼慢咽了。
回到房內,大門一關,大鎖頭一落,姚柏坐在床上手裏握着那枚吊墜,第一次來,就給姚弛惹了麻煩。等他自己回來,姚父給他的生日禮物恐怕只有皮鞭沾涼水了。
姚柏正思忖着要不要回去,忽然門鎖被打開,三個彪形大漢手裏提着大片兒刀走了進來,一看就來者不善。
姚柏:「你們是誰?」
其中一個大漢冷笑一聲:「將死之人,告訴你也無妨,我們受姚大人之命來送你上西天!」
姚柏:「不是吧?打了假和尚幾下就要殺我?」
大漢:「說你天真你還真傻呀?是因為你攪合了大人的好事,明日若娶了八夫人,大人起碼能官升兩級!」
大漢說著,已經走到姚柏身側,大刀就要落下來。另外兩個人站在門口沒動,顯然沒把姚柏放在眼裏。姚柏噌的一下從床上站起來,拳頭直衝領頭大漢的面門!
大漢意外,這幾天看着大少爺風一吹就要倒的樣子,怎麼可能會武功?他迅速躲開,其餘兩人正欲上手,領頭大漢:「我自己來!」他哪知道眼前這個人是數百年後的一代拳王?!
而此時的姚弛在現代,也是歷經磨難。